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夢
在接下來幾乎一整天的時間，葉薏都躺在沙發上刷著手機，為家裏的新成員買買買。
從貓糧貓砂貓窩貓砂盆貓抓板，到各種零食玩具驅蟲藥，葉薏幾乎花光了自己所剩不多的存款。
而那隻大頭貓卻在轉了幾圈後，徹底把這裏當成新的據點，一會兒蹦上沙發，一會兒跳上桌子，一會兒撲到葉薏懷裏，一會兒又衝過去掛到葉荀的大腿上，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來喵。
一直到晚上10點，葉薏才算徹徹底底把跑腿小哥送過來的貓用品全部安置完畢，累癱在沙發上。
“累死我了！師父，我總算是體會到了你這麽多年又當爹又當娘的不容易。”
她躺倒在沙發上，瞥了一眼那隻已經累得窩在貓窩裏睡著的貓。
眯成縫的眼睛正想完全閉上，就看見已經換上睡衣的葉荀拿著一杯熱牛奶走過來。
“喝完這個就上去睡覺吧。”他在她的身邊坐下，將牛奶杯遞到了她的跟前。
其實，今天葉荀應該要比她累得多，因為幾乎都是他在照顧那隻大頭貓，從喂糧喂水到鏟屎逗貓，都是他一手包辦，而她隻是在旁邊看著，學著，就算是拿著逗貓棒甩一甩，也要他在旁邊指揮。
所以看他還是一副精神飽滿不知疲倦的模樣，葉薏有些意外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一邊接過牛奶，一邊問：“你不累嗎？”
“我不累，但是你必須去睡覺了。”葉荀說著，打開了放在玻璃茶幾上的平板電腦。
“好嘛……再等一下下。”她湊過來，下巴抵在了葉荀的肩膀上，看著他在搜索框輸入了“22年前楊家凶殺”的字樣。
搜索出來的結果並不多，但翻了一會兒，還是能夠找到一些相關的訊息。
原來楊家的命案是發生在22年前一個冬天的深夜，一群醉酒的混混半夜持刀翻進了楊家大院，捅死了楊家的主人和女主人，而這群混混則全部死在了楊家客廳裏，死因全部都是脖子上的一道切口，但整個現場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警方翻遍了整個燕市所有的監控，都找不到任何嫌疑人，這個案子也成了懸案……
“那些混混的死因，跟我們隔壁班那些人的死因一樣？”葉薏看著屏幕上滾動的一個匿名者寫的記錄文，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22年前和22年後的案件除了死的人和時間地點不一樣，其餘的幾乎一模一樣，而且，又快又準一刀致命這種作案手法，她實在無法想象凶手是個什麽樣的人。
“應該錯不了。”葉荀換了篇資訊繼續劃著屏幕。
這時候，葉薏的手機收到了新的消息。
那是班主任在班群裏通知明天準時上課以及換教室的消息。
才剛看完消息，一旁的葉荀就問道：“怎麽？明天去上課嗎？”
他沒有窺屏，卻把事情猜得準確。
“嗯，”葉薏點點頭，喝光了杯子裏的牛奶，“換教室了，說那棟教學樓整棟都被封了，我們班挪到初中部會議室上課。”
葉荀放下了電腦，轉眼認真看著葉薏：“那麽，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去睡覺。”
見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葉薏隻得不情願地“哦”了一聲，然後放下牛奶杯，站起身來。
“手機給我，明天再還你。”葉荀掌心朝上地衝著葉薏伸了伸手。
葉薏愣住了。
連手機都要沒收？
他以前可從來沒有收過她的手機！
“啊？為什麽？我保證不躲在被窩裏偷偷看手機！”她捏著自己的手機，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
然而葉荀卻並不打算退讓：“聽話。”
迎著他認真得有些嚴肅的目光，葉薏最終還是重重地歎了口氣，把手機交到他手裏。
接過手機的葉荀隨意將手機放到桌上，繼續說：“快去吧。”
“知道啦，你也早點睡啊，”葉薏說著，指了指他的平板電腦，“這種事情就交給警察叔叔去操心吧。”
葉荀笑著微微點了一下頭：“嗯，查個大概就睡，你快去吧。”
“嗯，晚安師父。”葉薏擺了擺手，轉身就上樓了。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葉荀收起了嘴角的笑意，點開電腦屏幕，將一張死者傷口的照片放大。
他沉靜的目光注視著那道深得幾乎切斷整條動脈的傷口，清俊的眉目微微皺了一下——
這樣的傷口，不應該存在於這個時空，難道……
上樓的葉薏看不到葉荀此刻的神情，更不可能知道他心中的思忖。
可能是真的累了，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腦袋一沾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原本以為能夠踏實地一覺睡到大天亮，但在她睡著之後沒多久，一個奇怪的夢境卻毫無征兆地將她的思緒席卷了去。
——
在四周如同星河一般墨藍色的虛幻空間中，一個穿著粉色舞衣的少女像是仙女一樣翩躚來到葉薏的麵前，隨和地牽起葉薏的手。
迷糊的葉薏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隻下意識地張口想問她是誰，可嘴巴剛張開，葉薏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心中想問的問題。
更神奇的是，下一秒中，腦海中竟然出現了那個少女的聲音“我叫癡，你要跟著我，不然會迷路的。”
葉薏定定地盯著那名粉衣少女，搞不懂為什麽她並沒有張口，卻能將話傳到自己的腦袋裏，難不成，她真的是仙女？
幾乎失去正常思考能力和反應能力的葉薏呆呆地站立在虛幻中，她還沒有確定要不要跟著那個少女走，雙腳竟然自己動了起來，跟著粉衣少女漫步在虛幻的星河中。
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緒，更無法控製自己的行動，葉薏就這麽呆呆地跟著粉衣少女走著，走入了一片白光中，突然，一個巨大的旋渦將她們雙雙吞噬，葉薏隻覺得眼前一黑，什麽也看不見了。
幽暗虛無的漆黑中，四周的氣息似乎全部被刺骨的寒冰凍住，一股無法驅逐的寒意占據著葉薏的內心，好像要把她整個人連同魂靈一起凍住那樣，而她的意識卻還是像一開始那樣迷糊。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離開。”
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出現在葉薏的腦海裏，葉薏雖然睜著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模糊，什麽都看不見。
她隻能聽到陌生女人的聲音，卻找不到女人的身影。
末了，腦海中又傳出了陌生女人似乎有些無奈的聲音：“還是個沒有自主意識的小魂靈嗎？也罷，跟著我，我送你回去。”
一股溫暖的氣息逐漸替代了四周的冰寒，葉薏一度努力想去看是誰在為她引路，但一直到她脫離夢境，她都無法看清在她前麵的那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