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新皇（下）
卓泰然停下腳步，看著莫離，莫離也停下腳步來，回看著卓泰然。
卓泰然回頭，後麵原本已經是遠遠跟隨著的宮人們又再退後了七八步。卓泰然壓低了聲音問道，“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這麽一個不堪的人麽？”
莫離看著卓泰然，輕輕的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卓泰然的臉色清冷，“我不覺得我誤會了什麽。”
“是我剛剛那句‘皇上願不願意讓葉亦出現在太上皇麵前’觸了你的逆鱗了麽？”
“你覺得呢？”
莫離一撇嘴，“你啊，想太多了。”
“我就怕自己想的少了，被你算計了去。”
“我算計過你麽？”莫離一臉無辜的問道。
“上次的東西，難道不是算計？”
莫離笑了笑，“提到那東西，我多嘴問一句，你不用回答我，回答你自己就行了。你到現在為止沒有都沒有將那東西拿出來，是因為算計還是隻是出於本心？如果是算計的話，那麽好吧，我算計你了。如果你隻是出於本心，那我就不覺得我有算計過你什麽。”
“你……”卓泰然恨的牙癢，扶了扶額，“好吧，我輸了，接著說剛才的話題吧。為什麽要那麽問我。”
“邊走邊說吧。”
“好。”
“讓葉亦出現不難，留在太上皇身邊也不是不可以。葉亦那孩子是我那天煞宮裏，難得的一個實在孩子，如果他能留在太上皇身邊些時候，對他來說，也未嚐不是件好事。隻是，我怕他的出現帶給太上皇了一點希望之後，又會讓太上皇過於失望，所以才會那麽問你。”
卓泰然聽了莫離這話，半晌沒有說話。
“你身上的毒也是葉亦解的？”過了許久，卓泰然問道。
莫離點了點頭。
“那毒要比丹毒更陰毒些吧？”
“不一樣的。我從小被師傅泡藥喂毒長大，自身原本就有抗體，不然，就算葉亦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回我的。更何況，毒雖然解了，但我的內力卻因為上次的傷打了折扣。”
卓泰然看了看莫離，“你現在的身手都是打了折扣的，那原本你豈不是更加厲害。”
莫離笑了笑，“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罷了。別說侯爺，那日在你身邊的顧衍之和張揚功夫也都在我之上的。”
卓泰然聞言點了點頭。
當日，他們被關在太子府內，自己還沒弄清楚怎麽個情況呢，牧安若他們四人已經帶著自己和卓悠然安然離開了，但凡晚上幾步，隻怕今天自己與卓浩然就要換個位置了。
直到快到二門的地方，才又站住了腳步。
“過段日子，父皇想要和十步出去走走。如果葉亦能在身邊的話，我也能放心些。”
莫離看了看卓泰然，覺得他還有話說，便沒有作聲。
“其實，經過這番事情，父皇對生死已經看的淺淡了不少。所以，我想他不會介意的。”
聽卓泰然如此說來，莫離點了點頭，“那我寫信讓他過來。”說著，莫離看了看天，“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如今你是皇上了，身體要好好保重的。我走了。”
莫離才轉過身，卓泰然伸出手去拉住了莫離的手臂。莫離停下腳步，看了看卓泰然。
“還有事？”
卓泰然略顯尷尬的笑了笑，“雖然這麽說，有些傻氣，但我還是想問問你。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的話，會不會留在我的身邊，哪怕我是一國的皇帝。”
莫離顯然並沒有想到，卓泰然會在這個時候問自己這個問題，愣了一下，然後才微微一笑，“如果與你相遇之時，你獨身一人的話，也許會的。我這人有些自私，自己的心頭好，是不會與他人共享的。”
莫離給出的答案讓卓泰然有些意外，他怔怔的看著莫離。
“不如下次轉世之時，你耐心多等等，也許，我們會早點遇到。”
卓泰然笑著搖了搖頭，“那我這輩子是留不住你了？”
“不會啊。好歹我也是翊國的爵爺，皇上召見，當然是要來麵聖的。怎麽？皇上不準備見臣了麽？”
卓泰然哈哈大笑，“我哪怕不見你。得罪了你，可就得罪了我翊國的定國公，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膽子。”
“定國公？”
“嗯。今早我與父皇商量過了，賜安若一等公，不日詔書就會到府了。”
“你這是準備把他架在火上烤啊！”莫離不爽的撇嘴。
“沒辦法。不把他架到火上，我怕他會跑。”
“嘁……不說了，走了。早點休息吧。”莫離輕輕拍了拍卓泰然的拉住自己的手，輕輕一滑，將自己的手臂從他的掌中退出，然後轉身離去。
目送著莫離的身影轉出二門，卓泰然看了看自己剛剛被莫離拍過的手，微微一笑。
我們說好了，下輩子，我會多等等你的，而你也要記得自己今天所說的話，不要來得太遲，更不要失約才好……
莫離出了二門，就見遠山在車頭那裏一點頭一點頭的打著瞌睡，莫離怕突然過去嚇到了他，站在不遠的地方幹咳了一聲。
遠山瞬間就醒了過來，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莫離。
還沒等莫離說話，就聽牧安若在車裏說道，“回來了還不上車，宮裏的夜風很好吹麽？”
莫離看著遠山，遠山不解的搖了搖頭。
遠山不明白，莫離卻是聽明白了。估計自己剛剛跟卓泰然在與這裏隻有一牆之隔的過道上說的話，我們的牧公爺早就已經聽的個清清楚楚了。一會兒，估計又有人要發脾氣了。
莫離長歎了一聲，跳上馬車，進了車廂。
果然不出莫離的所料，一進車廂，莫離就看到牧安若正一臉別扭的看著自己。
“來世相約啊？這麽好的事兒，怎麽不叫上我一個呢？”
莫離失笑，看著跟鬧脾氣的小孩兒似的牧安若。
“怎麽，吃醋啊？”莫離笑著問道。
“是。吃醋。”
“回去找廚房大娘給你弄點堿水喝喝，中和一下就好了。”
牧安若一臉邪笑，“其實，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等回了府，咱們倆好好的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