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隔空下藥
太子沈識此時卻不在意其他任何人，他最在意的就是拿下三皇子沈心，這個幾百年來他都看不順眼的同父兄弟。
又道：“沈心與魔界總是有來往的，此事誰都不能否認，這是其一。其二，他一回到皇都，便謹見父王。父王見的不隻是沈心，還有這個人魚族女子，和沈浪以及那什麽李可樂。據父皇身邊的大公公說，父皇見了這幾人後不見，就出現了異常。”
先皇沈清秋旁邊的大太監就站在殿中一角，人皇生前在宮中時，一直是他在服侍，現下人皇過世自然他也會守在這裏。
沈心指了他一下，道：“大公公就在這裏，讓他說一下當時具體是何境況。”
那大太監穿著一身深藍色宦官常服，外麵罩著白色麻衣，麵容清臒。他畢竟與人皇在一起相處太久，有了一些真摯的主仆情誼，便有滿臉滿身的悲傷。
聽了太子的話，便往前走了幾步，向眾人道：
“先皇陛下聽說三皇子殿下回來了，本來很高興的，隻因三殿下去的是魔界，陛下便輕斥了幾句不該去魔界的話，又說了一些其他的。那個人魚族女子和三殿上一起跪在陛下麵前，陛下看著她時，臉色很不好，後來曾跟老奴說，他一看見那人魚族女子便覺頭痛欲裂。陛下以前可從未有過頭疼的病。”
“陛下自己都覺得奇怪，不知為何看見這人魚族女子會頭疼？”
沈識聽了，指著魚甜甜，向其他人道：“我說得不錯吧，這人魚族女子十分有問題。沈心奉了父皇之命去海族，本來是降服吃人的魚怪的，最後卻將她從海中領出來，這就十分奇怪了。焉知她跟那吃人的海怪不是一樣的？”
“爾後又聽了她的慫恿，去魔界做換腿之術。為何一個人魚族會將尾巴換成人腿？人魚族都是人身魚尾，換成人腿之後就不再是人魚了。這還真是奇怪。”
魚甜甜道：“我想換成人腿，是想跟沈郎一直在這陸地上生活下去。我們人魚族的魚尾並不能在陸地上行走，是以我才想去魔界換腿的。”
沈識才不管她的理由，問道：“我隻問你，為何我父王看見你就感頭疼？”
魚甜甜十分惶惑，道：“我不知道呀。”
沈識又叫道：“因為你跟魔界妖人有所勾結，不知用了什麽妖魔法術和毒藥，一起毒害我父王。”
魚甜甜跟許多柔弱的人族女子一樣，隻是哀憐地搖頭：“我沒有。我隻是想跟沈郎在一起，而沈郎也隻是在求他父王讓我們在一起。”
沈識冷笑一聲：“我父皇是修煉兩千年的高階修行士，僅憑這一點，就能讓我父皇看著你時頭疼？”
沈心道：“此時確實與甜甜無關。”
沈識指了一下身後的棺槨：“那你如何解釋父皇看著她就頭疼的事？”
誰都解釋不了，因為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此時的殿中，最懂醫藥的人，是青華山的蘅蕪真人。但是她站在惟虛身後，隻是咬了一下嘴唇，什麽都沒說。
那大太監忽然又道：“還有一件奇怪的事，陛下看著這人魚族女子十分痛苦，但是他轉眼看到那位李可樂姑娘時，卻又立即感覺不疼了，很是清爽，臉色也好了很多。——這都是陛下後來跟我說的。”
眾人聽了，目光便又朝可樂看來。
不過這……能說明什麽？為何看著可樂時頭就不疼了？難道可樂是仙女？但很明顯，她隻是個沒有靈力的凡人。
而且，就算看著可樂就不頭痛了又有什麽用？人皇最終不還是死了？
於是大家並沒怎麽在乎這一點。
太子沈識道：“總之，沈心，以及這個他帶回來的人魚族女子，十分可疑，跟我父皇的死，絕對脫不了幹係。”
沈心和魚甜甜的臉色十分不好，其他任何人的臉色都好不到哪裏去。這樣說來，造成了人皇死亡的罪行就極其巨大了，嚴重到兩個字的程度：
會死。
沈心隻能用力地抱住魚甜甜的肩，感覺到她瘦弱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這不可能，我們絕沒有想害父皇的意思，也從未與魔界的任何人勾結要回來殺父皇，魔界之人也沒有給我們什麽毒藥……”
站在惟虛身後的蘅蕪真人忽然開了口：“魔醫朱一仙的醫藥之術十分高明，如果他想給什麽人下毒的話，根本不需要直接給你們毒藥，而是可以下虛無間隔之藥。將藥下在另一個人身上，這人走到真正想毒害的人麵前，那人就會被毒發身亡。”
如此出神入化，玄之又玄的下毒技巧。但這說起來不就更加坐實了是魚甜甜被魔醫下了毒，她卻並不會死，而是走到人皇沈清秋麵前來，將毒傳給了沈清秋，導致人皇的死。
太子沈識聽了，深合心意，擲聲道：“應該就是如此，這人魚族女子就是這樣毒死父皇的。”
沈心的心裏也湧起一片毛骨悚然的冷。
他雖不是完全相信，但也有了些半信半疑。從未想到，去了魔界，一派和平和安寧之後，竟然是如此狠毒的計算。他以為魔界的人看在可樂的麵子上，對他們是真的熱情，沒想到他們卻利用了魚甜甜，將毒藥下在她身上。
那為何魔醫會選擇將毒藥下在魚甜甜身上？而不是其他人，比如李可樂？
沈心又回頭，看向了可樂。
可樂看見沈心的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終究隻是一個在沒什麽心機爭鬥的現代都市裏長大的高中生，從不以惡毒之心度人，魔界的那些人對她好，當她是朋友，她也就當他們也是朋友。她隻不過盡力每一步都保護好自己，不要死在異界，積滿分數後再穿越回去，在那個世界裏好好生活。
她從未想到還有蘅蕪真人說的這種下毒方式。
沈心的心已有些亂，搖頭道：“你胡說，魔醫並沒有在甜甜身上下藥，也不會再將毒藥傳給父皇。不會……不會……”
其實他自己，也有了一些相信吧？人皇直接跟他說過，看著甜甜時會頭疼，而他看著可樂時就不疼了。那麽，李可樂會不會是一種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