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劫獄
深夜,夜深人靜時,宮中依然有許多的地方還亮著燈火,有的宮殿內是嬪妃們在等待著皇上的到來,倚靠在宮門口,望眼欲穿,極其渴望見到禦輦,而她們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人在寢殿內正盯著下麵的大臣,他們跪在地上正煞有其事的證明著自己的忠心。
“啟稟皇上,徐家滿門忠烈,不可殺啊!皇上!”
“皇上,就憑著那徐連禦將整個北山書院屠殺殆盡,就應該將徐家滿門抄斬,望皇上三思!”
……
大臣們的爭論不休讓他十分的不悅,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理,但是在他的心裏已經對徐家的人判了死刑,所以不管他們怎麽說,怎麽為徐家開脫,在他的心裏對於徐家的殺心就越重。
跪在左手邊的一個大臣正義正言辭的指責著一邊的大臣:“你為徐家開脫到底是什麽意思?徐家既然不將皇上放在眼裏,也不將我北國放在眼裏,為何還要留下他們的性命?你們存著什麽心思?”孫言的質問讓他們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一些上了年紀的老臣氣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皇上明鑒!徐家對皇上,對北國絕無二心啊!徐家是開國的家族,是扶持著我北國第一任皇帝登基的家族,論功勞,徐家功不可沒,徐將軍為我北國守住堯關多年,徐老大人,還有兩位徐大人都是我北國的棟梁之才,徐家大公子的北山書院這麽多年來為我北國培養了許多的人才,雖然這次北山書院被屠殺殆盡,但是也不能證明這件事情就是徐大公子所做的,總之,徐家不可殺,還望皇上三思!”
他們這樣的為徐家辯護,惹得皇上十分的不快,眯著眼睛看著地上的這些老臣,孫言偷偷地抬眼就看到了皇上不悅的神情,頓時在心裏竊喜,正了正臉色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瞥了一眼這些上了年紀的老臣,其中有些甚至還是三朝元老:“各位大人這樣一心的為徐老大人辯護這是為了什麽?豈不知那北山書院中有多少我北國的未來,朝中大臣多少人的子女死在徐大公子手上,天子犯法應當和庶民同罪,何況是整個北山書院,上千人,所以,徐家應當株連九族。”
孫言朝著皇上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的忠心,北山書院的這件事牽涉極廣,原本朝中和徐家交好的人在這個時候基本上都是默不作聲了,徐家欠著他們人命,他們也沒有辦法這麽違心的為徐家辯護。
皇上十分滿意的點點頭,一眼掃盡全部的大臣,看著他們啞口無言的模樣心裏不由得覺得十分的痛快,向著孫言投去了讚賞的目光:“好了,各位愛卿的意思朕也明白了,雖然徐家世世代代為我北國忠臣,但是這次徐家所犯的罪行恕無可恕,北山書院上千人的慘死,徐家必將付出代價,徐家應當株連九族,然,念在徐家這麽多年來為我北國所做的一切,就判徐家滿門抄斬,明日即刻執行,通令天下抓捕徐連禦,徐連睿,徐連旭和徐一伊,如有違抗,就地處斬。”
擲地有聲,他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著,老臣們紛紛無奈的閉上了雙眼,大局已定,他們已經無能為力,老臣們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告退,孫言嘴角得意的笑容怎麽也擦不去,等到他們全部都離開之後,露出諂媚的笑容恭維道:“皇上英明,徐家的這些人早就應該進行處置,如今皇上的這樣的處置可謂是寬厚的,要我說,就應該株連九族。”
他斜斜的坐在龍椅上,心中是說不出的喜悅,現在無論聽什麽話都是順耳的,孫言的話卻讓他皺起了眉頭:“你懂什麽!株連九族,徐家的先祖和北國的開國皇上可是同袍兄弟,朕要是真的下了這個命令,豈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皇上不屑的瞥了孫言一眼,眼中都是鄙夷,孫言頓時憨厚的撓了撓腦袋,傻傻的笑著:“微臣沒有想到,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哈哈哈哈……”一主一仆愉悅的笑聲充斥著整個大殿,直衝上夜色之中,傳入在黑夜之中潛伏著的人們的耳中。
濃鬱的夜色向來是夜間行動的人的最好的掩飾和護身符,舒念正抱著徐一伊坐在那屋頂之上,高高的屋頂可以看清楚整個皇宮,看著他們笑的那麽猖狂的模樣,徐一伊眯起了雙眼:“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謀害我徐家人,我定要他生不如死。”可惜,某個正在絞盡腦汁獻媚的人不知道他的整個身子已經放入了棺材之中,就等著別人喝令一聲就可以埋葬了。
這一夜的北城大多數人都難以入睡,剛剛才皇宮內回到府上的老臣們已經是精疲力竭,被仆人攙扶著看著如墨一般的夜色,想起了剛才皇上下的命令,不由得深深地歎息一聲:“徐家滿門抄斬,我北國已經走不遠了,國運衰弱,天亡北國,皇上糊塗啊!”
在他們感歎的同時,刑部大牢內也是十分的緊張,因為今晚是行刑的最後一夜,所以注定不會太平,刑部大牢關押重犯的地方已經派了許多的人將這裏團團圍住,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宮中的禁軍有一半都調到了刑部,可見皇上的重視,也看到了他要殺盡徐家滿門的決心。
但是盡管他們這樣的防範也敵不過黑煞,宮中的侍衛和經過專門訓練的殺手完全沒有辦法相比,在短短的一刻鍾內,黑煞就將刑部的所有的守衛都解決了,此時寒夏他們也從大牢中將徐喬,徐連澤和徐連謙他們帶了出來,所有的過程沒有超過半個時辰,宮中其他巡視的守衛在發現刑部出事之後也是在他們離開半個時辰之後。
在發現刑部滿地的屍體,還有徐家人消失不見了之後,他們慌慌張張的趕去稟告皇上。
“飯桶!都是飯桶!”在皇上知道了這個事情之後,當時就氣的直接抽出劍殺了侍衛統領,想到徐家的人就這麽明目張膽的逃出去了,他的眼睛都在冒火,一轉身看見自己麵前還跪著滿地的人,不由得吼道:“還在這裏幹什麽?給我查,就算把整個北城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徐家人,找到之後殺無赦!”他們趕緊逃離令人無法呼吸的空間。
皇上平定著自己的呼吸,張美人穿著薄薄的輕紗妖嬈的走到皇上的背後,剛才他的怒吼聲將她從睡夢之中吵醒,但是她並沒有意識到這是涉及到朝政之上的事情,認為是宮中哪個美人使計策想要將皇上騙過去卻遭到訓斥,心裏樂不可支的,動作也變得大膽了起來,走到皇上的身邊,整個人都盤在他的身上,將頭埋在他的胸口之上,手指在他的上身輕撫著,挑逗著:“皇上……啊……”正甜膩膩的喊了一聲,一錯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血淋淋的屍體,頓時失聲尖叫起來。
她尖銳的叫聲讓皇上吃了一驚,張美人看見屍體的一瞬間就瞪大了雙眼,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尖銳的手指抓著頭發,尖叫聲不絕於耳,他不耐煩上前一把掐住她的喉嚨,掐的她臉色漲紅,整個人都在不停地掙紮著,掙紮著,終於失去了呼吸,臉色發紫,他嫌棄的將她拋開,看著這兩具屍體,心情更是跌到了穀底。
徐一伊倒了一杯茶端給徐喬,看著他蒼老不少的麵容一陣的心疼:“爹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不是?他們是不是對你用刑了?”她心疼的看著徐喬那雙手腫脹而又通紅,明顯是受過了刑罰,幾乎連茶杯都端不住,徐喬笑著抑製著自己身上的疼痛,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笑著安撫道:“爹爹沒事兒,別擔心,別擔心。”
他那蒼白無力的安撫讓徐一伊的眼淚奪眶而出,默默地拿起一邊的藥酒為徐喬處理傷口,紗布將兩隻手都包了起來,看上去腫脹的異常的可怕,徐喬身上的傷口最為明顯,而徐連澤和徐連謙身上反倒是沒有什麽傷口,因為他們知道徐連澤和徐連謙是絕對不會說什麽的,所以幹脆就將所有的刑罰全部都加在了徐喬的身上,徐喬已經是老人了,有時候老人的意誌力是最為薄弱的,他們想要在徐喬這裏找到突破口,但是沒有料到從開始一直到最後,無論他們怎麽用刑,他就是不說,什麽都不說,無論用什麽樣的刑罰都撬不開他的嘴巴。
徐連澤和徐連謙站在一邊十分愧疚的看著徐一伊在為徐喬處理著傷口,他們心中的自責和愧疚重重的壓在心底。
徐喬也感受到了來自他們的自責和愧疚:“別自責!也別愧疚!我是你們的父親,理應為你們擔起一切!”
他這樣的話讓徐一伊心中猛地一滯,忽然想起了幾個時辰之前發生的事情,抿了抿唇,看著大家的情緒都不是很好,徐連睿幹趕忙說道:“好了,爹爹和二哥、三哥先休息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他話剛落,舒念幽幽的開口說道:“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我們現在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