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脫皮
程和當然高興和好朋友和解,於是原諒了他。張春一見如此,心裏也挺高興,酒一多,說話也越來越沒了分寸,最後說到人家老婆頭上去了。這麽東一說,西一說。結果,倆人吵了起來,張春怒上心頭後,說出他早就幹了程才的老婆。程才本來不相信,可工友卻能說出他老婆逼下有顆小黑痔。這世上誰能知道這個秘密,能知道他老婆身體?
他想,除了他程才,不應該有其他人。
可現在,自己的工友卻知道,他怎麽知道的?這已經不需要考慮了。
所以,程才辭掉了工作,帶著這個臭娘們,回來離婚了。他不想在跟她有任何的糾纏,所以,連就快到的假期也不去了,直接辭職。
所以,他人生第一次連火車都不坐了,買了兩張機票,用了他節約許久的工錢。
所以,他連道都不繞了,要走這條艱苦許多的山路,他不想耗,他恨,他恨不得馬上跟這臭婆娘撇清關係。
“臭婆娘,你給老子趕緊的,別他媽想拖延時間。”程才在前麵吼了一句,惹得後麵的女人幽怨無比,她確實想拖延時間,想讓程才把火先消消,然後道歉承認錯誤,這事也就過去了。
其實她也很無奈,程才確實愛她,她也明白,她更深知這個世上除了程才,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有這麽疼她的人。所以當初她也很盡心盡力的為了這個家,可是程才雖然長的凶猛無比,可床上簡直是一踏糊塗,用別人的話說,床下小霸王,床上小王八,她是個女人,能忍一年,兩年,可是五年十年呢?!
她雖然出軌了,可是她還是想和程才過一輩子。
可是,她不想和程才這樣互相生氣,程才不理她,甚至對她惡言相向,她不習慣,也不喜歡。她撒了句嬌:“我不走!”可發現程才居然一言不發,一個人朝著前麵就走了。這黃山裏荒涼如貧,身後除了無盡的黑夜就是空曠的樹林,背後一個哆嗦,她趕緊跟了上去。
沒走多遠,她突然眉頭皺起,感覺肚子很不舒服,忍了幾下發現實在太難受,衝著前麵的程才叫了一聲:“行了,別走了中不?我肚子疼,我想方便一下。”
程才停下腳步,心想這娘們又搞什麽鬼?可回頭看到她一臉難受的蹲在地上,程才還是心有不忍:“行了行了,你個娘們真他媽事多,小的大的?”
“不知道,肚子疼,我想去方便一下,看能不能出來。”
程才晃眼看了看四周:“那你在這就地解決吧。”
“就這?”
“這大山上大晚上的連鬼都沒有一個,還怕誰看你啊?”
“不,不行,我不在這。”
“你!”
“我怎麽說也是個女人,哪能像你們男人那麽隨便,我……我去那。你給我守著。”說完,她捂著肚子就朝旁邊不遠的一個山丘跑去,有山丘做掩護,她不感覺那麽害臊。
程才看著她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嘴裏嘀咕著:“你沒男人隨便?你他媽隨便起來,男人都比不過你,臭娘們,哼!”
說歸說,程才還是站在了小山丘的另一頭,點了一根煙,坐在那,悶悶的想著事情。
可剛吸了一口,身後就一陣草動的聲音,犀犀利利的。程才想,應該是那臭女人在那鼓搗地方呢,也沒管。
可過了一會,後麵的聲音又來了。
程才猛的將手上的煙頭一滅,心想這臭娘們他媽到底幹嘛呢,拉個屎嘛,跟他媽狗一樣,得刨多少地方呢,這是多大個屁股拉不完啊。程才提了口氣,翻過山頭,到了那片地方。不過,遙遠一望,黑夜裏除了樹木,那就是一片空曠。
難道,這娘們跑了?想想也對,這騷娘們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過覺。興許怕回去自己打她,所以跟別的野男人索性跑路了吧。
“算了,臭娘們,要滾早點滾!”罵了一句,反正也回家了,離家也不遠,程和腦袋一轉,準備自個回去了。可剛抬腳兩步,他便感覺不對,鞋底濕濕的,而且粘粘的,踩在地上,都能把地上的枯草沾起來。
出於好奇,程和將腳側著,借著月光一看,頓時臉色蒼白。鞋底上全是紅紅的鮮血,而他的周圍,早已經被鮮血染遍!
而在血液的中間,一張人皮蜷縮在他,人皮的臉正用凹陷的眼眶望著他,他感覺裏麵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望著他。
“啊!!”
程和大喊一聲,內心的恐懼完全壓製住理智,他瘋了一樣,連滾帶爬的爬過山丘,朝著不知道什麽方向的地方跑去,他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追著他,一路上,有什麽東西在盯著他。
“啊!!”
一路的尖叫,一路的瘋跑,這個大男人完全被恐懼襲擊。耳邊陰風吹襲,豺狼吼叫,他隻聽得見他急促的呼吸聲和空蕩的腳步聲。
突然!他感覺眼前一黑,緊接著猛然撞上,身體不受控製的倒退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幾乎想也沒想,爬起來便往後跑。
“程才,程才!”
身後,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他下意識的回頭望去,隻見跟自己相撞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父親。程才心終於長長的出了口氣,遇見了活人,遇見了親人:“爸?”
在確定之後,他那顆崩潰的心靈終於得到慰藉。他猛的撲入爸爸的懷裏,放聲的哭了出來。
“怎麽了孩子?怎麽突然哭起來了?”老程伯不明白,自己的孩子到底是怎麽了,三十多年了,除了當年他娘去世,他可從未哭過。
“爸,秀,秀菊她……她……”
“她怎麽了?”老程緊張的問道。他突然發現,兒子說的帶著兒媳婦回來,可兒媳婦在哪呢?!老程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他抓著兒子的肩膀:“快說啊。”
“她……她,她死了。”程才崩潰的哭了出來,他害怕,他從未見過有人死的那樣離奇,那真的幾乎在自己眼皮底下死的,而且死的那麽淒慘。
“死啦?!”老程沒有反映過來,可雙眼已然全是吃驚:“怎麽會……怎麽會死了?”
“我……我也不知道,她……她說去,就,就……”程才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發生在她眼前的一切,實在太匪夷所思,他無法理解,甚至這已經超出了他想像的範疇。
看到自己父親的眼神,他想要再說些什麽,可就在這時,那中犀犀利利的聲音突然響起,盡管細微,可程才知道,剛才就是這個聲音響起,轉眼間他的妻子便……
“爸,我們快走,快!”
老程還沒反映過來,已經被程才架著就往山下走,他想問,可他兒子的腳步快的讓他連站都快站不穩。
可耳邊,那種犀利的聲音卻一直緊緊跟隨,程才整個頭上全然已是豆大的汗珠。
程老頭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看到兒子慌張的樣子和周圍那種怪異的聲音,也明白壞事降臨,這會跟著兒子一起往山下跑去。
“噗!”
突然,老程腳下一軟,整個人失去重心摔倒在地。程才停住身,望著身後的老程,一時間猶豫不定,一邊是恐懼,一邊是親情,而且他越是停下越發覺得那些聲音離他越近。他一咬牙,還是跑了過去。
地上有一個窟窿,像是老鼠洞,不,比老鼠洞要大上許多的洞,上層泥土太鬆,老程一腳給踩踏,腳掉進去,這才被絆倒。
程才幫自己老爸將腿給拔了出來,說來也怪,這洞裏不知道有什麽動物住著,老程這一腳下去把人家給踩得稀爛。那玩意現在麵目全非,隻是成了一灘爛泥一樣的水狀物,老程的褲子上都沾滿了這些東西。
好像一腳踩進了爛泥巴裏似的。
“爸,你沒事吧?”
“沒,沒事,摔了不下,不,不礙事。”老程忍著腳上的劇痛,勉強對兒子說道。他怎麽會不痛?年紀大了,骨頭是又脆又硬,別說這樣跑著摔,就是走路崴一下也受不了啊。不過此時,他並不想給兒子增加負擔。
程才點點頭,一把扶起老程,兩個人繼續朝著山下走著。恐慌的程才並未發現,老程一路忍著劇痛,臉都已經快要扭曲。
我們是在山腰上遇見他們的,那時候老程見到我們來了,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暈了過去。他嘴唇發紫,麵色蒼白,頭上流下的冷汗足有小拇指那麽大。
“我,我爸他怎麽了?”
“沒事,應該是受了傷,怕影響你,一直忍著,有點虛脫了,先回去吧。”
我們一行人回到家,為了安全起見,找大夫看了下老程,基本上跟我說的合,老程腳上受傷,疼痛感可能比較強,但老程一直忍者,還強行用疼腿走路,痛也會讓一個人暈過去的。醫生說不礙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送走了醫生,我們三個人坐下來,進行了簡短的交流。
這一次,很讓我意外,山上不是沼澤才脫人皮麽?!為何這一次,空地上也撥人的皮?!這到底是人是鬼幹的?!
“一定是鬼,一定是鬼,我媳婦就在我身後尿尿,可隻是眨眼間的功夫,皮都給脫掉了,天啦,她連叫也沒叫一聲啊。”程才恐懼的道。
我皺皺眉頭,他說的也確實非常有道理。即便是凶猛的怪獸,老虎獅子什麽的,可也沒見過殺人殺得這麽麻利的,這是人啊,可不是螞蟻。
“你除了聽到那犀犀利利的聲音外,沒有其他的了?”
“沒有,就光那聲音,而且就響了大概七八秒,我在回頭過去,人都沒了,除了張皮,屍體都找不著啊。”
如此說來,似乎隻有鬼才能辦到這些事情。怎麽說也是個活人,哪可能脫皮,搬運屍體在瞬間完成的?!
突發的事,讓本就鬼氣深深,眾說紛談的荒山再次蒙上一層詭異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