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蘇醒的人
閆曉晴一直在房間裏麵糾結,想來想去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下午開始她就一個人坐在後麵的草坪上發呆,高明一直盯著她,他現在算是怕了這個淩源淩少爺,淩家的勢力不說有多麽恐怖,他們家的人都非常低調,而且都非常醫者仁心,怎麽到了這個人身上完全沒有看到這些優點呢。
閆曉晴一直在草坪上發愣,滿腦子都是她和韓軒逸之間的複雜糾葛。
陽光柔和,一個人影擋住光線,那個熟悉的卻依舊冷硬的聲音又出現了:“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進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閆曉晴聞言抬起頭,看到淩源那張臭石頭一般的臉,就感到胸口升騰起一股鬱悶的怒火。
但自己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等韓軒逸從昏迷中醒過來再離開。自己這樣不辭而別,對誰都不是最好的交待。
閆曉晴迅速站起來,大步流星的往屋子走去,跨過淩源的身邊時,一雙眼睛抬得老高,視若不見。
“我知道你不待見我,我呢,也看你不順眼,不過,你放心,我馬上就會消失在你的眼前,你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了。”淩源雙手插在兜裏,聲音裏的桀驁不羈可是一點都沒少。
聽聞淩源要離開,閆曉晴在心裏詫異,這是放任她離開嗎?她心直口快脫口而出:“你要走?那韓軒逸怎麽辦?”
話剛出口,閆曉晴才驚覺自己失言,這麽多天以來,這個名字雖然一直縈繞心頭,但自己始終都可以回避,從不提及,仿佛那是一個雷區,隨時都能將自己炸的撕心裂肺。
可是,如今這樣毫無防備的說出來,顯然是自己的理智一時沒有來得及控製……而且還是在淩源的麵前,閆曉晴覺得自己的內心似乎一下子被看穿,頓時氣餒,隻避開淩源的視線,垂下頭,等著淩源的三寸不爛之舌再一次洗刷自己僅存的一點顏麵。
然而卻是一陣意外的沉默。
閆曉晴抬起頭,第一次發現淩源的眼神也有稍微柔和的時刻。連著他的聲音都不是那麽討厭了:“巴黎那邊有急事需要我回去處理,我已經安排了一個新的醫生來照看韓軒逸。隻要不再受刺激,不再過於勞累,他的身體便沒有什麽大的問題。”說到最後兩句話時,淩源的語氣意味深長,閆曉晴當然明白他是在告誡自己。
閆曉晴瞪眼說道:“他有沒有問題和我有什麽關係,你要是不放心就看著他,免得你的好兄弟被我折磨死。”
淩源沒有說話,他看著閆曉晴,眼中第一次出現幾分笑,不過是讓人驚悚的冷笑,隻聽他說道:“死,沒關係,我會送你一起去陪她,讓你永遠無法逃離。”
閆曉晴莫名的打了個冷顫,她並不懷疑淩源的話,在醫學界享有盛名的他,要想在什麽事情中做點手腳還是非常容易點的。
“行李我已經收拾好了。”白領走出來手裏還拖著兩個大箱子,她這次被淩源允許一起去巴黎,以後一直跟著他學習。
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可是她確這麽好運的得到了,上帝並沒有拋棄他,而是在旁邊給她開了一扇窗,一扇足以讓她改變命運的窗。
閆曉晴沒想到他們走的這麽著急,一時都反應不過來:“你們這麽快就走了?”
淩源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有人在等救命,這些詞你都聽不懂什麽意思嗎?”閆曉晴一下子竟無言以對,咬了一下嘴唇又接下去:“你什麽時候回來?”
“姐姐,巴黎那邊已經派了人過來接我們了,你就好好的呆在這裏。小淩會回來找你的。”白綾依依不舍的看著閆曉晴,這個人給她帶來的溫暖,她一直都記在心裏。
“韓軒逸受不得任何刺激,你最好別惹火我,不然,我不會顧及他的麵子。”話剛說完,淩源就接過白綾手中的箱子,頭也不回的走了。白綾倒是很禮貌,甜甜的笑著揮手:“曉晴姐,那我們走了,再見。”
閆曉晴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心中還是有些感傷,該走的人沒走,不該走的人卻走了。
現在,這個偌大的屋子裏又恢複了寧靜,雖然淩源在這裏說話咄咄逼人,但她也明白淩源確實是韓軒逸的好兄弟,所以才這麽處處為他費心,還有可愛的白綾。他們都走了,獨留下自己一人,更不知如何麵對韓軒逸。
閆曉晴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上二樓,輕輕推開了韓軒逸的房門。
韓軒逸依舊安睡,無形中在和病魔做鬥爭,不知他的好兄弟已經離開。
韓軒逸雖然高燒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邊有人,這個味道,一定是曉晴,是不是說明,她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韓軒逸有些欣喜若狂。
殊不知,此時閆曉晴的心情是有多麽的複雜。
閆曉晴輕輕掩上房門,在床沿上坐下,仔細端詳韓軒逸的臉龐。已經不知多久,自己沒有這樣好好的看過這張臉了。
雖然他的模樣已經深深的印在自己的心裏,但此刻這般近距離的看著,閆曉晴還是覺得無比的惆悵。
為什麽老天要給自己開這樣殘酷的玩笑,讓自己所愛的兩個人以這樣一種可怕的關係存在於自己的生命裏。想原諒卻不能原諒,想要愛卻不敢深愛。
韓軒逸的雙眼緊閉著,既不像是在公司裏果敢決斷的韓總,也不像是陽光溫暖的軒逸。他的額頭微蹙著,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憂傷。
“軒逸,既然你這麽難過,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呢?你叫我如何能原諒你?”閆曉晴的手指輕輕撫上韓軒逸的額頭,想要撫平他微蹙的皺眉。
也隻有在他昏迷的處境裏,自己才敢有勇氣去觸及他的身體。
手指輕觸的,是久違的溫度,曾經那麽迷戀的溫度,曾經讓自己倍感幸福的溫度,如今都變得這麽遙不可及。
閆曉晴難以想象沒有韓軒逸的生活會是什麽模樣,可麵對韓軒逸的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無數個揪心的問題在心中不斷碰撞,壓得閆曉晴一陣胸悶,又看著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的韓軒逸,不自覺的,淚水就滴落下來。
“曉晴……曉晴……”氣若遊絲的聲音從韓軒逸的嘴裏發出,而他卻仍舊昏迷著。
閆曉晴更感到心中說不出的酸楚,隻哽咽著答應:“我在,我在這裏。”
“曉晴,別離開我……留下來……”韓軒逸雖然雙眼緊閉,可話語卻沒有停歇。
閆曉晴除了流淚,已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自己還能留下來麽,就算留下來,也斷然再回不到過去的時光。
等他醒來,就是自己離開的時候。
抹去臉上的淚水,閆曉晴站起身來,不忍再留在這個房間,除了心痛難當,無可奈何,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她想要逃離這個房間,剛回身走了一步身體卻出現阻力,她低頭一看,不知什麽時候,韓軒逸的手已經緊緊握住了自己的袖子,根本掙脫不開。
閆曉晴使勁兒去掰開那隻手,卻是無濟於事,一個掙紮踉蹌,袖子是掙脫開了,身子卻重心不穩的倒在了韓軒逸的身上。
閆曉晴臉上立刻泛起一陣紅暈,自己的嘴正不偏不倚的貼在韓軒逸的嘴上。
欲要馬上起身,卻已經來不及。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閆曉晴感知到一隻手環繞過自己的腰身,一個吻強烈的襲來。
閆曉晴似火雲燃燒,心裏又驚又氣。
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勉強移開。
閆曉晴憤然說道:“你是不是早就醒了,又在騙我。”
韓軒逸的身子還很虛弱,但還是極力的表達:“就在你壓下來的那一刻,我才醒的。”他說的這樣坦白,閆曉晴反倒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亂的不行,隻丟下一句:“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韓軒逸拉著閆曉晴,嘴角帶著一絲微笑說道:“曉晴,你還是擔心我的對不對,我就知道,因為你是我老婆。”
閆曉晴冷哼一聲說道:“你還是閉上嘴,我是有人花錢聘請來的。”
韓軒逸一愣,頓時想到了淩源,能在家裏自由出入的好像也隻有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