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5章 等
閨房內，是一約莫30出頭的女子。
女子一身嫁衣，鳳冠霞帔，周遭，是一個個侍女忙碌著，替她收拾打扮著。
“都給我滾出去。”方慕雪怒喝一聲。
周遭一個個侍女，麵露為難之色，“秦二爺吩咐了，需得打扮好小姐…”
“這裏是顧家還是秦家？”方慕雪冷聲道。
“是你們自己出去，還是我轟你們出去？”
“慕雪小姐饒命。”一眾侍女，麵露懼色。
她們隻是普通人，有些修為也不怎麽強，可經不起方慕雪這個武者的轟。
女子搖了搖頭，“你們先下去吧。”
“是。”一眾侍女，緩緩退了出去。
“慕雪，你過來。”女子坐於床榻，端莊美麗，輕說了一聲。
“姨娘。”方慕雪快步走到女子麵前。
“我聽你爹說，昨日你大發雷霆，還離家出走，是嗎？”女子輕聲問道。
“嗯，我氣不過…”方慕雪氣急道。
女子搖了搖頭，打斷道，“你爹是個死腦筋，卻極疼你，不要氣他。”
“還有，姨娘的事，你也不必擔心。”
“姨娘年紀不小了，終歸是要嫁人，難不成你想姨娘嫁不出去不成？”
女子柔聲說著，打趣了一聲。
方慕雪嘟了嘟嘴，道，“可是姨娘不是說要等那人嗎？”
“那人？”女子驀地失神，沉默著。
不遠處，蕭逸看了女子一眼。
在他眼中，女子年齡約莫30出頭，姿色雖非傾國傾城，卻也是溫婉動人，美麗端莊。
不過，他很清楚，女子的年紀，絕不止看上去這般。
對於修為深厚的武者來說，樣貌，並不與年齡掛鉤。
武者，地極境修為以上，天地武道力量加身，壽命之長，動輒在數百年以上。
更別說天極境乃至聖境、聖王境等等。
當然了，這一點，其實跟修為差不多，隻要自身修為比對方修為強，便能通過對方氣息，感知出真實修為。
年齡也一樣，自身掌控的武道力量，修為，高於對方，同樣能準確地感知出來。
這時，女子從失神中反應過來。
一抹慘笑，浮現於那溫婉的麵容之上，搖了搖頭，“不等了。”
“嗯？”女子反應過來後，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蕭逸。
“那個年輕人，長得倒是俊氣，可是你的意中人？”
“不是。”方慕雪麵露一絲微紅，隨後連連搖頭。
“那是哥哥的好友。”
“哦？”女子驚訝一笑，“書書那小子的好友？”
“能讓書書認可的朋友，又能認可書書的朋友。”
“此人與書書必定交情頗深吧。”
說著，女子看向蕭逸，笑了笑，點了點頭。
蕭逸也點了點頭，回以一禮，“雲裳前輩。”
他自是知道，女子便是顧雲裳。
不過，關於顧雲裳此人，蕭逸也知之不詳，隻是大概聽過名字。
傳聞，當年的顧雲裳，可是名動四方域的武道天驕。
家世、天資、容貌，皆是上上之選，追求者絡繹不絕。
當然，那是數十年前的事了。
隻是，蕭逸微微有些疑惑；若是當年是武道天驕，怎地這麽久了，現今才不過聖王境巔峰修為？
不錯，顧雲裳隻是聖王境巔峰武者。
這一點可瞞不過蕭逸的感知。
若能名動四方域，如此天驕，成就起碼在武道皇者以上。
“雲裳前輩既是在等人，為何不等下去了？”不知為何，蕭逸忽然想問這個問題。
顧雲裳，微微一愣，隨後笑笑。
“我用一生青春年華去等待，換來的，不過是數十年杳無音訊。”
“等下去，還有意義嗎？”
“算了。”顧雲裳搖了搖頭，“你還年輕，我多說，你也不明白。”
蕭逸難得地會心一笑，“一半一半吧，但我清楚‘等’這個字，份量很重。”
“因為這個字，很難說出口，若說了，便或許能壓了一生。”
“不過。”蕭逸微微皺了皺眉，“等的人，或許很煎熬。”
“但焉知，所等之人，或許也並不好過。”
顧雲裳眼眸微微閃過一絲異色，“你也有要等的人？或者，有人在等你？”
“不知道。”蕭逸搖了搖頭，“但我有要尋的人。”
“嗬。”顧雲裳微微一笑，隨後，看向方慕雪，“慕雪，你與這位公子出去吧。”
“婚宴就要開始了，我還得準備一番。”
“是，姨娘。”方慕雪這次，乖巧地點了點頭。
“雲裳前輩，告辭。”蕭逸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這時，房內，顧雲裳微微拉了方慕雪一下。
“怎麽了姨娘？”方慕雪疑惑問道。
顧雲裳臉色認真，道，“這位公子，很出色，我不知道你是否會對他有意思。”
“但，我勸你千萬不要有。”
“為什麽？”方慕雪疑惑問道。
顧雲裳搖了搖頭，沉聲道，“他的眼睛。”
“我能看出來，他的眼睛內，除了他要尋之人外，再也容不下別的任何女子。”
方慕雪點了點頭。
……
閨房之外。
蕭逸等待著。
見方慕雪出來，蕭逸連忙來到她身旁，臉色凝重，道，“稍後小心些。”
“怎麽了？”方慕雪問道。
“雲裳前輩有些不對勁。”蕭逸沉聲道。
“什麽不對勁？”方慕雪疑惑問道。
“她的眼睛。”蕭逸凝聲道。
“又是眼睛？”方慕雪麵露驚色。
蕭逸沒有注意這絲驚色，而是點了點頭，“她的眼睛，毫無生氣；看似清澈明亮，實則裏頭一片死灰。”
“你什麽意思？”方慕雪嚇了一跳。
蕭逸搖了搖頭，“總之，小心些。”
……
顧家內外，早已是張燈結彩，宴席密布。
賓客，相繼入席。
方慕雪、蕭逸三人，則來到了大堂處。
先不論方家在四方域地位，單單本就與顧家是姻親關係，方家的席位就不會在外麵。
而是在這大堂主席位。
三人坐下，對麵，便是秦家的席位。
而首座上，分別是兩位老者，一人，自是顧家老家主，一人，則是秦家老家主。
蕭逸看了一眼二人，他深知不用感知，單看感覺便知這二人的實力深不可測。
隻不過，顧家老家主給他的感覺，更像是一中庸之人。
而這秦家老家主，則是一身霸氣；明明是耄耋之年，卻絲毫不覺蒼老，反倒給人一種狂霸滔天的震撼。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