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變革3

  朱媺娖不解的問道：“十兩銀子很少嗎？”


  周顯道：“本來不少的。但在平時，五兩銀子就可買一石精米，但荒年價格蹭蹭的上漲。在京師被圍之前，城內糧價已經達到了三十兩銀子一石。這個價格，就算是普通的富戶也撐不了多久的。”


  朱媺娖沉吟道：“那她還挺厲害的。”


  等風三姐回來，朱媺娖對她的態度突然變的親切了起來，兩人馬上變的無話不談。到最後，周顯甚至插不上話，隻能悶頭吃著東西。


  等吃完飯，風三姐拿出一盒糕點遞給朱媺娖道：“妹子，拿著這個，姐姐自己做的。等以後有空了，一定要經常來看姐姐。”


  朱媺娖依依不舍道：“姐姐放心，以後我一定會來看你的。”


  等朱媺娖前走，風三姐向周顯道：“我這妹子真的很不錯，你可要好好待她。”


  周顯點了點頭，淡淡笑道：“大概敢稱他妹子的隻有你一人了。”


  風三姐撇了一下嘴，“不就是哪個富戶家的大小姐嗎？我認的是妹子這個人，又不在乎她其他的。”


  周顯搖了搖頭道：“不，她身份比較特殊。她是公主，崇禎皇帝的長女，坤興公主。”


  風三姐愣在當地，“真的？”


  周顯點了點頭，“既然她自己不說，你就當成不知道。她這段時間過的很不好，如果她今後來找你，你就好好陪她說說話。但保護她的人會一直在，你隻用當沒看見就行了，這就是我告訴你的原因。”


  朱媺娖走遠，看周顯還站在門口，“喂！周顯，你還不走？”


  周顯應了一聲，笑著小跑了過去。


  行到門口，看到顧炎武立在那裏，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忠清，你為何在這裏，怎麽不進去？”


  顧炎武慌忙躬身拜道：“屬下見過督帥，公主。”


  周顯向朱媺娖道：“娖兒，你先進去，我和他說會話。”


  朱媺娖看了一下顧炎武，向周顯點了點頭，隨後走了進去。


  顧炎武正欲開口，周顯擺了擺手道：“進去說吧！這一天，我也有點累壞了，不想站著說話了。”


  癱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看著顧炎武一臉愁容的樣子，周顯淡淡笑道：“又怎麽了？看你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


  顧炎武猶豫了片刻，說道：“督帥，屬下想知道，您接下來到底準備怎麽辦？全軍十數萬將士，山東數百萬吏民可都在等您做決定呢！”


  周顯問道：“你為這個來找我？”


  顧炎武點了點頭，“您現在雖然脫明自立，但實際上和明仍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感覺您拋棄忠義叛明者因此而輕視背棄您，離開山東前往南京。忠心效力於您者也常心懷忐忑，不知道您是否真有自立之心。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心中不安，但沒人敢提。如此繼續下去，難免會引起大的禍端。督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周顯沉默了一會問道：“忠清，你說那些忠心於我的人，他們為什麽沒有選擇離開？是因為彼此的情誼，還是因為他們想我稱帝，奪取天下後，他們可以封侯拜相，名留青史。亦或是感覺在我這裏做的挺好，不想換個新的地方。”


  顧炎武愣了一下，思索了半晌道：“都有吧！但大部分應該還是希望督帥能自立，乃至最後奪取天下，他們也可跟著得到一些東西。”


  周顯點了點頭，“那你呢！也是如此嗎？”


  顧炎武臉色微變，最終輕輕的點了點頭。“屬下確實存有這樣的心思。因為屬下知道這天下，隻有您才能救得。至於我個人，若能當官，做一些實事，實現心中所願，對屬下來說便足夠了。在其他人指責你叛明自立之時，屬下雖心懷疑慮，但從未懷疑過督帥做出的決定，也相信督帥您將來同樣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周顯沉吟了好半晌，淡聲道：“那你幫我做件事吧！”


  顧炎武慌忙起來，“督帥請說，屬下定然竭盡全力。”


  周顯點了點頭，“以前辦的那份報紙主要是針對軍情方麵的，你再找一些人辦一份新的。這份報紙辦的目的是要討論出我華夏的未來，所麵對的對象也是各層官員和鄉紳士子。現行階段，你要做好三個主題的討論。一、討論大明為何淪落到這種地步，總結以前施政的種種弊端。二、討論君為重，還是民為重。三、討論你以前的觀點，亡國和亡天下的區別。”


  顧炎武眉頭微蹙，“督帥，您這是想？”


  周顯道：“道理越辯越明，就讓天下人來評判我做的對不對吧！但以上所有的討論不得指責崇禎帝，隻可以把明亡的原因歸結於眾多藩王和無數鄉紳的貪婪。另外，你要多找一些人，詢問他們的意見。例如去職的高名衡，還有在江南的那些文臣鄉紳。他們所寫的，哪怕是罵我的，也登上去。但一定要找人，給我罵回去。”


  顧炎武微微苦笑，“屬下明白了。”


  周顯接著道：“忠清，現在無論是軍中將士，還是各級官員，所有人的目標都不相同。有的為名，有的為利，有的幹脆就是為了我。將領把士卒當成自己的私兵，普通士卒當兵隻是為了拿餉吃糧。不知道為何而戰？才是我們麵臨的首要問題。今後，凡是千總以上者，我都會配屬一個文職，教會他們為何而戰？為保護他們的家人，為所有的百姓，為這片土地，為我們整個民族和華夏的傳承。你的第二項任務便是這個，給我培養一批人，讓他們擁有你的誌向、勇氣，以作將來我軍的中流砥柱。”


  顧炎武離開後，周顯從書櫥裏拿出一道聖旨，那是崇禎帝在周顯離開之時交給他的其中的一道。


  那裏麵寫著，封周顯為忠武侯，護持新帝朱慈烺。忠武侯是個很高的封誥，諸葛亮曾受封武侯。崇禎帝到最後，還是想著周顯能助朱慈烺延續大明。


  周顯重新看了一遍聖旨，取來油燈，點燃了它。火苗升騰，不一會便化成了灰燼。周顯看著它，臉上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