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我要見齊將軍
柏念文被拖回牢裏時,人已處於昏迷之中。
藍翠蓉和柏棣公看著全身是傷的柏念文,頓時大愕。
特別是藍翠蓉,那顆慈母的身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她看著趴在地上的兒子,雙後顫抖著,張大的嘴,聲音卻卡在咽喉處,眼淚叭叭地直往下流。
“文兒……”
她先小聲的呼喊著柏念文。
見沒有動彈,就伸出那雙顫抖的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柏念文,卻不敢用力。
“文兒……”
一旁的柏棣公喚著兒子的小名。
當看到兒子滿身傷痕地被拖回監牢的那一刻,他那高傲的自尊曾瞬間擊跨,他的堅持也頓時土崩瓦解。
隻見他猛的站起身,幾大步走到牢門口,雙手抓住木框,對著牢門大聲喊道:“來人!來人!”
“幹什麽?”這時,獄卒慵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要見齊將軍!”柏棣公大聲說道。
“你說見誰?”獄卒走進來的同時,伸出一根手指鑽了鑽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又追問了一句。
“我說,我——要——見——齊——將——軍——”柏棣公大聲一字一句的說著。
是的,他要見齊將軍,他要問問,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道為了逼他販賣煙土,先將他們全家抓起來關進監牢,然後提審兒媳便一去不返,兒子去了再返時人卻已去了半條命。
“嗬嗬,”獄卒聽完柏棣公的要求之後,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說見我們將軍,我就得幫你通報啊?”
“獄卒大哥,我求你,求你幫我通報一聲吧,我要見齊將軍。”柏棣公回頭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兒子,他不得不低三下四地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獄卒偏著頭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柏念文,反問道:“我憑什麽要幫你?”
“我……”柏棣公立刻明白獄卒的意思,於是,掏遍身上所有的衣兜,然後又轉過身,朝正趴在那裏哭泣的藍翠蓉小聲說道:“把你身上所有的銀票給我。”
正傷心的藍翠蓉突然抬起淚眼看著柏棣公,不太明白他什麽意思,此時此刻,他問她要錢,是什麽意思?
“快點!”柏棣公一時半兒也沒時間跟她解釋,隻是低吼了一聲。
因為一心想著兒子,藍翠蓉也沒太多的去執問這個問題,於是,將身上所有的銀票都拿了出來交給柏棣公。
柏棣公拿著銀票,快速的來到牢門口,他將銀票通過門框遞到了獄卒的跟前說道:“勞煩獄卒大哥,請幫我通報一聲吧,我要見齊將軍,就說我柏棣公想明白了,求見他一麵。獄卒大哥,我謝謝你啦!謝謝!拜托!”
獄卒不客氣的接過那一遝銀票,說道:“你等著,不過,我也不能保證你是否能見到齊將軍,但我會盡力。”看著那一踏銀票的份上,獄卒決定通報一聲。
“謝謝,謝謝,謝謝……”聽獄卒這麽一聲,柏棣公千恩萬謝。
隻要他幫忙通報,那他就有希望。
獄卒拿著銀票走了出去。
他找了個機會,來到齊將軍的辦公室門外,見到守在門外的警衛,他上前湊了過去,同時遞上一根香煙,小聲問道:“兄弟,齊將軍在嗎?”
“在啊。”警衛接過香煙,小聲說道。
“能幫我個忙嗎?”獄卒說。
“什麽忙?”警衛問。
“你幫我跟齊將軍通報一聲,就說監牢裏有個叫柏棣公的想見他。”獄卒說。
“這……”警衛顯得有些為難。
“怎麽了?”見警衛皺著眉,獄卒問。
“今天齊將軍心情有些不太好,也不知道為了什麽,人很暴躁。要不,改天吧,改天他心情好的時候,我再幫你通報,你看可行?”警衛解釋道。
獄卒想了想,點頭道:“行!兄弟,那謝你了。”
警衛擺擺手說:“都是兄弟,別說那些客套話。”
“行!那改天我請客,咱哥兒倆去喝一盅。”獄卒笑笑道。
“行!”
兩人說好之後,獄卒回到監牢,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柏棣公。
柏棣公之後,顯得有些興奮,他連連對著獄卒作揖:“謝你啦,獄卒大哥。如果有機會我走出這裏,一定會重謝你的。”柏棣公承諾道。
“嗬,那到不必。”獄卒笑道,這一點他不指望,畢竟,他隻是個獄卒。
待獄卒離開之後,藍翠蓉還在那裏哭,柏念文還沒醒,因為全身都是血跡,藍翠蓉都不敢輕易去碰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次弄疼他。
“你別哭了,哭得心煩。”柏棣公走過來,有些不耐煩地說。
藍翠蓉猛的抬起頭,含淚的眼滿是憎恨,他怎麽可以這樣說,躺在這裏的是他的兒子,他怎麽可以如此無情。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隻是叫你別哭,先把兒子扶起來吧,也不知道他到底傷到哪些地方,這地上太涼,我們扶他到草堆上去。”見藍翠蓉的樣子,柏棣公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於是解釋道。
是嗎?
藍翠蓉用著懷疑的目光打量著柏棣公。
不過,他的話有一句她同意,那便是,地上涼,兒子不能這樣爬在地上,草堆總比地板強多了。
於是她抬袖擦了一下臉上的淚,說:“好吧。”
兩人小心翼翼地將柏念文扶到草堆上,為了讓兒子爬著舒服,藍翠蓉將他的頭枕在自己腳上,然後從懷裏掏出手巾,為他輕輕擦拭著嘴角的血跡。
為什麽要如此殘忍對她兒子下狠手,他什麽也沒做啊,為什麽要如此對他?
藍翠蓉擦著擦著,眼淚又不受控製的掉落下來,打在柏念文的臉上。
柏念文睫毛閃動了兩下,全身的痛衝擊著他的大腦,他鎖緊眉心,嘴裏喃喃道:“痛,痛,水,水——”
“水!棣公,兒子要水!”聽見兒子喊痛,隻見兒子要水,藍翠蓉顯得有些興奮,她抬起頭對一旁的柏棣公喊道。
水,水來了。
柏棣公快速起身,從桌上倒來一碗冰冷的水,然後遞了過去。
藍翠蓉接過碗,輕輕的,將水送入兒子口中。
柏念文艱難地喝著。
他的眼還沒睜開,他的眉還沒有舒展開來。
“文兒,怎麽樣?告訴娘,你哪兒痛?”見兒子一口氣喝下整碗水,藍翠蓉小聲地問道。
哪兒痛?哪兒都痛!
柏念文無力地搖搖頭。
他不想張嘴,因為,他真的無力告訴娘,他是全身都痛。
過了許久,柏念文睜開那沉重的眼簾,眼前一片混沌,漸漸,一切清晰過來。
他朝四處掃視了一圈之後,用著弱微的聲音問道:“娘,輕晚呢?”
“她還沒被送回來。”藍翠蓉說。
柏念文再次閉上眼。
他就知道柏翊是不會輕易放過輕晚的,他一定是將輕晚當成淩香了,隻是,他不知道柏翊會對輕晚做些什麽。
“兒子,告訴娘,你的傷是誰弄的?”
“柏翊。”柏念文說。
“什麽?柏翊?他不是死了嗎?”藍翠蓉驚呼道。
“沒,他沒死。”柏念說:“他好像當了這裏的長官。”
“長官?”藍翠蓉和柏棣公同時驚呆了,特別是藍翠蓉,驚訝的連嘴都張得很大。
這到底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三人的目光同時朝牢門口盯去。
柏念文希望看見出現在眼前的是輕晚。
而柏棣公希望見到是齊將軍。
而藍翠蓉此刻也不帶任何希望,她的目光雖落在牢門口,但她的心卻係在兒子身上,看著兒子身上的傷,她無從下手為他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