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辯
老陳用右手手指碰了碰牛皮紙上的火漆，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問道：“早該如此，自從暗黑覺醒後，各方勢力紛紛……”
突然，老陳停了下來，他眉頭一皺，對露西做了一個禁語的手勢。
“有東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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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琳雙手交叉在胸前，坐在椅子上注視著已經昏睡過去的魚默。
“我們倆不能一直這麽盯著他吧？”阿琳打了個哈欠。
讀心者溫柔的說：“你也休息一會吧。”
阿琳“嗯”了一聲，趴在椅子上很快就睡著了。
讀心者看著阿琳，用那虛無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輕聲說：“真想一直這麽陪著你……”
她就這樣一直看著阿琳，直到魚默的一路夢話打破了房間的寧靜。
“勇者……你快走……快走……”
讀心者的注意力立刻從阿琳身上轉移到魚默身上。
“無畏勇者這次還真是挑對了人……”
靈體狀態的讀心者飄到魚默的身邊，俯下身體，右手輕輕地放在了魚默的額頭上方。
“但願你睡得死一點。”
說完，她便把手貼在了魚默的額頭上，這一次，她不僅沒有被那股力量擊飛，而且讀到了魚默近期發生的一切，看來魚默的另一個人格確實是沉睡了。
將近半分鍾，讀心者終於把魚默在地下樂園的事都讀了出來，而且也知道了關於雪晴的意外收獲。
她轉頭看向阿琳，發現她還在熟睡，又低頭盯了魚默一會，感覺他暫時還不會醒來。
於是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就是深入魚默的思想，找到他的另一個人格的藏身之處，了解他，然後改變他。
當然，這位也存在風險。
阿琳和讀心者曾經想用這種方法治療一個嚴重的人格分裂患者。這個患者除了主人格之外，還有其他七個人格，每個人格的性格、行為習慣還有語言方式也都截然不同，而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當阿琳想要各個擊破時，患者的其他七個人格竟然開始聯合反攻，讀心者差點在患者的思維裏迷失。
如果讀心者迷失了，盡管能通過硬幣的宿主喚醒她回來，但是過程極其繁瑣，而且在此期間讀心者很有可能被患者的其他人格吞噬。
隻不過讀心者的這個弱點一般不會暴露，因為她從來都隻是一個信息搜集者，而這種改變甚至重塑人的思維這種事她是從來不做的，直到遇到了阿琳。
讀心者心說：“七個人格不好對付，你一個應該沒什麽問題。”
說著，靈體狀態讀心者變成了粉色的光，逐漸覆蓋在了魚默身上，然而就在讀心者馬上就要完全進入魚默思想的時候，魚默突然說了話。
“你還真是有夠邪惡，你要抹殺我麽？”魚默閉著眼睛張嘴說道。
讀心者被嚇的一愣，她忙向後閃躲了兩步，這才意識到，魚默另一個人格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
“你還真是一個偷窺狂啊……”魚默的另一個人格嘲諷道，“……竟然把我近期的事都讀到了，想不到你這麽貪婪。”
“我是為了幫魚默，與你無關。”讀心者仰了仰頭說。
魚默的另一個人格大笑起來，說道：“你說什麽？為了幫魚默？真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恐怕你幫助魚默之餘還有就是為了滿足自己那偷窺的**吧，什麽讀心者，你隻不過是一個騙子，一個無恥的小人，一個跳梁小醜，一個受人擺布的傀儡……”
“你給我住口！”讀心者被氣的眼睛發直，“你少給我在那裏胡言亂語，你個冒牌貨！”
“冒牌貨？你可注意了，我是貨真價實的魚默，你可不能因為我說了幾句實話就都定了我的存在。不過在我看來，你應該能夠感受到我就是真實的魚默……”
讀心者心裏一驚，因為她確實感受到了這就是魚默，隻不過這個魚默是一個態度消極、語言惡毒的人。這就說明魚默的心裏確實有兩種不同的思想，而且一直伴隨著魚默到現在。
讀心者不屑的“嗬”了一下，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是魚默，不過令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麽要從魚默的身體裏分離，你們已經相處了這麽多年，還有什麽是不能解決的呢？”
讀心者這麽一問，魚默的另一個人格似乎一愣，幾秒鍾後，他才回答說：“你管的太多了。”
讀心者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管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終究還是魚默，沒有你他不完整，沒有他你也不複存在。而且我們現在同樣的敵人，我們不能在打敗他們之前先亂了陣腳……”
“就是因為另一個我太懦弱！做事優柔寡斷，畏首畏尾，天天包容這個忍耐那個，真是丟人！”
讀心者微笑著說：“原來是因為這個，這個嘛，其實就是一種善良，隻有善良的人才能幫助他人，幫……”
魚默的另一個人格破口大罵道：“你（粗鄙之語）少在這裏跟我裝蒜！還有臉說善良？”
他咬牙切齒的接著說：“你聽好了，有的人根本就不配被原諒，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達到了喪心病狂、天人共怒的地步，對這些人不應該存在有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否則就是對正義的腳踏，就是對受害者變本加厲的傷害。”
讀心者聽了魚默另一個人的話，也沉默了。
“你可以回憶一下，不管魚默哪一次遇到了危險或者收到了不平等待遇，是誰站了出來？是那個懦弱無能的他，還是這個剛強勇毅的我？”
“不，不是這樣的。”讀心者說，“如果你們兩個不是一體的，有些事根本就解決不了，隻有相互配合的你們兩個才是最好的魚默。”
魚默的另一個人格不屑的“切”了一聲，不再說話。
讀心者愁眉緊鎖，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就這樣僵持了十幾分鍾後，阿琳醒了過來，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麵。
“親愛的你在那你幹嘛？魚默醒了嗎？”
讀心者飄到了阿琳身邊，說道：“怎麽說呢？應該是醒了一部分吧，其餘的魚默還在睡覺。”
阿琳沒懂她的意思，不過也感覺到了蹊蹺。這時讀心者瞬間和阿琳同步了思想，阿琳馬上就明白了剛剛發生了什麽事，不覺也嚇了一身冷汗。
她說道：“等魚默醒了，我們立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