第69章 夢的破碎
聽到這問話,木蕭蕭懵了。
什麽意思?
熊貓血的所有者?是說她嗎?
“是的。”老管家回答。
醫生點頭,隨眼看了木蕭蕭一下,說道:“跟我來吧,手續會有人辦。”
木蕭蕭定在原地,沒有動。
“木小姐,拜托你了。”老管家大手輕輕拍了一下木蕭蕭的肩膀,木蕭蕭回過神。
木蕭蕭還想問老管家,可她已經被另一個醫生推搡著離開。
“真是幸運,幸虧那麽快就找到了熊貓血的人,不然那女孩的性命怕是很難保住了。”
“是呀,不過這丫頭看起來那麽瘦,也不能抽太多吧,還是盡快把血液調過來比較好。”
“嗯。”
木蕭蕭呆呆地跟在他們身後,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什麽熊貓血?什麽不能抽太多?他們要幹什麽?
周圍的人都是陌生的,環境也是陌生的,這種陌生讓木蕭蕭直想逃,逃得遠遠的。
這感覺比她第一次到雲家時還要不安。
那時候她知道她要到哪裏,也知道會遇到什麽樣的人,但現在,前麵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未知。
“要去哪裏?”木蕭蕭小聲地問道,手掙紮了一下,仍沒有掙脫出大人的束縛。
“驗血。”醫生冷酷地回答。
木蕭蕭在掙紮,她沒事去驗血幹嘛?而且雲驍年到底在哪裏?他在哪裏?
木蕭蕭的力氣小,心莫名地抽痛了幾下,力氣也被那幾下疼痛抽走一半,她呆若木雞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頭被針紮進去,她呆呆地聽到他們討論她的血沒有問題,呆呆地被壓在了手術床上,被推進了手術室。
“驍年。”在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雲驍年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卻沒有靠近。
是夢,還是真實的?
手術室裏刺眼的白熾燈照得木蕭蕭睜不開眼來,她偏過頭,突然發現她的鄰床是一個她熟悉的女孩,是前晚出現在雲驍年臥室門口的女孩。
如果她沒有聽錯,她記得當初老管家叫那個女孩為靈兒。
這個名字曾經也被雲驍年叫過。
靈兒。
身上的血液慢慢地被抽走,力氣越來越小,意識也快要散去,在朦朦朧朧中,她似乎聽見有人在說話。
“少爺,這個小姐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對身體有損害,她的身體太虛了。”
“靈兒呢?”
“還在昏迷中。”
“繼續吧。”
繼續吧……
木蕭蕭失去了意識,心的痛感卻越來越明顯。
“夠了。”雲驍年倚在門口,出聲說道。
他微微仰著頭,臉上的溫潤優雅不複存在,他麵無表情地站著,表情都成了他的負擔。
“靈兒呢?靈兒醒了嗎?”雲天從門口走進來,搖搖晃晃的身體走到了雲靈兒的床邊,皺紋縱橫的老臉表情悲戚地看著雲靈兒。
雲驍年淡淡地看著並排躺著的兩個女孩,停在了木蕭蕭的床邊,垂眸,俯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蒼白的臉頰。如果可以,他寧願天天麵對她的黑臉,也不願看到她臉色蒼白地躺在這裏。
可這一切,不正是他一手造成的嗎?
這一切,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嗎?
他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瞎貓哭死老鼠——假慈悲呢?
“丫頭。”雲驍年苦笑,輕聲地喚了她一聲。
處於深度睡眠的木蕭蕭自然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對不起,可無論給他多少次重來的機會,他還是這樣選擇,他還是會這樣做的。
“哥哥……”雲靈兒的睫毛輕顫,嘴裏喃喃道。
雲天激動得雙手顫抖,對還在木蕭蕭床邊的雲驍年喊道:“靈兒醒了,她醒了。”
雲驍年回神,才走到了雲靈兒的床邊。
“爸爸。”雲靈兒艱難地睜開了雙眼,她的眼睛跟雲驍年的很相似,很美卻也很空洞。
“爸爸在這裏。”雲天連忙抓住雲靈兒的手,顫抖著聲音說道。
雲靈兒勉強地笑了笑,轉頭去看雲驍年。
雲驍年也微微一笑。
“餓了嗎?爸爸去給你買飯好不好?你想吃什麽?”雲天站起來,問道。
“什麽都好,爸爸買的我都愛吃。”雲靈兒恬靜地微笑,臉仍然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得令人心疼。
“好好好。”雲天連說了三個好字,走了出去。
雲靈兒看著雲天顫顫巍巍的背影,喃喃道:“爸爸……”
雲驍年的視線從門口收回來,安靜地看著雲靈兒,緩緩俯身,把被子拉上去一點。
雲靈兒微動,也看到了隔壁床上的木蕭蕭,心有些疑惑,抬頭望著雲驍年說道:“哥哥,我前天晚上去找你,遇到一個我不認識的女孩。”
“嗯。”雲驍年不否認。
“她是誰呢?是哥哥的女朋友嗎?”雲靈兒又問道。
雲驍年稍微停了一下,才應道:“嗯。”
雲靈兒的臉色有些複雜,但很快又揚著笑臉,說道:“真好,第一次看見哥哥談戀愛,她肯定很好吧。哥哥喜歡的人。”
“剛醒過來,好好休息一下。”雲驍年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對這個話題明顯不感興趣。
雲靈兒乖巧地笑著點頭。
她看著雲驍年,像個小女孩兒般撒嬌道:“哥哥,我要抱抱你。”
雲驍年俯身,輕輕地把雲靈兒擁入懷裏,寵溺地笑道:“長不大的小屁孩。”
雲靈兒摟住他,笑嘻嘻道:“我才不要長大呢,長大了哥哥就不會寵著我了。”
這一幕落到木蕭蕭眼裏,比窗外的閃電還要刺眼,她全身使不上一點力氣,即使醒了過來也動彈不得。
好刺眼,為什麽會這樣……
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好痛。
淚不由濕了臉頰,她緩緩閉上眼睛,不想再去看他們相擁的情景。
他們看起來很配,女孩很漂亮很幹淨,男孩很溫柔很帥氣。
他們才是天生一對,她不過是一個突然闖進了他們婚禮的黑女巫,她才是第三者。
剛才發生的事情在木蕭蕭的腦子裏仍然處於混亂的狀態,頭緒還沒有來得及理清,又被另一種感情衝撞得她無力招架。
原來這麽多天來她不過是在做夢,一個很美好的夢。
也對,他那麽優秀,怎麽可能專門等著她呢?怎麽可能會看上她呢?
木蕭蕭不知道,夢醒了,她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