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給她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那熟悉的畫麵，就好像潮水一般朝著自己湧來，公海的遊輪上，韓冰作為組織所培養的雙重間諜，隱藏在黑幫九爺的身邊，調查PH5的蹤跡。而她，為了幫助韓冰獲取那個老奸巨猾的九爺的信任，孤身一人前往，讓韓冰親手了結她。
她看到了，韓冰在扣動手槍的時候，那眼眸中的淚水。她也知道，這是韓冰心中，永遠無法解開的心結，永遠的痛。親手殺了自己的至愛，那是什麽感覺？就像是鴻哲死在她的懷中，這麽多年來，她又走出這道陰影了嗎？
“很痛，但是，死的人，無怨無悔，所以，活著的人，就不要有負擔，是嗎？”仿佛是自問自答，迫切的目光看著風輕歌，韓冰在等著她的回答。
連連點頭，風輕歌不想韓冰再這樣自責下去，開口道：“對，沒錯，有時候死，是解脫，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人活著，至少還有希望，是不是？”想到了慕蒼雲所說的話，風輕歌直接脫口而出。
嘴角的笑容揚起，韓冰淺笑道：“如此，我懂了。那麽輕歌，我走了。”
“等等，韓冰，你沒必要這麽著急，現在就走啊！”座位上的人，沒有一個起身阻止的，風輕歌快步上前，拉住韓冰的手腕，卻發現這手，沒有任何的溫度。
韓冰隻是頓了頓，隨後繼續說道：“我其實，早就收拾好了東西，隻是為了見你一麵而已。輕歌，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好嗎？”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如果可以的話，像是之前一樣，抱抱怎樣？”就像是開玩笑一樣，韓冰張開雙手，微挑著眉看著眼前的人。
這是出勤任務的時候，大家都還活著，都會給對方一個擁抱。是死後重生，也是迎接未來的一種儀式。輕聲一笑，風輕歌沒有拒絕，伸手抱住韓冰，隻覺得他的身體，很冷，再也沒有了之前熟悉的溫度。
僅僅是一個擁有而已，韓冰的大手落在風輕歌的腦袋上，柔聲說道：“我走了，這個，是給你的禮物，我這些天做出來的小東西，想我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看看。”精致的小象牙出現在韓冰手中，那乳白色的牙齒隻有拇指般大小，上麵刻著一排的藏文。
“這是什麽意思？”風輕歌知道韓冰是藏族人，但藏文她沒學過，還真不知道這上麵的意思。
韓冰輕聲一笑，轉身道：“你猜。”
“……”什麽時候跟燒火棍大爺學的這個！風輕歌鬱悶的看著韓冰，還想著自己去送他。
隻不過慕蒼雲卻比她快了一步，伸手按住風輕歌，柔聲道：“我去送他，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回。”
“喂，慕蒼雲，你添什麽亂啊，韓冰是我的戰友，跟你又……”
“我說湯圓妹妹，沒事你嚎叫什麽啊，快過來一起坐著，讓嚴武大哥給你講講因果循環唄。對了，那個鴻哲是人嗎？”不等風輕歌追上去，鄭子戌已經按住了風輕歌，朝著自己的椅子上按去。
“當然是人了，我……你們，哎呀！”看著這圍成一圈的人，風輕歌當真不知道說什麽好，難道就不允許她出去送送韓冰嗎？
提著毛筆疾書，嚴武吹了吹手中的宣紙，略微有些詫異的皺著眉頭，抬起頭來看著對麵的風輕歌，卻是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分析著判官筆所寫的字，黑眸中的異色消失，他豪爽的笑道：“輕歌姑娘，凡事都有因果，前世所欠的債，今生償還。今生所施的恩，來世再報。這鴻哲……”
“鴻哲怎麽了？”風輕歌愣了愣，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無奈的歎息著，嚴武收回手中的宣紙，淡淡的說道：“他今生欠你的，來世會用命償還。所以，你不必太過自責，這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來世，將會用命償還……
心髒，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扼住一般，無法喘、息，黑色的瞳孔早已經渙散開去，無力的盯著桌子，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不是她欠下鴻哲的嗎，就算是做牛做馬，她也要償還的。但是為什麽，是鴻哲，欠下她的。
巨浪拍案而起，玄金色的身影站在礁石上，看著船帆上的黑影，他輕捋著自己的長發，深邃的眼眸中閃過幾許冷光，在這海浪聲中，沉聲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什麽都不想要，但又不得不要。慕蒼雲，我的痛苦，你永遠都不會懂的。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替我，好好的照顧那個蠢丫頭。你隻需要記住，再見麵的時候，我們，不是隊友了。”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過，韓冰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憤恨的目光落在慕蒼雲身上，冷冷的說道：“如果我死了，在這個世界上，她再也沒有親人了。請你，給她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
翹密的睫毛微微一顫，慕蒼雲記起了，第一次見丫頭的時候，她的眼中，帶著迷茫，就好像迷失了方向的人。而他，對她說過，活著，至少還有希望。而丫頭……
“天下之大，哪裏才有我的容身之所？”
“我，許不了你天下，但，可以給你一個家。”
遊離飄蕩的異世之魂，唯一所眷戀著的，家。在那一瞬間，慕蒼雲仿佛知道了九曜上最後一頁的話，不動聲色的看著韓冰，他的手指在空中一陣虛彈，倒是點頭說道：“你能給的，我都可以。”
“嗬，謝了，兄弟，要是能早些遇到你，我想，也不會有現在這些事了。”聽到了慕蒼雲的回答，韓冰失聲一笑，他能給風輕歌的安全感，歸屬感，你慕蒼雲，是永遠都無法做到的。
直到韓冰的身影消失在海麵上，慕蒼雲才拿出九曜，翻到最後一頁，那上麵的字跡依舊，隻是後麵，又多了一句話。異世之魂，踏輕歌而出，攜七星降世。得九星相助，令大陸重組。
七星，九星？九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