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失控的校車
逃離葉荀視線的葉薏一口氣跑出了院子，她盯緊了校車上那敞開著的前門，正想往校車裏衝，餘光便瞥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隔壁走出來。
為了避免和那人撞上，她放慢了速度，一邊走著一邊側過頭去，就對上了一雙冷漠得有些中二的暗紅色瞳孔。
看見雲殊的瞬間，葉薏就疑惑了。
他不是會開車嗎？
為什麽也來趕校車？
而且……
他為什麽沒有書包！
那副悠閑的樣子看上去就跟要搭車去兜風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像是一個要去學校上課的學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葉薏的心理作用，隻要一見到雲殊，她就總覺得渾身不自在，連清新的空氣中都透著莫名其妙的尷尬。
無奈，她隻能通過同學間的慣有問候來緩解氣氛：“早啊！”
說完，她就腳一抬，上了校車，身後傳來了雲殊冷冰冰的一聲：“早。”
“葉薏，這裏！”
剛上車就聽到張小丹熱情的聲音，順著聲音看過去，左邊第二排靠窗的張小丹正衝著她揮了揮手。
這趟校車就葉薏家離學校最近，所以當葉薏上車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在了，每次都要張小丹幫她占位置。
“早！”
葉薏在張小丹旁邊坐下來，校車就緩緩啟動了。
而張小丹還沒等葉薏係上腰間的安全帶，就湊了過來，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老實交代，你跟這個新同學以前是不是認識？”
說著，張小丹還故意瞥了一眼獨自坐在校車最後一排的雲殊。
被她這麽一問，葉薏愣了一下：“不認識啊。”
在她的記憶裏，就沒有這麽一個人，應該說，沒有認識過這麽中二又莫名其妙的人！
“是嗎？”張小丹頓了頓，陰陽怪氣地說，“可是我怎麽覺得，人家就是衝著你來的？”
“哈？”
葉薏一臉懵逼，怎麽就是衝著她來的？
她又不是什麽名人，專程跑過來當她同班同學兼鄰居，雲殊是吃飽了沒事幹嗎？
“哈什麽哈，跟我們同班就算了，剛見麵就想送你回家，還住你隔壁，有車不開陪你坐校車，這不是衝著你來的，難道是衝著你師父來的啊？”
噗！
聽到張小丹煞有介事的陳述，葉薏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什麽跟什麽啊，這都是巧合好吧，你要是能把這個心思放在背書上，鐵定門門及格！”
葉薏白了她一眼，但轉念一想，似乎，她說的也不是毫無道理。
雲殊的一切，似乎都非常湊巧。
這麽想著，她想起了昨天葉荀和雲殊那奇怪的對話，難道……雲殊真的是衝著葉荀來的？
想到這裏，葉薏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行，今天放學回去，得好好問問葉荀，就算不能知道些什麽，也要讓葉荀注意點，這個雲殊看著就不是什麽善良的人。
“怎麽，突然覺得心虛了？”旁邊的張小丹用胳膊肘杵了杵葉薏。
葉薏搖了搖頭：“我有什麽好心虛的，再說了，認識這麽久，我像是那種會藏著掖著的人嗎？”
話剛說完，心口突然開始隱隱作痛，這讓葉薏不禁皺起了眉頭。
奇怪，怎麽突然間這麽不舒服？
昨天回來的時候，好像也有這種感覺……
張小丹並沒有發現葉薏的異常，她聳了聳肩，放棄了盤問：“好吧，我就信你一次。”
“嗯。”葉薏心不在焉地應著，卻隻覺得心口的痛感正在慢慢加劇。
她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不然怎麽會無緣無故心口痛？
就在她琢磨著這種奇怪的痛感的時候，突然，一個劇烈的拐彎差點把她從座位上甩出去。
“啊！”
條件反射喊了一聲，旁邊的張小丹也猝不及防半砸到她身上，而原本還算安靜的校車內，尖叫聲開始此起彼伏，就連20歲出頭的跟車老師也被車晃得大叫了好幾聲。
“這是怎麽回事！”
葉薏緊緊抓著前麵座椅的椅背，努力穩住自己的身體。
她下意識抬頭看向司機的方向，隻見駕駛座的椅背旁邊露出了司機歪歪的後腦勺，而司機的雙手雖然還捏在方向盤上，卻一動不動……
緊接著，就看到跟車老師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撲到駕駛座旁邊，伸手去抓方向盤。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司機暈過去了！”
“另外有人會開車嗎？我不會開車啊！”
“啊……啊啊……”
跟車老師是個20歲出頭的女孩子，半跪在駕駛座旁努力抓著方向盤，一邊大喊一邊尖叫。
校車雖然在她勉強的控製下不至於撞上綠化帶，但是卻在馬路上搖搖晃晃，路上的車並不少，看著搖搖晃晃的校車一會兒左轉一會兒右拐，還時不時地擦到正在行駛的其他車輛，葉薏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強忍著心口的疼痛，一手扶著前排的椅背，一手拿出手機撥通了燕市第三醫院的電話：
“喂，你好，我是燕市一中的學生，我們司機突然暈過去了，校車現在在燕回東路往學校走，剛從市三院經過沒多久……”
電話那頭傳來了護士緊張而大聲的嚷嚷：“燕市一中的校車司機昏迷，在燕回東路，剛過我們醫院，快派救護車！”
似乎是醫院的其他醫護人員去安排救護車了，那個護士才對葉薏說：“不要擔心，救護車很快就會過去的，你們現在怎麽樣，車上有同學懂怎麽停車嗎？”
聽著護士急促的聲音，葉薏才想起了，雲殊會開車。
她快速應了聲“有”，道謝過後，直接扭頭朝雲殊看過去。
而在這麽危難的時刻，全車人都有生命危險的時刻，雲殊竟然獨自一人坐在最後一排的正中間，靠著椅背，雙手橫在胸前，麵色冷漠地目視著前方，像個既中二又不合時宜的王者。
但對葉薏來說，他此刻卻更多地像是一個見死不救的小人，看得她不爽又憤怒。
正想解開安全帶過去把他揪過來停車，一旁的張小丹就捏住葉薏的胳膊，一邊大喊：“葉薏，你師父！你師父！”
師父？！
葉薏剛擺正了腦袋，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校車的擋風玻璃不知道被什麽砸破，下一刻，葉荀的身影從破開的洞口滾到了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