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我不允許
屋子裏的門被打開,嚴寬一眼幾乎看遍了她的屋子,沒有見到她的身影,隻好撥了電話,然後沒過幾秒,眉頭便皺了起來,他分明聽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音。
打開臥室門,一眼便看到了窩在床邊的人,身上的睡衣薄得讓他皺眉,兩步走過去想要叫醒她卻又改了主意。
伸出的手轉為輕輕的撫摸,一點點拂過她的發絲,沒見到她時,嚴寬想過自己會生氣,甚至冷聲質問兩句,但誰知一見她如此溫順安靜的模樣,心底一下子便像是被什麽東西填滿,隻想就這麽安靜的看著她熟睡。
她的皮膚永遠這麽細膩,白裏透紅,讓人一碰便舍不得放開,隻是這一次的碰觸讓嚴寬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
手心傳來的溫度過後,他換了手背,臉上的焦急已經一目了然,目光急促在她臉上來回幾次,終於人不知輕輕喚著她:
“洛洛,洛洛?醒一醒……”
這一次洛七醒得並不困難,隻是因為他搖得她幾乎散架的疼,全身似乎像被什麽碾過一般。
洛七發了燒,但腦子並不完全糊塗,看到嚴寬臉的一瞬間,腦子放空,無力眯起的眼睜開幾分,終於,有些沙啞的聲音帶著驚訝:
“你怎麽會在這兒?”
她的話一出口,嚴寬便拉下了臉色,語氣裏帶著一絲苛責:
“我再不回來你就打算這麽拖著病?……生病了怎麽不去醫院?”他雖焦急,語氣不好,但隻是因為擔心她。
看她迷瞪瞪的樣子,心底一軟也便轉了口吻改了主意,手已經忍不住撫了她的額間:
“我讓華叔過來,咱們就別出去了。”看她虛弱的模樣,他比誰都心疼,這哪像是剛宣布訂婚的人?外麵都炸開鍋了,她卻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生病,祁家無非就是利用她引出他,卻根本沒考慮過她自己的感受!
原本是因為她訂婚的事兒回來人,這會兒幾乎完全忘了質問,更別說苛責,整顆心裏隻有擔憂。
“華叔,你到簡心苑一趟,晚餐也直接送到這邊來吧,今晚不回別墅。”嚴寬給華叔打了電話,隻是簡單吩咐了幾句,接著便隻忙著照顧洛七。
幫她把睡衣換下,把藥都找出來放好,備好了溫水,就差嘴對嘴喂她吃藥。
洛七知道他的臉色不好,肯定是看了新聞才急急忙忙趕回來的,原本該看到她訂婚了喜慶的樣子,卻看到她病怏怏的,不知道心裏怎麽想的?
這麽奇怪的訂婚新娘,他不覺得奇怪麽?洛七想。
當然,也一路配合著他換衣服,吃藥,就算他一個字都沒說,也知道他生著氣,不敢隨便開口惹他。
華叔過來時,看到洛七的模樣也皺了皺眉,不說狼狽,卻滿是病態,和他離開時還算健康的人是兩個模樣。
不過要不是少爺,這跟他也是完全沒關係的,隻看少爺擔心的樣子,華叔也就沒說一句話,隻把洛七照顧妥當了。
這一頓晚餐的確用得倉促而簡潔,洛七的所有進食自然是嚴寬完成的。她幾乎一直倚在嚴寬身上,想要自己吃飯,他卻不允許。
她也擔心自己一個乏力將碗筷全打了,所以隻好不再和他爭,乖乖的用完一餐。
怎麽去睡的她記不太清,但是知道夜裏一直有人緊緊擁著她,不時摸摸她的頭。
第二天醒來,洛七終於覺得好了許多,轉首看到了窗外的明媚陽光,似乎都能聞到她的清香,淡紫色的窗簾微微漂浮著,浴室裏似乎傳來輕輕的流水聲。
她皺了皺眉,才想起昨晚和她睡在一起的是嚴寬,這會兒當然是他在洗浴。
她動了動,轉個身,沒有起床,因為不想和他撞在一起,更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和他麵對麵。
知道她和歐文訂婚的消息,嚴寬一定是知道的,但是從昨晚到現在,他一個字都沒提,也沒有做過任何表態。
她有些擔心,嚴寬的性子並不溫和,隻是脾氣好的時候,能夠溫柔的對著自己,所以,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生氣的樣子。
但能夠帶領一個幫的男人,一定有他火烈的一麵,所以,她並沒有打算去惹他。
這時候,她又想到了狄靳臣,如果他在,會不會霸道的替她做出所有決定,可是他不在,她的事沒有人能夠給自己答複,她心底有些沒底氣,不知道訂婚這件事接下來,又該如何發展?也便一直安靜的呆著,直到嚴寬從浴室出來。
轉頭看見他自顧的擦著頭發,洛七故意轉了目光,卻也沒有傻到假裝熟睡。
“醒了?哪裏還不舒服嗎?”見到床上的人已經醒來,嚴寬停了手裏的動作,不算多麽溫柔,但卻足夠好脾氣的看著她問道。
她隻好再次轉過頭看了他,然後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那麽忙,怎麽又回來了?”
一聽她這麽說,嚴寬終於挑了挑眉,頭發半幹,卻沒有了再擦下去的意思,隨手往沙發沿上一放,幾步便走到了床邊,側身坐下,低眉望著她:
“知道我忙,你還這麽努力給我還製造麻煩?如若是想要我早一些回來,也不用弄這麽扯動人心的消息,是不是?”
他說的輕巧,語氣溫和,但臉上卻並沒有半分玩笑,很認真的看著她,似乎等著她說些什麽。
她心底突了突,但卻茹諾了幾秒,依舊不知該如何解釋,她總不能說,那是為了讓她與他這件事脫離開來的,未免他真的提出和她結婚才這麽弄的。
“我……”
“餓嗎?”她剛要說話,嚴寬卻製止了她,低低的問了一句。
而嚴寬越是這樣,洛七心底卻越難受,她知道他很好,也便越發不想傷害到他,也許現在說些什麽還不晚。
所以她搖了頭,卻也看著她,微微皺著眉。
“嚴寬,咱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好嗎?”她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帶著商量,帶著祈求,還有一點於心不忍。
隻是這一次,嚴寬並沒有買賬的意思,依舊嚴正的臉,帶著麵對他的屬下時的威嚴淡淡的開口:
“聊什麽都可以,但不是現在,你先把早餐吃了,關於你和祈歐文訂婚的事,我就說一句,你們不可能成的,隻要有我在,你說什麽都不行,祁家更不行,我不允許。”
他把最後四個字說得很慢,很溫和,但卻帶著毋庸置疑的篤定,這樣的霸道讓洛七一下子想到了狄靳臣。
她心底明明有人的,卻又在這裏享受另一個人的溫柔,她何德何能呢?心底的歉意更重,但卻欲言又止。
好一會兒,她終於歎了口氣,麵色沉重的看了他,
“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麽會看上我?我們從第一次見麵說起,我沒有在你麵前做過什麽引人注目的事,我本人更說不上傾國傾城,所有人都知道你不缺女人……”她猶疑的開口,沒有和他的霸道硬碰硬。
“沒有可以說的理由,就是想,隻是想擁有你,就這麽簡單。”不等她把話說完,嚴寬便開口道了一句,目光已經放在她臉上,隻是眼裏已經現出幾分不耐,顯然他不喜歡解答這一類的問題。
洛七不傻,也能看出他的不耐煩,如果她沒有高估自己,那就是因為她與祈歐文訂婚的事,真的影響了到他的情緒。
“有些事情不需要什麽理由,隻是我心底確定就夠了,明白嗎?”也許是因為她不說話了,男人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冷,他便加了一句,稍有溫和,也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順勢將她攔腰抱著帶起準備用晚餐。
洛七沒有說話,卻也沒有看他,原本就帶著病態的臉越發顯得無精打采,這讓嚴寬無奈的輕輕一歎,卻也把她放在餐桌邊,自己才緊挨著坐下,手臂還依舊是輕輕攬著她的姿勢,生怕她身體一軟就往邊上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