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失憶
來不及多想，我趕緊憋著氣往上遊。
可頭頂上的女屍，也越來越靠攏……
“噗！”
就在我即將到達水麵的時候，那些女屍卻呈圓形的將我圍住，無數的腦袋跟我腦袋擠在一起，我甚至亂擠的時候，還跟他們臉靠過臉。
水裏，我和她們彼此貼麵，我掙紮，臉上卻蹭出各種惡心，終於，我抓住機會，猛的抬頭水麵，大口的呼吸著屬於人類最原始的食物——空氣。可剛沒吸兩口，我便已經快瘋了。
我腦袋的周圍，再次聚滿了其他幾個腦袋，她們飄浮在水裏的發絲成千上萬，可死死的纏在我的嘴上、頭上、甚至胳膊上，而她們本體的那種“芬芳”也一齊襲來，我終於覺得，世上最臭的不一定是化糞池！
她們的腦袋死死的朝我靠攏，我手和腳在水裏使勁的撲騰。由於過於接近，我的手有時候不小心拍在了他們的後背上，頓時間，他們背上的皮膚便連同肉我被全數蹭掉，安葬的內髒仿佛找到了發泄口，咕嚕咕嚕的就往外泡。
已經半化掉的內髒更是成碎片的流入水麵。
“啊！”我終於無法忍受這種超級惡心的事，拚了命的往上一躍，雙手扣住石台頂端，借力一提，整個人頓時從水裏提了起來。
可因為他們頭發掛在我身上，而我使勁往上一提，竟然帶走了數千數萬的頭發，帶同的，還有發根底部那黑黑的一層東西，拍在我腿上，還挺有打擊感的。我回頭的時候，隻發現不少女屍頭皮已經被我扯掉，頭皮已經被拔掉，露出灰色的頭骨。
“吐！”
我終於沒忍住，一口吐了出來，看著那些頭皮還在我身上，隨著我用力的時候左右搖晃，拍在身上，我終於將幾天前吃的，幹幹淨淨的吐了下去。
水麵頓時更加渾濁，有的嘔吐物落在女屍的臉上，而有的則落入水裏，與那些內髒髒水，混合成一股讓人惡心到極點的雜色水。
我實在受不了了，抬起左腿趕緊爬上石台，可就在我準備抬起最後一隻腳的時候，突然！
腳上被一把抓住！
我趕緊側身回頭，隻見浮在周圍的一個女屍，突然伸出她浮腫的手臂，狠狠的扣住我的腳。
我既害怕，又惡心。
拚命的想要甩脫，可無論我如何使勁，她根本不鬆手。
我急了。
我害怕被她拖到水裏，然後被群屍攻擊，我也惡心，我惡心這種腐屍跟我皮膚有任何的接觸。
可是，我該怎麽辦？慌亂之下，我不停的在身上摸索著，以期望能摸出個什麽刀和匕首之內的東西，可是，摸了半天，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對，羅盤！
慌不則饑，我拿起手的羅盤，用它的側麵瘋狂的擊砍著她的手。
“砰，砰，砰！”
無論我如何使勁，她根本就不放手。可越是這樣，我心裏越亂，越害怕，手裏的動作也越來越大，揮舞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這，就是人類在麵臨死亡或者崩潰前，本能做出的最後反映。
也叫做，小宇宙爆發！
我拚命的揮舞著手上的羅盤，石室裏發出一陣又一陣劇烈的撞擊聲。
潰爛的皮膚很快便被我砍爛，沒有筋的支撐，它斷口處以下的肉就如同泄氣的皮球一樣，從手臂縮下去。汙紅色的血和肉沫在我的砍擊中不停的濺落在水中、我的臉上！
可是，骨頭畢竟硬。
伴隨著羅盤砰的碎聲兩半，她的手，還依然停在我的腳上。那隻手，中間露出白黑黑的手骨。
上麵的肉還依然存在，手臂以下的肉像一潭軟泥，爛在水中。
“啊！！”我已經混身惡心的起了雞皮疙瘩，頭都快炸了。
“你去死，去死！”我瘋狂的甩著我的右腿，而水的女屍也隨著我的甩動在水裏當來當去。
肉沫在空中橫飛，血水四濺滴撒！
“砰！”
突然，我腳下一鬆，這種勁的顛倒性讓我直接後仰倒去，來了個四腳朝天。
我能看到我腳上貼著的東西也因為慣性被甩在了我臉之上，那是一斷骨頭，上麵還連著一些肉。
“噗嗤！”
在我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我隻覺得眼前一黑，一馱東西便直接砸在了我的臉上，難聞的惡臭讓我再次想要發吐，可惜的是我在之前已經將能吐的東西全部給吐了出來。
知道，是那條胳膊上連接的爛肉，因為慣性原因，被我一倒一甩，掉在了臉上。
我慌亂的坐起來，胡亂的抹掉臉上的爛肉。可是，那些汙紅的鮮血和肉沫還是有不少在我臉上，我惡心的想要衝出石台用水去洗，可剛到岸邊，我又恢複理智。如果這時候我去洗臉，不是再次羊入虎口嗎？！
我冷靜下來，縮回台麵中央。
腳下，是一截長長的手骨，隻有抓住我腳的手上還有片片爛肉。
我剛才應該是用力過猛，所以直接扯斷了屍體的整隻手，水麵上的屍體情形，也直接證明我的判斷沒錯。隨著我安全的到了石台上，這些屍體漸漸分散開來。它們仿佛不是有什麽自我行動或者它人控製，在水中緩慢的進程仿佛隻是應順水流的流動，可我記得，水麵早就安然如波。
“呼！”我重重的坐在石台上，喘著粗氣。他們散開，起碼我可以長長的舒口氣，我顧不得手上那惡心的玩意了，也許抓太久，我暫時還不是非要去掉它，或者，我確實沒有辦法弄掉，所以隨她去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石台周圍的屍體都已經散開，而我也休息足夠，輕輕站起來。
奇怪了，這些女屍去哪了？沉了？
水麵上，已經沒了女屍的蹤影，我探步走到邊角，想要看清楚什麽情況。
可剛到邊緣，突然！
一隻手死死的卡住我的左腳！
我草，不是吧，還來？！女屍不會趁我休息的時候爬上了石台吧？
我出於慣性反映的側身，然後利用我的左腿，猛的便踢了過去。
“嗚！”
就在我左腳猛踹之時，一聲嚶嚶的慘叫就在腳底傳來。我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蘇小小正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胸口，我趕緊蹲下去，連聲道歉。
可是，當我一蹲下去，她便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身體更是不住的往後退，如果不是我手快，她估計都掉進水裏了。
“你，你是誰？”
我靠，失憶了這小妞？幹嘛問我是誰？我一臉奇怪的望著她。
她恐懼的望著我：“不，不要殺我，不！”
我靠，小妞傻了吧？！
突然，我似乎想到了原因，我似乎忘記了我臉上的腐肉渣和血液：“啊，小小別怕，我，我是程和，我，我剛不小心弄了些東西在臉上。”
她回身望著身後的深水，疑惑的看著我：“程，程和？”
“恩！”我拍了拍胸，笑道。
她再三確認，終於安下了心，可馬上又恐懼的問我：“我，我們，我們這是在哪？”
“我也不知道，好象掉進了某個陷阱裏。”接著，我將之前發生過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她，意在安慰她不要害怕，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當然了，我隱藏了這裏是個祭壇，她應該可能是祭物的事，我不想她過於驚慌。
“我們現在怎麽辦？怎麽出去？要不，遊出去？你會遊嗎？我可以帶你。”
我搖搖頭，正欲答話，卻突然聽得一陣奇怪的波聲，仿佛，仿佛好象有誰在嗑瓜子一樣，聲音很輕，可是頻率卻非常快。
“波，波！”
聲音越來越細，但卻數量越發龐大，僅僅片刻，整個室內都是這種聲音，伴和著回聲，一時間仿佛佛音繞旋一般。
“什麽，什麽聲音？”方小小臉色蒼白的抓著我的衣裳，驚慌的道。
“別怕！”我拍拍她的肩膀，重新站了起來，這聲音是從水麵傳來的。但水麵……不對，水麵這會波紋輕動，仿佛有什麽東西。可是，我一眼望去，什麽東西都沒有，難道……難道在石台旁邊？！
我往前走了幾步，已經臨近石台的邊緣。
低頭一望，瞬間心都擠到嗓子眼，胃裏也洶湧翻滾。
石台下麵，聚集著七具女屍，彼此緊緊交錯，靠在一起，將石台的四周擠的滿滿的。而發出聲音的，是她們的肚子。即便到現在，我依然能聽波的聲音。
我真的很想伸長耳朵趴在他們肚皮上仔細聽聽那究竟是什麽聲音，可是剛才的事和她們的樣子實在讓我心有餘悸。蘇小小輕輕的走到我身後，靠著我的背，本想來瞧個所以然，可看到水上浮著的恐怖女屍，頓時嚇的就緊緊把我抱住，把腦袋埋在我的肩膀上。
我摸了摸她環繞在我胸前的手，冰涼異常，知道她嚇壞了。
“閉上眼睛吧，閉上眼睛就看不到了。”
“我，我想離開這，我，我不想呆在這。”她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可是聲音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在這封閉的空間裏，跟這些女屍麵對麵相處，不僅僅有密室封存的空間窒息感，還有女屍帶來的惡心感和恐懼感，當這些感覺交錯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確實能把人逼瘋的。我連忙安慰她，並將它扶到了石台中央，這樣看不到女屍，興趣會好上許多。
女屍圍這麽近，也不是辦法。
我得想個法子，把這些女屍弄遠點，畢竟她們太惡心了。我思來想去，還是將目光定在了腳上的那截女屍的手骨上。
於是，我坐下之後，脫掉鞋子，拽著手骨往外拖，可因為腳凸起，無論我如何使勁，她的手指就跟老虎鉗一樣卡在那。我逼急了，狠下心來，拽著一根手指就往反方向撥去。
“啪！”我一用勁，一跟手指就此折斷，血粘粘的肉和著斷指處，就這麽惡心的出現在我麵前。
“啪！”
第二根！“
“啪！”
第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