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心魔
可樂這還是第一次，為了救一個人，反而用最重的火力將他打了一下。也虧得是朱八界，才可以用這一招，換成其他任何人，都會受很重的傷或者死掉。
加特林子彈巨大力量形成的空腔，還是將朱八界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等他反應過來，便朝可樂叫道：“媽媽，你怎麽能打我呢？我是你的孩子呀。”
可樂：“……”
神特麽你是我的孩子，便宜兒子的智商一直都不怎麽在線。
八界身上就算有傷口，在強大的愈合能力之下，很快就止住了血。
蔡徐風見可樂終究還是幫了對方，對朱八界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其結果嘛，又跟朱八界打在一起。
可樂也沒辦法，她沒有更好的方式阻止這些人。她隻是一個普通女孩兒，有些事不是她能控製得了的。
……
……
情勢於魔界一方特別不利。
就算有魔尊和言晏這種單個作戰能力超強的選手，在斯夜加入青華山陣營之後，魔界整體處於節節敗退的境況。
魔煙人的數量在減少，蝙蝠和黑蛇更是屍橫遍野。
青華弟子和死屍雖也死或毀滅了一些，此時卻已占了上風。
魔尊見狀，微笑拈花的手勢一揮，逼退惟虛和鬆下、郭淺等一些，朝言晏道：
“言晏護我。”
言晏聽了，召集魔煙人，將魔尊團團圍了起來。
惟虛見了，叫道：“不好，心魔！吳歌要使‘心魔’，大家小心，護住心脈，清空頭腦，不要有任何想法。”
身著黑衣的魔尊位於當中，旁邊是裏三層外三層的魔煙人，聚在一起猶如一團巨大的黑色蘑菇雲團。
言晏和外圍的魔煙人用力抵擋加緊了攻勢的青華門人，一時之間，最外層的魔煙人便仿佛被削去了一般，黑色雲團的體積小了一些。
不過，位於當中的魔尊已然施起魔法來。
——一種最強大，最令人聞風喪膽的魔法。
心魔。
跟普通的理解一樣，就是要勾起人心裏的魔。
心魔之法仿如一片波段，以魔尊為中心，往四周呈水波狀擴散。
最先中招的是言晏。
言晏是最為具象的魔煙人，他最大的心意，就是戰鬥。不管是單個人戰鬥，或是群體戰鬥，隻要是戰鬥，他就開心得不行。是以心魔一染上身，他殺得就比先前更為猛烈。
一片拳掌之下，就有三個青華弟子從空中墜落下去。自然是被打下去的，旁邊的同門想要去救，卻在一瞬間，心魔上身。
他們心中有著什麽樣的心意，就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普通的青華弟子，心的深處並沒有特別的情感，無非就是快樂或悲傷。於是有幾個青華弟子竟然在露微笑，那是平時也很樂觀開朗的人；也有的露出愁苦之意，甚至垂下了眼淚，那不過是因為他們就是容易感傷的人。
黑色雲團外圍還有惟虛、鬆下和郭淺、蘅蕪真人等。
惟虛雖已感到自己腦中湧起一股巨大的情緒，但控製力總算跟普通弟子不同，沒有即刻哭笑。隻是出手的靈力卻消減了好幾成，竟然落到跟一個八階弟子差不多的水平。這樣的水平，更加不是言晏的對手，好在他在強力控製之下，往後退了很遠。
其他幾個首座在掌門喝斥這下，跟著往後退。
但很快，鬆下做為武力值最高的首座，也忍不住狂躁起來。他許是平時心中就一片狂躁，此時更是控製不住地狂躁，口中發出嗬嗬之音，像是一頭染上狂犬病毒的豺狗。
郭淺也不再想著攻擊魔族，而是擔憂起自家兒子來，朝四圍奔走呼喊著：
“其其，其其，你在哪裏？”
卻原來，他雖也是一位首座，有許多的弟子，心中最在乎的還是自己那個單純可愛的兒子。
魔尊的心魔之功，越擴越遠，早已波及郭其其等普通的青華弟子。郭其其也在半空中四處找尋著，大聲喊著：
“爹！爹！爹！”
原來他最在乎的，也是自己的爹爹。
蘅蕪真人也覺腦中眩暈起來。她平日裏很是嚴肅，不愛笑，對弟子不假辭色。但誰知道她內心深處，最在意的是什麽？此時地中了心魔之法，她的目光，就不自禁地看向了離她不遠的惟虛掌門。她看著惟虛的目光裏，仿佛汪了一片秋水，那麽波光瀲灩，煞是多情。
看了一陣，蘅蕪真人向惟虛禦空靠近，聲音裏也像是充滿了水份，喚道：
“杜師兄，杜師兄。杜師兄，卻原來你在這裏。我找了你好久啊，我是蘅蕪師妹啊，是你照顧了幾百年的蘅蕪師妹。杜師兄，你為什麽不理我？你卻最喜歡那個魔族女子，對我不理不睬。杜師兄，你看我一眼好麽？隻看我一眼。”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往惟虛的手臂上挽去。也許她已不知自己在做什麽，像墮入深夢之中，隻想做最想做的事。
惟虛以滿身修為抵抗著心魔之法，十分費力。
蘅蕪一靠近，他就很是煩躁一般將她的手甩開，大叫一聲：“你離我遠一點。”
於是蘅蕪看見惟虛的眼裏，滿是嫌棄之意。她就心痛起來，流出眼淚來，抽泣著道：
“杜師兄，我是你的蘅蕪師妹啊，你曾經不是對我那麽好的嗎？為何在遇到那個魔族女子之後，就對我不冷不熱了？”
惟虛在那一叫之後，有破功之嫌，於是就連他也慢慢控製不住了，腦子裏想起了一些平時努力壓製或隱瞞的事。
他朝青華中峰看了一眼，口中喃喃道：“你離我遠一點，我要做青華掌門。我不但要做青華掌門，還要做世間最大的主。我要統領青華，統領人界，統領妖界，統領冰雪幻境，統領魔界。我要統領一切，我才剛剛開始，你們都不要阻撓我。”
又喃喃道：“靈妃，靈妃，靈妃。我要靈妃，我要靈妃。”
又道：“我要殺了魔尊吳歌，我要殺了魔尊吳歌，我要殺了他。”
他還能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於是盡力不說。然而，他還是說了出來，他想奔回青華中峰，那裏有掌門寶座；又想朝中峰之下的山體跑去，因為靈妃在那裏；又想回到那團黑色魔雲殺了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