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故人的通話

  靈妃的語氣有些虛浮，她對可樂的出現和可樂拿出的這些看不見的東西一時半會兒接受起來有些困難。隻喃喃道：

  “言晏手上也有……手雞？”


  可樂點頭：“是，他那裏有一個手機。”


  她從靈妃手裏又將那個老人機拿過來，同時在自己的手機裏調出通訊錄，往下翻了翻，果然有一個聯係人名字叫“言晏”。最開始存那個號碼，肯定是叫蔡徐風，後來知道言晏將手機搶走了，她便又改成了言晏。


  隻是因為沒有特別的事，她並未給言晏打過電話。


  沒想到此時卻有些用處。


  可樂將那一串號碼用靈妃的手機拔了出去，按了免提。


  很快，竟然接通了。響起了一串接通的鈴聲，是歌聲：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什麽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麽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靈妃聽著這樣的歌聲：“……”當然也很懵逼，這和世間的曲調都不一樣嘛。


  她不禁又抬眼看了一眼麵前微垂著頭的少女，可樂的麵容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等著對麵的人接電話。


  這歌兒唱了一陣，被掛斷了。


  可樂向偏著頭，想了一下。言晏看不見手機，不知道是認識的號碼或陌生的騷擾電話，便可能是他不懂接，按錯鍵給掛斷了。


  便又拔了一次。


  同樣的歌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許是按對了鍵，電話接通了。


  對麵的人似乎沉吟了一下，試探著問：“小丫頭？”


  是言晏的聲音。


  可樂便笑了起來，道：“言叔叔？”


  言晏很高聲地應了一聲：“哎——”


  旁邊的靈妃，以前自然認得言晏，聽見他的聲音忽然緊張起來。這是千年未見的故人，他的聲音忽然響在耳畔，任誰都會激動的。


  言晏因在電波的那頭，也不知可樂旁邊有誰，但想可樂能給他打電話，聲音也正常，便沒什麽危險。


  又問道：“你在青華山上嗎？”


  可樂點頭：“是啊。我在青華上。”


  她看了靈妃一眼，又向言晏道：“你猜我現在跟誰在一起？”


  言晏想了一下，寶石闊落、沈浪、雪碧和壁虎妖都和可樂一起上了青華山，但這幾隻妖不會令可樂如此特意地問他。那除此之外……，言晏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雖與他無太大關係，也不由心中一跳，卻隻是問：


  “你跟誰在一起？”


  可樂笑道：“靈妃阿姨。”


  言晏猜想的也是這樣一個人。但以前他們花了那麽多時間尋找靈妃，卻毫無足跡，可樂這一上青華山就找到了？


  他還沒說話，可樂便又向靈妃道：“靈妃阿姨，你可以跟言叔叔說話了。”


  靈妃還沒開口，喉嚨又哽咽起來。但她以為可樂施展的是一種很特別的魔法，可樂能跟言晏說話，自己也能說？

  可樂將手機朝她舉進了些，用眼神示意她說話。


  靈妃才拭了拭眼角，那裏又有水痕浸出，用力地擠出一個笑容，喚道：


  “言晏。”


  對麵的言晏，怔了半晌才回應道：“靈妃姐？！”


  靈妃仍然笑著：“是我。言晏，過了……這麽些年，你還好麽？”


  言晏：“我還好。靈妃姐，你……你一直在青華山上？我們，我們一直都在找你……”


  靈妃的淚水又湧了出來，話聲裏哭意挺濃：“我，一直在青華山上。我知道，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找我。四年前你也被帶到了青華山上，這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你困在木淵大獄，我……卻救不了你。言晏，我……”


  言晏知道她想說什麽，打斷她道：“沒事，才不過區區三年而已。是可樂將我從木淵大獄裏救出來的。”


  一說到可樂，他的口氣就輕鬆了。


  這一點靈妃倒是不知道，她再看著可樂時，眼中湧起更多的感激之情。


  言晏忽然很急地道：“靈妃姐，你先別動這……這可以說話的東西，你等著我，我去找魔尊。我去找他，你千萬不能動這個可以說話的東西。”


  他手上拿著手機，知道這東西是可樂的，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這東西的名字。


  而且，聽對麵傳來的聲音裏帶著風，似乎言晏已經飛奔起來。


  言晏還特別叮囑可樂：“小丫頭，你讓靈妃姐不要動，我去找魔尊。”


  可樂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靈妃真正應該通話的人是魔尊吳歌。看來言晏也在魔都，或者至少和魔尊離得不遠。可樂道：


  “好的，我和靈妃阿姨在這裏，我保證電話不掛斷。”


  靈妃的神色卻已大變。


  這一千年以後，她最怕見的人就是吳歌。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了，甚至連話都不能再說一句，卻突然，在今夜就能聽見他說話？


  近鄉情怯，近情情就更怯了。


  她伸出手來，朝可樂的手上推卻，自然是不想見，也不能說話。


  最想見的人不能見，最想與之說話的人，卻不能說。


  靈妃的心裏之痛，之煩亂，之不得已，真是誰也不能明白。


  可樂看出了她的神色，安慰道：“靈妃阿姨，沒事的，你隻是和魔尊說說話而已。他離你很遠，他在魔都，而你在青華山上。你……”


  她忽地想要是言晏那邊是一個智能手機，而他們又能看見屏幕那該多好啊。她就可以跟言晏加個微信或QQ，直接視頻通話不是更好。甚至還有3DVR通話，那就更好了。


  但靈妃卻更抗拒了，她甚至要倒回去躲起來。可樂和靈妃在這邊所說的話，言晏全聽見了，他也出言安慰靈妃，讓她無論如何也要跟魔尊說話。


  言晏去得很快，不知到了哪裏，也許進了魔尊的混成宮。


  他在那邊說的話，可樂和靈妃在這邊聽得很清楚。——他跑得很急。一個異界魔力修為奇高的人，卻第一次有了喘息之意。


  到了魔尊麵前，魔尊看他的樣子也甚感奇怪。


  言晏似乎將手中的手機遞向他，看著魔尊的眼睛，一時卻不知道怎麽說出那個名字。


  默了一小會兒，卻隻說出了一個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