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慘淡的咖啡館
沉暮心好歹也算是半個圈內人，環亞主營業務就是影視製作和藝人推廣，沉暮心不是沒見識過現在這幫孩子的追星盛況。
好不容易從擁擠的中學門口把車開出來，沉暮心從後視鏡看到幾個孩子還追著不放，索性轉彎朝著郊區方向開過去。
金傑希雖然不認識地方，但是看到路牌之後有點疑惑，“吃飯的地方往郊區開麽？”
後座的萱萱插了一句嘴，“還不是怕後麵有人追著不放，怕在市區裏麵追車弄出事來。”
“追著不放？”金傑希目露疑惑。
“嗯，你的粉絲們。”沉暮心補充道，一臉的無奈，順便從車窗外的後視鏡看了一眼身後依然追著不放的一輛黑色加長林肯，這輛車車牌號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眼熟，不知道又是哪家千金大小姐指揮著負責接送的司機忙著追星呢。
沉暮心開車的技術向來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後麵那輛車的配置明顯沒有她開的這輛經過改裝的車好，過了學校附近的一個紅綠燈路口轉角之後，踩著油門沒幾分鍾就直接甩開了後麵的車。
“怎麽樣，車技不減當年。”沉暮心一臉的得意，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的金傑希雙手握著安全帶嚇得臉色蒼白。
封萱萱從書包裏麵掏了一包濕巾遞到副駕駛的位置，一臉的淡定，“喏，擦擦臉。我阿姨開車就這樣，習慣就好。”
金傑希結果濕巾，拆濕巾的手還是有點抖，顫顫巍巍地拆了半天才拆開來一條縫。
沉暮心看著他擦個臉也擦的很不容易，不禁撲哧一笑，“至於麽？有這麽可怕？”
“也沒有很可怕，隻是實在是有點快啊！”金傑希強撐道。
沉暮心嘴角上揚起一個歡愉的弧度，其實她開車還是很注意的，生死時速這種事情不是關鍵時刻也不會幹得出來，因為封世航警告了她很多次，她已經好久沒這麽開車了，最近事情太多，這麽一發泄，倒也舒服了不少。
金傑希一邊擦汗一邊偷偷打量沉暮心的臉色，見她在笑，以為她是嘲笑自己膽子小，不禁皺眉，一雙濃密好看的眉毛擰成了一團，“誰害怕了啊，我沒有害怕，你剛剛開的根本不夠快，我在F國的朋友開車比你厲害多了。”
沉暮心見他還急了，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沒說什麽啊”
見金傑希的臉色不太好，沉暮心幹咳了一聲，補充道，“其實第一次見我這樣開車，你已經算是反應狀態很好得了，真的。”
聽了這句話，金傑希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擦汗的一隻手也逐漸平穩下來，沒有剛剛抖得那麽厲害了。
“真的，我這麽開車，坐車上的朋友，有直接吐了的，你這樣的真的已經算是不錯了，少年，你很棒。”
沉暮心開車從南郊的立交上麵拐了個彎，繞了個大遠路開回了市區，最後停在了德尚街和棋盤街交界處的停車位上。
“下車吧，今天這個情況想好好找個地方吃飯的可能性不大，就到這兒隨便湊活一頓吧，你覺得怎麽樣？”沉暮心看著金傑希問道。
金傑希看了一眼繁華的街道，有些猶豫，“你確定這個地方不會人太多，更加影響吃飯？”
不等沉暮心解釋，封萱萱已經沉聲開口，“別的地方可能人多，我程珂阿姨的店裏麵，從來都不可能人多，白送都沒幾個人。”
這話雖然聽起來怪怪的，但也是事實，畢竟李城德從小在德尚街和棋盤街混到大的，一天到晚沒事幹就帶著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跑到程珂的咖啡館裏麵來小坐坐，一坐就是一下午，再好喝的咖啡，也基本都是那些固定的了解情況的人會來喝，賺的都是回頭客的錢。
金傑希不明真相，有些猶豫，“東西做的是有多難吃，生意才這麽慘淡啊？”
說到這個，封萱萱就不太樂意了，“我程珂阿姨的店裏，咖啡做的一級棒，甜點可能是差了點兒，那是還沒找到合適的甜點師傅，你可以嚐嚐招牌的咖啡，真的特別好。”
“我午飯還沒吃呢，你們倆就讓我喝咖啡啊，這是虐待。”金傑希哀嚎了一聲，盡管嘴上說著不要，但還是老老實實跟著沉暮心下了車。
下午五點多，別的店都人滿為患，隻有沉暮心走進來的這家咖啡館裏麵人少的可憐，一共兩個店員，其中一個看起來臉上愁雲慘霧的，另一個倒是輕鬆很多，坐在櫃台裏麵看雜誌，剪了一頭利落的短發，五官精致，一雙狹長的鳳眼有種勾人的感覺，眉毛濃密帶著三分英氣，看起來倒是別有一番清爽的風韻，金傑希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沉暮心大大咧咧地走進店裏，掃視了一圈之後，直接坐到了角落的老位置上。
“歐陽，兩杯咖啡，一杯牛奶。”她對著櫃台方向喊了一句。
歐陽霜抬起頭懶洋洋地看了沉暮心的方向一眼，“喝什麽牛奶啊，我研製了新品種，正好三種，要不給你們一人一份啊。”
“我們又不是小白鼠，萱萱不能喝咖啡，喝了好幾天都睡不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喝牛奶，要不就果汁，另外兩杯，你隨意吧。”沉暮心一邊笑一邊掃視著咖啡店。
“別看了，老板娘不在，你今天別想免單。”歐陽霜一邊做咖啡一邊說道。
沉暮心撇了撇嘴，“誰說我想要免單了啊，你說你這員工也做的挺起勁的嘛，歐陽大少爺。”
櫃台隔得不遠，兩個人交流起來也不費勁，封萱萱跟金傑希聊的正歡，沉暮心隻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歐陽霜聊天。
歐陽霜正在給咖啡拉花，沒抬頭，悶聲講了一句，“這還不是因為主業被人封了，隻能幹點副業養家糊口啊。”
歐陽霜這句話，讓沉暮心有點心酸，古董店被封了好幾天了，她也沒心思去想辦法讓它解封，光顧著封世航這邊的事情了，想想還是有點愧對店裏的員工。
“程珂怎麽不在店裏？”
“有事唄，好幾天沒來了，店裏就我跟琪琪。”
琪琪是程珂咖啡館的新員工，附近大學的大二學生，人挺可愛的，這會兒一直一臉愁雲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上，托著下巴發呆。
此時，金傑希正好奇地打量著歐陽霜，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但是封萱萱已經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你是不是想問，店裏那個咖啡師到底是男是女？”
金傑希收回落在歐陽霜身影上的視線，“很多人問過麽？”
封萱萱低頭想了想，覺得這件事也沒什麽不能說的，“現在是挺多的，歐陽叔叔剪了短發，以前留長發的時候，沒人問，都是直接認為是女孩子。”
金傑希倒是來了興趣，“以前他還留過長頭發？”
萱萱點點頭，“歐陽叔叔留長頭發特別好看，是我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那種了，就像是從古文詩句裏麵走出來的那種女子。”
金傑希倒是不明白什麽叫從古詩句裏麵走出來的女子，他從小在國外長大，在中文方麵，勉強能識文斷字，別人的話說的稍微深奧一點，他反正是完全不明白的。
說完歐陽霜，封萱萱又開始繼續講她對於拍攝手法的了解，還有詞曲創作的研究。
金傑希心裏是嘖嘖稱奇，跟著沉暮心，似乎總是能認識形形色色的人，一個剪了短發依舊長得很像女人的咖啡師，一個學識淵博可是隻有十一歲的小天才女孩封萱萱，一個還未謀麵已經覺得很有江湖兒女氣質的程珂，一個沒什麽顧客還能開了這麽久都沒有倒閉的咖啡館。
而沉暮心自己，就是個很神奇的人，似乎什麽事情都不能把她打敗一樣，每天都能帶著笑容，即便是自己想方設法逼著她跟自己拍攝MV和公益廣告，她似乎也沒有要跟自己生氣的意思，是個挺不可思議的女人。
“琪琪，過來端咖啡，三號桌。”歐陽霜弄完了咖啡也沒有要坐過來一起聊聊天的意思是，自顧自地在收銀台裏麵坐下了，繼續看他的雜誌。
那個被叫做琪琪的女孩子還是一臉的愁雲慘霧，“霜哥，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三號桌，你看看店裏哪裏像是有人的樣子嘛，隻有三號桌坐了人啊。”
“店裏沒人你還聽不樂意的，老板娘給你少發工資了？”歐陽霜漫不經心道。
琪琪低頭想了想，似乎覺得這樣說也對，自己工資又不會變的，但是看到這麽慘淡的一家店，任憑是誰都得歎一口氣，她歎了一口氣，然後端著托盤走到三號桌。
“暮心姐，你和你朋友的咖啡，還有萱萱的牛奶。”
沉暮心點點頭，勸慰道，“琪琪，你也不用每天耷拉著一張臉，你們老板娘這店啊，已經開了快四年了，雖然生意不好，但是也沒有倒閉不是。”
琪琪把咖啡喝牛奶一一端到三個人麵前，無奈地抱著托盤，“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就是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