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吾為漢家男兒！
“是啊，大將軍為大唐，為我們做的事情太多.……”
在場的數萬百姓聽聞房玄齡的一席話，大為震動。
他們這個時候才想起、台上那道身影是那般的偉岸!
“大將軍……我等……我等實在是.……”
人群之中，有一名老者走出，拄著拐村，步履蹣跚，臉上卻是老淚縱橫!
說話之間，身體微微顫抖，就要在李秋麵前跪下。
“老人家，不可!”
李秋微微躬身，伸出雙手將老者扶起。
“大家可願聽聽我的故事?”
李秋重新回到了高台之上，摘下了臉上的麵具，拿起方天畫戟以衣袖輕輕擦拭，一股哀意緩緩升起。
所有人都注視著上麵的那一道身影，當麵具摘下時，卻是讓大多數人瞠且結舌。
他們對李秋這個大將軍並不陌生，甚至還見過他的雕像，但大多數人沒有見過他的廬山真麵目!
那是怎樣的一副麵孔啊！
年紀不大!
甚至比大多數人看起來要年輕、但那臉龐之上卻是有數不盡的滄桑！
仿佛經曆世間所有的苦難與山酸！
其上更有堅毅，但卻也有濃濃的壓抑不住的疲憊！
“大將軍，他這是經曆了多……”
在場一片靜謐，一名老漢有些心疼。
大將軍與他的兒子一般年紀，卻是肩負了太多!
生生以一人之臂膀扛起了半個大唐!
“大將軍，他肩負了太多！與東突厥的大戰，與西域諸國的戰爭，一人之力本有局限，但大將軍卻是生生扛了下來……”
另外一邊，一行文人騷客中的盧照鄰神情複雜。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漢家子弟有捍衛漢土之責!
“大家知道我的出身.……”
李秋聲音不大，卻是鏗鏘有力，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高台的另一邊多了一群人，有韓如雪、韓老爺子還有一直守在李秋那一座廟宇的老人。
他們最清楚!
李秋心裏壓抑了太多!
他承受了常人難以承受的東西!
隨著李秋的話語傳出，在場所有人走進了他的世界……
曾經他隻是韓府的一介廢人，渾渾噩噩，身無長物、一事無成!
韓老爺子不嫌棄，念舊恩把手裏的明珠韓如雪許配給他!
韓如雪身負振興韓府之責，本不屑於與他結合，但還是接受了這一安排!
但他於洞房花燭夜卻是冷落韓如雪。
本來，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他也會如先前一樣了卻殘生!
但是突厥南下!
大唐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山河破碎，百姓受難!
他雖一介廢人!
但他亦是漢人，亦是漢家男兒!
怎可看到國破的一幕!
他動了!
披上那一身盔甲!拿起一把塵封的方天畫戟，帶上那讓敵寇為之膽顫視之為夢魘的麵具!
騎著一匹凜凜戰馬，毅然決然地帶領身後地一群弟兄踏上征途!
幽州受難之時，以百騎應戰敵軍，力戰不退隻為讓百姓可逃出突厥魔掌!
突厥大軍虎視眈耽欲渡河進犯，欲將無邊戰火帶到廣袤漢土！
他身後的百十弟兄雖戰至身心疲憊，但也無怨無悔衝進敵方陣營，於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
即便被圍攻!但亦戰意凜然!生生戰鬥到隻剩三人!
一身浴血!傷痕累累!險些喪生!
他曾問過生還的兩個弟兄，為了那個曾經的誓言，這般壯烈的結果可曾後悔?
與他一樣，為國報效而拋頭顱灑熱血叢未後悔!
另一邊，聽到這裏的周正兩人早已是熱淚盈眶，他們在戰場上不為功名利祿!
隻為能夠追隨李秋!
追隨他們心中的神!
將軍沒有忘記他們，一直幫他們當兄弟，他們死而無憾!
身為白馬義從，上陣殺敵本是他們的天職！
守衛這一方淨土更是他們的本分!
他們本湮滅於滾滾曆史長河，是大將軍讓他們重新被世人所認可!
他本性格慵懶，隻喜歡宅在家中與親人相伴，與好友作樂，但漠北動亂，諸國狼子野心，突厥賊心不死他亦義無反顧!
遠赴漠北!深入敵境!
殺得所有人膽敢冒犯大唐的異族聞風喪膽!
他做到了！
做到了為生民立命!
做到了許百姓一個勝景！
護佑大唐子民不受外敵侵擾！
但他累！
身軀疲憊，精神困乏!
他本隻想待在他的一隅之地安穩度且!
“往事種種!隻因吾為漢家男兒!”
李秋的聲音還在回蕩，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李秋的回憶中。
他們的眼裏時而閃過李秋與小圓圓嬉戲時的溫情，臉上有笑容展露。
時而閃過百騎與突厥大軍中廝殺那屍山血海的慘烈場麵，熱血沸騰!
時而閃過數百陷陣營將士衝鋒陷陣，硬生生將上萬突厥衝殺得潰不成軍!
何其壯哉!
“將軍！”
在場的人逐漸回過神來，當他們的思緒再度觸及台上那道身影時，所有人都臉色動容！
聲音哽咽之餘，更有熱淚在眼眶之電打轉!
“大將軍生於大唐，是上天對我等的眷顧！大將軍，您辛苦了，請受在下一拜!”
台下的點照鄰動作沒有一絲拖遝，他直挺挺地彎下了腰，向李秋恭敬一拜!
自古文人皆有傲骨!
那是不為世俗不為權威折腰的傲骨!
是敢與天地爭鋒傲氣!
但這一刻。
盧照鄰沒有顧及所謂傲骨!
因為在他看來，李秋值得這一拜!
他受得起，這與年齡無關，易於身份無關!
更與學識無關!
“大將軍!請受我等一拜!”
幾乎所有百姓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似有觸動。
盧照還未起身，他們卻是不約而同地重重拜下!
發自肺腑!
“此番蠻夷進犯，擄走我大唐無辜百姓，我甚為痛心，隻恨自己手中的方天畫戟並未將敵寇殺進！並未將蠻夷統統馴服，這才讓我大唐百姓遭此劫.……”.
李秋似是沒有看到下麵的人的舉動，仰頭望天而捶胸，雙眼泛紅，真情流露!
“大將軍，這不是你的錯……”
“大將軍，莫要自責，是那蠻夷無恥，與你無關.……”
台下眾人聞言紛紛回應。
此事本就是蠻夷無恥，又如何能夠怪罪大將軍?
“蠻夷無恥，以無辜百姓性命相要挾，我身為護國大將軍，怎能看到陛下為難?怎能看到百姓慘死?若是我一人之性命能夠換回數百人之性命，那我甘願赴死!”
李秋忽地將方天畫戟放下，手裏多出了一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