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我們來談談合作
晚上回到家，沉暮心剛走進客廳，就被一團軟軟的東西撞了個滿懷，一低頭，萱萱手裏揚著那天送給媛媛的發箍，笑的一臉得意。
“沉阿姨，媛媛今天把這個還給我了，還跟我道了歉。”
聞言，沉暮心眉頭微微一皺，扶住她的肩膀問道“是嘛，媛媛把發箍還給你的時候跟你說什麽了沒有？”
“就說是她不對啊，讓我不要生氣了。”
沉暮心揚起嘴角，輕輕刮了萱萱的鼻子，“現在不生氣了吧？”
“嗯，不生氣了。”
此時，封世航邁著大長腿從樓上書房的方向走下來，灰色的家居拖鞋輕扣著地板發出輕輕的悶響聲。
沉暮心低頭對萱萱說，“你的動畫片開始了吧，去看吧。”
萱萱猛然想起到點兒的動畫片，順手把發箍丟在了旁邊沙發上，坐在地毯上打開了電視。
封世航下樓之後坐到餐桌上翻開了沒看完的報紙，而沉暮心拿起發箍，坐到封世航身旁，看著發箍的眼神有些疑惑。
“怎麽了？”封世航問道。
“哦，沒什麽。”沉暮心搖了搖頭，“隻是覺得小孩子的心思還真是摸不透，前一刻還打架打得頭破血流的，下一秒就能和好了。”
封世航的目光重回到報紙上麵，眼角的餘光瞥了那發箍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
L品牌全球定製的兒童鑲鑽發箍，他在拍賣會上買下的，偏偏這次合作的那個男人就是在那場拍賣會上才結識他的，怎麽會不知道這發箍是他封世航拍下的東西？
所以那天那個男人帶著發箍到環亞來賠罪的時候，他冷眼聽他結結巴巴地解釋了所有的事情，差不多知道了萱萱那天眼睛腫了的原因，事後怎麽做，林柯照他的意思交代了，看現在這個情況，辦得還不錯。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沉暮心答應把歐陽霜引見給祝曉月認識的原因，從那天在咖啡館麵試結束之後，祝曉月那丫頭每天早上竟然最早一個到達古董店，勤快地不得了，不僅僅是銀飾櫃台的那些銀器銀飾，她甚至看見人幹活都搶著幹。
店裏的保潔阿姨已經跟沉暮心倒了好幾次苦水，祝曉月再這麽幹下去，保潔阿姨就要失業了。
大概在祝曉月上班一個禮拜之後，沉暮心看了一下一個禮拜的銀飾銷售額，決定給她提前轉正，順便告訴她一個好消息，她要帶祝曉月見她心心念念的“女神”歐陽霜了。
一個禮拜前，就在祝曉月實習入職的那天下午，沉暮心給歐陽霜打了個電話，幸好當初在蘇鎮的時候背下了他的電話號碼，封世航新給她的手機裏麵之前的號碼都有，就是缺了歐陽霜的，不知道是他故意還是係統漏洞。
“好久不見啊，歐陽大美人。”求人辦事，一開口嘴甜最重要。
果然，那頭聽了這話，低笑了兩聲，好脾氣地問道，“找我什麽事啊？”
“畢竟是老朋友嘛，想關心一下你，怎麽到了申市也不找我們？”
“我們沒有很熟吧。”歐陽霜糾正道，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這麽點兒防備心還是有的。
“世航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啊。”沉暮心不依不饒道，這架勢，是勢要跟他扯上點兒關係不可。
“說吧，到底什麽事？”
“您那銀飾店開的好好的，怎麽想起來到這兒窩在一個小小的咖啡館裏麵啊？”雖然沉暮心早就從程珂那兒聽說了這件事，但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某個猜想，她還是決定問問。
“有時候老板當夠了，出來體驗一把人生。”說這句話的時候，歐陽霜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要不是趁著他不在店裏，封世航那個可惡的助理把他的銀飾店一卷而空，他才不會沒事做跑到申市來準備進一批貨，要知道他老媽最近可正在申市視察底下公司呢，他來這兒可是冒著風險的。
對於歐陽霜的說辭，沉暮心一個字也不信，知道前因後果之後，她篤定歐陽霜別有目的。
想到這裏，沉暮心清了清嗓子，“你們老板程珂啊，是我多年的閨蜜。”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沒底氣道，“關我什麽事？”
“她吧，有個男朋友，最近冷戰，所以沒到店裏去，你應該沒見過。”
“……”
那頭頓時沒了聲音，沉暮心嘴角勾了勾，就知道歐陽霜是看上程珂了，不然他好歹也是堂堂一老板，跑到程珂一個小小咖啡館裏麵來，拿著每個月不到三千塊錢的工資，既然不圖財，那必然圖色。
那天經過她的旁敲側擊，程珂隨口就說出了自己怎麽撿到這個可愛甜美咖啡拉花手藝還一流的大美女的。
事情其實很簡單也很俗套，程珂英雄救美，恰好救了大晚上不回家休息偏偏在小巷子裏麵溜達結果被小流氓欺負的歐陽霜，歐陽霜就“以身相許”給咖啡館了，要不是沉暮心知道歐陽霜是個男的，她可能就相信了這個故事。
“怎麽不說了？”那頭傳來歐陽霜的聲音。
沉暮心狡黠一笑，“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呢，怎麽樣，要不要跟我談談？”
“談什麽？”
“當然是合作。”
“你說的這些其實我都可以查到，根本不是你跟我談合作的資本。”歐陽霜輕笑了一聲。
“可是，”沉暮心頓了頓，“程珂不知道你是個男的。”
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沉聲道，“……我們還是談談合作吧。”
掛斷了電話，沉暮心大概知道自己這筆買賣算是談成了，其實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歐陽霜不肯跟她合作，她出的價錢絕對比他死守著一個銀飾店賺得多，做生意無非是以利為本，但是歐陽霜似乎不是很看重錢的樣子。
沉暮心告訴祝曉月這件事的時候，她猝不及防的尖叫聲幾乎要把古董店的房頂給掀翻，好在此時店裏沒有客人，不然的話，沉暮心可能要考慮從她的工資裏麵扣錢。
“暮心姐，你是說真的嘛？這麽快他就答應見我了？”
哪裏快，沉暮心暗忖道，難道她以為跟歐陽霜吃飯的人要排隊排到下個月去？
“當然是真的，我幹嘛騙你啊。”重點是她高興的點居然隻有跟歐陽霜一起吃飯這件事，對於自己轉正毫無意外驚喜的意思，這一點讓沉暮心有些失落。
“什麽時候什麽時候，”祝曉月連連跺著小碎步，伸手攥緊了沉暮心的兩隻胳膊，“我這件衣服行不行，會不會看起來不太正經？”
住下月今天穿了一身明黃色的連衣裙，正麵看出了顏色亮的過分之外也沒什麽，但是從背麵看，以為她上半身沒穿衣服，全裸背的。
但是提到不正經？歐陽霜本身就不是個正經人好伐。沉暮心暗想。
“就約了過會兒啊，一起吃晚飯。”沉暮心感覺自己全身的肉都隨著祝曉月拉住她的一雙手在顫抖。
“啊…….”祝曉月幾乎是崩潰般的捂住了自己的臉，急的團團轉，“啊，我怎麽能穿成這樣去見我女神，天哪，暮心姐，我先下個班行不行，我回家換件衣服。”
沉暮心見她慌張的樣子，無奈地攤了攤手，“行吧，我看你現在也沒辦法工作，就當新員工福利了，別遲到就行，五點半吃飯，就在棋盤街街角的那家西餐廳。”
祝曉月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然後飛快地衝進員工休息室，又飛快地拎著包走了出來，跟沉暮心揮了揮手，然後一陣風一樣掀開門口遮光的布簾跑了出去。
櫃台的秦玉看的一愣一愣的，“暮心姐，小月是不是有點兒太活潑了？”
沉暮心掏了掏耳朵，裏麵還是嗡嗡直響，對著秦玉扯出一絲安慰的笑容，“還行，鍛煉鍛煉就好了。”
秦玉挑的人，她總不能打擊她的積極性吧，雖說幹古董這個行業穩重點兒好，但她自己也是誤打誤撞地從迷迷糊糊開始走到現在的，祝曉月是個好苗子，店裏的東西講解一遍基本都能記住，要是用心的話應該能學得不錯。
程珂的咖啡館距離他們約了吃飯的西餐廳比較近，所以沉暮心到的時候，歐陽霜已經在裏麵挑好了位置坐下了了。
看到沉暮心身側跟著的女孩，歐陽霜眉頭微微一皺，沉暮心解釋道，“這是我店裏的員工，祝曉月。”
歐陽霜上下打量著一身筆挺西裝的祝曉月，毫不客氣地露出鄙夷的目光，“你們店裏工作都要穿成這樣啊……”
沉暮心也沒想到為了給歐陽霜留下個好印象，祝曉月竟然跑回家穿了一身西裝過來，一頭髒小辮兒統統放下來盤成了一個圓圓的發髻固定在腦袋後麵，鼻梁上還架了一副教導主任同款黑框眼鏡。
“額，嚴格來說，我們店裏沒有工作服，想穿什麽就穿什麽。”免得歐陽霜誤會，她隻能解釋一下。
歐陽霜歪了歪頭，玩味地盯著祝曉月看了一眼，“那她也是挺敬業的啊，你確定你們店適合我這種不夠嚴肅的人？”
“我是真心誠意的希望跟你合作。”
“得了吧，你覺得我還有拒絕的餘地麽？”歐陽霜擺了擺手，打了個響指，“服務員，點餐。”
“吃什麽？”歐陽霜把菜單遞到對麵。
沉暮心指了指菜單上的某一處，“這個，再來份奶油蘑菇湯。”
歐陽霜又看了一眼教導主任打扮的祝曉月，挑了挑眉，“你呢？”
祝曉月結結巴巴道，“我……我…….我跟你一樣。”
“可是我還沒點……”歐陽霜調侃地看著祝曉月，一雙狹長的鳳眼裏麵的戲謔幾乎要照到她臉上去。
祝曉月一張臉猛然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沉暮心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平時挺活潑大方一姑娘，怎麽見了歐陽霜就成了這幅德行呢？
一頓飯吃到結束，也沒見祝曉月問出想要問的話，沉暮心有心想要幫她都不知道怎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