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留下隻為了報仇
就在淩香處於絕望的時候，悉晨出現了，她如同抓到一根救命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撲了過去。
“悉晨，我在這裏。”
可是，因為房間太黑，淩香起身向前撲去時，一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膝蓋傳來一陣生疼，雙手撐到了地上。
“啊——”
淩香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淩香，是你嗎？你在哪兒？”悉晨在黑暗中摸索著，他聽到她摔倒地的聲音，卻看不到她的，心頓時狠狠地痛了。
“悉晨，是我，你在哪兒？”淩香爬在地上，用著微弱的聲音說道。
悉晨順著聲音一點點摸索過去，好不容易在牆的一角找到爬在地上的淩香。
他一下將她緊緊抱在懷裏，生怕她再次從他身邊逃走。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他感覺她好像又削弱了許多。
“淩香，他們為什麽要將你管在閣樓上？”
悉晨將淩香輕輕從地上抱起來，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床邊走去。
“柏棣公知道了我的身份。”淩香靠在悉晨懷裏，這懷抱好溫暖。
“啊？他是怎麽知道的？”悉晨走到床邊，並沒有著急將淩香放下，讓她依舊靠在自己懷裏，坐在自己腿上。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說這與上月來刺殺柏念文的那個黑衣人有關。他說當時，他就認出來我來了。”
“黑衣人？”悉晨默念道。
“嗯，是的，我也不知道那黑衣人是誰，但柏棣公好像很恨他，我聽說還派出去好多人尋找，可最後卻沒有找到。”淩香說。
黑衣人？
悉晨心頭一驚。
淩香口中的那黑衣不是自己麽。可是柏棣公是怎麽判斷出淩香的身份，他確實也不出來。
當時，當悉晨用劍指向柏棣公的時候，淩香可是命來護他周全的，他怎麽可以恩將仇報。
想起那天的情景，悉晨的心又痛了，當時的情景讓他真的很震憾，淩香竟然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柏棣公的前麵，可柏棣公現在卻將他鎖在閣樓。
悉晨越想心中越氣。
淩香好像感覺到悉晨身上那股怨氣，她知道他與柏棣公一家有仇，現在又因為她。
“淩香，我帶你走。”悉晨突然站起身，抱緊懷裏的淩香說道。
這個地方，他一刻也不願意再呆下去。他要帶著她離開，遠遠地離開，如果她願意，他可以帶著她遠走他鄉。
可是，淩香卻不這樣想，她不想離開，她要繼續留在柏家，就算是她被關在閣樓她也願意忍受，因為，她要找出那個侮辱她身體的人。
“不，悉晨。”就在悉晨要將她抱走時，淩香卻拒絕了。“我不走，我要留下。”她說。
“為什麽？柏棣公對你這樣，你還舍不得走嗎？”悉晨搞不明白她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不是舍不得走，是因為有些事，我必須得留下。”淩香低聲說道。
是的，有些事她必須要搞清楚，她不能走，一旦離開，她將永遠也無法知道答案。
“什麽理由？”悉晨問。
“我……”淩香頓了頓，要不要告訴悉晨自己被侮辱的事，如果告訴了，依照悉晨現在這樣的情緒，肯定會殺了柏棣公全家，如果真是那樣，那他也逃不出去，不要，她不要悉晨陪著她一起受罪，這樣的罪她一個人承受就可以了。
“如果你說不出理由，我會你走的。”悉晨說。
“我……”淩香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
“既然你講不出理由，我也不會將你留在柏家，這裏太危險了，跟我走。”悉晨不想再看到淩香受傷害，就算她不同意，他也要強行將她帶離柏家。
“不，不，悉晨。”見悉晨執意要帶她走，淩香急了，從悉晨懷裏掙脫下來，與他麵對麵站著，她說，“悉晨，我真的不能跟你走，我還有事沒辦完，所以，請讓我留下。”
雖然看不見淩香那雙渴求留下的眼神，但悉晨的心還是又一次傷了。他不知道她留下來到底為了什麽，明明知道是危險，卻還要選擇留下，難道真的是為了柏翊嗎？
“你？你還在找柏翊嗎？”他頓了頓，有些不太願意提起這個名字，因為他真的怕觸及到淩香的心，可見她總是執迷不悟，他心中不免有些不快。
柏翊。
當悉晨提到柏翊這個名字的時候，淩香頓時沒了聲音。她呆在那裏，滿腦子都是與柏翊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可是，這樣的男人，現在卻已不在人世，而這一切都是柏念文害的，所以，為了柏翊，她必須得留下。
“是。”她說：“我要為柏翊報仇！”淩香說這話時，牙緊咬著下唇，直到嘴裏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她才輕輕鬆開。
報仇！
悉晨腦子裏“嗡”的一聲，瞬間便什麽都明白過來。趔趄了一步，仰天卻沒有大笑，眼眶有一滴淚悄然從眼角滑落。
在淩香心中，柏翊才是最重要的人，而他呢？他算什麽，他付出了那麽多並沒要她回報，也不想她感恩，他隻想要她記得，在她最需要他時，他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可是，現在，正是她需要他的時候，他也出現了，而她卻要將他推得遠遠的，不要他的保護，隻為了那個可能已經死去的柏翊。
悉晨沒有再說什麽，淩香的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份上，他還有什麽理由帶她走呢。既然她要留下，而他卻隻能選擇遠遠的守著，避免她再次受到傷害。
“好吧，既然你要留下，我不再強求，我隻希望你要保護好自己，如果遇到什麽危險，我會出現在你身邊，所以，你不要怕”
“嗯，我知道，謝謝你，悉晨。我知道我欠你好多，怕是今生都還不完。”麵對悉晨，淩香除了感動還是感動，悉晨為她所做的一切，今生，她都將無以為報，或許，隻有等來生，來生，她願意嫁給悉晨，用自己的一生去陪伴他。
可是，有來生麽？
嗬，應該沒有吧，都說人死了，會過奈何橋，會喝孟婆湯，還進入忘川河，如果真是那樣，那來生，她還記得悉晨嗎？
不，如果真有來生，她願意打翻孟婆的碗，也不要忘記今生的記憶。
“好了，別說這些，那你趕緊回床上躺著休息一會兒，我這就離開。”悉晨看了看窗外，天色漸漸微亮，如果再不走的話，怕是真走不了啦。
“嗯。”淩香點點頭。
悉晨快速的閃身，消失在淩香的視線之中，而淩香，依然被困鎖在閣樓上。
這一夜無星無月，這一夜清風冷雨，這一夜，改變了一切。
淩香又重新回到角落裏，蹲下，身上還殘留著悉晨的體溫，那溫暖依在，人卻已經被她趕走。
悉晨，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因為，我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淩香。
淩香閉上眼，淚水滑落臉頰，她沒有伸手去擦，而是讓淚肆意流淌。
是的，那天夜裏被莫名的侮辱之後，她原本想過去死的，可是，後來，她放棄了。
死很容易，可是，她死了，誰替柏翊報仇。
柏翊。
她再次想起那個深愛她的男人。
你在奈何橋上等著我，等我殺了柏念文的時候，我就去找你。
柏翊，前世的約，今生的契，我定會追隨你。
我們一起過奈何橋，一起喝孟婆湯，一起……
哦，不，不能，她好像答應過悉晨，來生，她要與他在一起，所以，柏翊，我，我該怎麽辦？
如今的她負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