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漢家傲骨，惟願死戰！

  “嗬，一群螻蟻！”耶律端嗤笑。


  “這群兩腳羊，也就隻能過過嘴癮罷了，嘖嘖~”旁邊也有人嘲諷。


  “阿史那將軍也快到了吧？我都餓了……”


  一人舔了舔嘴唇，露出了嗜血的光芒。


  什麽漢家不漢家的土地，你們還不都是突厥放養的牲口？


  “哼，漢家男兒的傲骨，又豈是你們這些蠻夷能夠明白的？”


  羅彥擦了擦刀鋒上的血跡，道。


  漢朝為何被稱之為強漢？


  東漢末年、群雄割據！

  盡管天下大亂，然而將任意一路諸侯拎出來，都能將周邊的異族吊打！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這蕩氣回腸的一句話，讓多少漢人為之熱血澎湃，隻恨不得投身軍旅，殺敵建功？


  “嘁！”


  耶律端冷笑。


  蠻子信奉的本就是弱肉強食，如今你弱，那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曾經無比輝煌？


  那.……

  又能如何？


  “終有一日，大唐的鐵騎亦將縱橫馳騁，把旗幟插遍你們蠻子的每一個角落！以報……”


  “今日血仇！”


  郭用負了傷，嘴角有血絲溢出，卻咬緊牙關，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是恨極！


  在見著這一個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走上沙場，誰又能無動於衷？


  況且……

  這根本就是一場屠戮！

  麵對這些風燭殘年的老頭兒，蠻子的心中非但沒有絲毫憐憫，一個個卻像是看好戲般，嘴角還露著殘忍的笑容。


  肆意張狂的笑聲在林中彌漫，譏諷著這些“兩腳羊”的不自量力！


  “噠噠噠~”


  忽的，一陣馬蹄聲響起，自遠而近，人數好似還不少！


  “羅都督，郭長史……如何？我們的援兵，可到了……”耶律端搖頭道。


  他揚了揚手，示意手下都停下來。


  兩方重新對峙著！

  蠻子大多都好整以暇，瞅著還頗有些懶散，在一旁說說笑笑，渾然不覺這是在戰場之上。


  羅彥這邊不少人神情卻是極為難看，更有甚者還臉色蒼白，渾身都在顫抖不已。


  “蠻……蠻子大軍？”


  “這.……”


  “快逃！”
……

  “逃嗎？”


  郭用的嘴角一陣苦澀。


  沿路大多是平原，一馬平川！

  蠻子又都騎著馬，頃刻間就能攆上，又能逃到哪裏去？

  “老爺子，你的決策是對的呀……”


  想起數日前韓老爺子力排眾議，執意要回長安，一時間還淪為了幽州的笑柄.……

  郭用的心裏麵更不是滋味。


  “老羅，李秋那小子是不是還在城內？”


  猛地他又想到了什麽，道。


  “誰？”


  羅彥正在想全身而退的法子，頗有些心不在焉，隨即又搖了搖頭，“李秋？沒見著，可能早已經.……”


  “媽的！怎麽能將他給忘了？”


  讓幽州眾官僚驚訝的是，向來儒雅的郭用竟然爆了粗，看上去還極為懊惱。


  “郭長史，都這當頭了，就別管……還是早些拿出對策……”有人提醒。


  “你懂個屁！”郭用惡狠狠啐了一口。


  他相信，韓老爺子不會無的放矢！

  李秋留在幽州，定然有個說法！

  馬蹄聲漸近，恐懼也在人群中蔓延，不少老百姓的臉上更是惶惶不安，絕望的情緒暴漲……

  耶律端等人坐於馬背，高高在上，戲謔地俯瞰著這一幕，就好似見到了多麽可笑的場景。


  “都督，我.……願在這死戰！隻求能給家中妻兒一條活路！”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跑到羅彥跟前，悲嗆道。


  “吾等，惟願死戰！”


  也有好一些人圍了過來。


  他們也都清楚，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你……你們.……”


  羅彥眼眶一熱，就連穩重的郭用也半闔著眼，轉過頭去，身子在微微顫抖著。


  “好，好！”


  羅都督極為激動，舉起了手中染血的長刀，喝道，“弟兄們，下馬！”


  “喏！！”


  “刷刷刷！”


  沒有人猶豫！

  大家心裏頭都亮堂著，這時候隻有騎著馬衝出去，生還的機會才會更大一些。


  沒了馬，就等於死！


  可.……

  誰還在乎？


  是站著死，亦或跪著生？


  答案不言而喻！


  很快，五六千匹戰馬上載滿了婦孺，許多人已經是泣不成聲，眼中滿是不舍。


  “婆娘，好好……好好活著……”


  “你男人窩囊了一輩子，這次可還讓你失望？”


  “保重，保重。”


  “你個小兔崽子，記得聽你娘的話！爹.……”


  這一去，或成永別！


  耶律端也沒有阻止，與隨從依舊在饒有趣味地看著。


  一群螻蟻再怎麽蹦躂，想要將其覆滅，那還不是一隻手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