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誰哭啦？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接下來大家都集中精力準備期中考試。因為是到江宜一中的第一次綜合考試，作為高一新生大家都很重視。吳疆也不例外，而且，這次考試，對於吳疆既有壓力也有動力。
現在和周冀相處下來，基本已經確定周冀並不排斥自己，很多次交流接觸，也能感覺到周冀對自己的好感。特別是宿舍幾個同學，也都知道了自己對周冀的意思，董肖更是時時處處想方設法撮合自己和周冀。吳疆覺得現在和周冀最大的差距是成績這關，所以一心想要提高成績，學習自然也比以前用功了許多。
高一的課程有語數英政，物化史地，八門課，考程兩。學校對期中考試很重視，在教室安裝的攝像頭也開了，這個平時是不用的，一般隻在考試時才用。
最後一門是化學，結束鈴聲響時，吳疆起身動作大了點，手裏的鋼筆掉在了課桌上，墨水濺到了試卷，也濺到了坐在前排的譚繼偉的淺色夾克。
吳疆一聲驚呼，趕緊在課桌裏拿了紙巾幫譚繼偉擦。譚繼偉回頭，一看吳疆試卷上的墨水，就叫吳疆先擦試卷。有一個被墨水濺到的選擇題，已經看不見答案，吳疆看了看試題，補上了答案。
這時監考老師來了，是地理老師朱老師，把吳疆試卷收了，：“考試結束了，你怎麽還在寫答案？”
吳疆解釋了一下：“是墨水濺到了試卷。”完也沒在意，更沒發現自己的試卷是被朱老師單獨拿去的。
下午第三節課，是自習課，因為剛考完試，大家相對比較放鬆，也沒人認真看書。董肖到上課鈴聲響起才進來，和吳疆：“鬱老師叫你去他辦公室。”
吳疆有點奇怪：“什麽事？”
董肖：“我也不知道，隻叫你去一趟。”
吳疆沒有忐忑，心想第一次被張老師叫去是叫自己做語文課代表，這次應該也不會是什麽壞事，自己開學以來的表現可沒出格過。
到了鬱老師辦公室，居然朱老師也在。吳疆先喊了聲：“朱老師。”然後問鬱老師：“鬱老師，你找我？”
鬱老師一臉嚴肅：“考化學，你怎麽作弊了？”
吳疆一聽就懵了。自己從到大，一直都是模範學生，別作弊，就是這個念頭都從來沒有過，這次的化學，從頭至尾自己都是認真考試的，怎麽被成作弊了？
第一次被冤枉，而且還是被是作弊，吳疆的火氣蹭的就上來了：“誰作弊啦？”
聲音大的把鬱老師估計也給嚇了一跳，鬱老師居然沒話。
朱老師一看吳疆聲音這麽大，而且鬱老師也不話，估計有點惱火，聲音不大但很嚴肅：“我是監考老師，我看到的，考試結束了，你還從課桌裏拿東西，在試卷上改答案。”
吳疆一聽，看了一眼戴著眼鏡的朱老師，心想你白戴了這副眼鏡，便冷笑一聲：“老師，你沒看見我把墨水濺在了同學的身上？我從課桌裏拿出的是紙巾？而且，試卷上的墨水汙跡，你也沒看到？”
吳疆一連串的反問估計徹底把朱老師惹火了：“我沒看到你把墨水濺到同學身上，我隻看到了你從課桌裏拿東西，然後在試卷上寫字，還有，試卷上的墨水汙跡，不會代表你沒作弊。”
估計還沒解氣，又對著吳疆：“你考試作弊，還找那麽多借口，態度還這麽不端正。”
然後對著鬱老師：“鬱老師，學生是你班級的，我隻看到了他作弊，而且已經報給教務處了，怎麽處分，是他們的事，你和這位同學談談，我先走了。”
吳疆一聽就急了，自然地向前一步站在朱老師麵前：“話還沒清，你別走。”
吳疆往朱老師麵前一站，比朱老師高了很多，朱老師臉色鐵青：“你還威脅老師嗎？有什麽話，你自己去教務處。”完就走了。
吳疆要追，被鬱老師厲聲叫住了：“吳疆，你站住。”
看到吳疆停住沒追出去，鬱老師的口氣也緩和了：“到底什麽情況，你再。”
吳疆臉漲的通紅：“考試結束，我不心把鋼筆摔在了課桌上，墨水濺到了譚繼偉身上還有試卷上，我就從課桌裏拿了紙巾幫譚繼偉擦的，還擦了試卷上的墨水，有個答案被墨水弄沒了，我又寫了個答案，是第二道選擇題。”
鬱老師一看吳疆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也不像撒謊的樣子，一時也不能判斷，就：“你先去教室，我來問問教務處。”
吳疆一聽鬱老師這麽，情緒稍微放鬆了一點，覺得鬱老師應該會把事情真相搞清楚的，便：“鬱老師，我真沒作弊，事情就是我的那樣，請您一定幫我問清楚。”吳疆特意用了您字。
回到教室，吳疆隻覺得委屈，走到座位邊，拿起書本就重重地往課桌上摔了下去，一屁股坐下，臉憋的通紅，也沒顧及同學們都看著自己，隻顧低著頭生悶氣。
董肖從來沒見過吳疆這樣，心想一定出了什麽事，而且很嚴重，趕緊遞過來一張紙條：怎麽了？
吳疆用手捂著自己的臉，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並努力地平複自己的情緒，沒看董肖，也沒有回複董肖。
董肖站起來，一把拉起吳疆就往教室外走去，直接到樓梯口：“什麽情況？”
吳疆看到董肖一臉關切，怕董肖看見自己強忍的眼淚，趕緊別過臉，也沒敢抬頭看董肖，隻低著頭：“朱老師我化學作弊。”
董肖一聽估計也急了，一把抓住吳疆：“你有沒作弊？”
吳疆一把甩開董肖的手，滿臉怒氣：“沒有！”
兩個字，短暫，卻堅定，這讓董肖聽了，自然也判斷得出，吳疆真的沒有作弊。於是問吳疆當時的情況，吳疆又把考試結束時的情形了一次，這已是第三次了，情緒還是很激動。
這是董肖第一次看到吳疆情緒這麽激動。吳疆給董肖的印象一直是很內斂，甚至憂鬱的，從來沒有把情緒這麽外露過，現在看到吳疆眼眶濕潤，臉色通紅，董肖竟然有一種心痛的感覺。他知道，吳疆沒有作弊，但必須找出證據。
想到考試時教室裏開了監控，董肖決定去查看監控錄像，但他也沒有把握確定監控是否清楚。於是和吳疆：“我和你去監控室看看錄像。”
完用力在吳疆肩膀上拍了一下，並有片刻的停留：“相信我，一定會水落石出。”
董肖的想法是，如果監控能清晰地還原當時的情景，那就沒事。如果監控不清楚，自己也要盡最大努力為吳疆洗白，比如，找譚繼偉作證，還有，一定要動員鬱老師幫自己的學生句公道話。
董肖拉了吳疆直接去了監控室。這裏學生是不讓進去的。董肖和工作人員了考試結束時的情況，看到工作人員為難的樣子，知道學生是不能查看監控的。董肖心想也不能為難他，便：“麻煩你就看看高一班下午三點九分後的那段監控，坐中間靠右最後一排的那個同學當時是怎麽回事，我們不看。”
吳疆到了監控室心裏已經有底，心想監控一定能還給自己清白，但礙於學生不能查看監控，也不確定監控是否錄下了當時的清晰畫麵，便也以求助的口氣和監控人員：“你就看看這個位置的監控是否清楚，我們隻要你告訴我們這個，其他的，我們不問。”著拉了董肖走遠一點。
監控人員看了看吳疆和董肖，邊操作電腦邊：“那我就隻看看監控是否清楚，別的情況我不會的。”
吳疆對著工作人員一個鞠躬：“謝謝您了。”
一會，工作人員：“高一班的監控攝像頭正對著中間靠右最後一排的那個同學，畫麵很清楚，你們走吧，別問什麽了，我也不會給你們看的。”
董肖一聽，了聲：“謝謝，”便拉著吳疆走出監控室，直奔教師辦公室，去找鬱老師。他覺得鬱老師作為班主任，應該為自己班上的學生出麵。
路上吳疆問董肖去哪裏，董肖：“去找鬱老師，我們不能看監控，他可以看。”
吳疆：“鬱老師幫我去問問教務處的。”
到了教師辦公室，鬱老師正在批作業，吳疆便問：“鬱老師，您去問了教務處嗎？”
鬱老師頭都沒抬：“問了，教務處，以監考老師的為準，會按校規作出處分。”
吳疆一聽就急了：“朱老師根本沒看到真相，憑他一句話，就作為依據了嗎？”
鬱老師繼續批作業：“不聽監考老師的，那聽學生的？”
董肖一聽，鬱老師並沒有為吳疆出麵的意思，趕緊：“鬱老師，考試時有監控的，而且畫麵很清晰，你可以去看看錄像，就知道真相了。”
鬱老師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對著董肖和吳疆：“教務處了，以監考老師的為準。”
董肖還要什麽，吳疆拉了一下董肖，對著鬱老師：“謝謝鬱老師幫我問了教務處。”然後拉著董肖出了辦公室。
董肖氣憤地：“鬱老夫子什麽意思？一點不為自己班上的學生考慮？太沒擔當了。”
吳疆：“我去找校長。”
董肖聽到吳疆去找校長，更加確定吳疆沒有作弊，便：“一起去。”
吳疆不想董肖扯進這件事，擔心會對他有負麵影響，便：“不要，我自己去。”
董肖看著吳疆，心裏有一絲難過，吳疆並沒有真正把自己當成好朋友或者兄弟，至少，吳疆沒有體會到自己現在是怎樣的擔心他，不然他不會拒絕自己要陪他一起去麵對。
董肖有點難過，看著吳疆：“我，陪你一起去，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吳疆看到了董肖眼裏滿是真誠，很感動，不再什麽，隻是默默地往前走。董肖跟著吳疆。
到了校長辦公室，直接敲門。開學典禮時，校長講過話，所以兩人都知道校長姓蔣。吳疆沒顧忌太多，現在查了監控很清楚，那自己就不會被冤枉作弊了。既然鬱老師不肯出麵，那就隻能找校長了。
吳疆開門見山明來意：“蔣校長，打擾您了。我是高一班的，我叫吳疆。”
然後又把化學考試結束時的情形了一遍，最後特意強調了一點：“蔣校長，我是實在沒辦法才找到您了，這次考試，也許對我的人生沒有太大影響，但如果我作弊，記入檔案，卻會是我人生中永遠的汙點，所以，鬥膽請您，過問一下，拜托了，蔣校長。”
蔣校長聽到這裏，不覺看了看吳疆，心想，這個學生能出這個理由，口才不錯，而且知道有監控，還敢來找自己，應該是有把握的。
不過臉上不動聲色：“老師嚴格監考是他們的本職，也是為學生著想，如果老師當時沒看清，你們也要理解老師。你們既然來找了我，我會讓老師看看監控到底是什麽情況。”
董肖一聽，知道蔣校長會安排下去，便：“謝謝蔣校長，因為考試作弊不僅事關學生本人，也會影響到班級，所以我們不得已才來找您的，那我們先回教室了。”
著便拉了一下吳疆，示意吳疆離開。吳疆聽了蔣校長的話，已經放心，便對著蔣校長一個鞠躬，和董肖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倆人回到教室，已是第四節自習課，進去時，有好幾個同學抬頭看他們，不過應該都不清楚怎麽回事。坐下後，吳疆雖然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心裏還是很忐忑，也沒心思看書，董肖遞過來一張紙條：放心，一定沒事！
吳疆看了看董肖，笑了笑，卻表情複雜。心裏很感謝董肖為自己出麵，也很佩服董肖的機智，第一時間想到去查監控。
好不容易捱到快下課時，鬱老師來了，從後門進來的，叫吳疆出去，遲疑了一下，叫董肖也出去了。
到了樓梯口，對著吳疆和董肖：“是蔣校長叫了教務處的人去查的錄像，你從課桌拿的是紙巾，我也看了你的試卷，確實是第二道選擇題被墨水濺到了，答案寫在了邊上。學校商量了，你沒有作弊。”
吳疆還沒來得及謝謝，鬱老師繼續了：“你們本事挺大的，會去查錄像，還會去找校長。”
董肖一聽就不爽了：“鬱老師，如果不去查錄像，那是不是就判定吳疆作弊了？”
鬱老師聽出了董肖話中的不滿：“董肖你身為班長，居然帶著同學直接找校長，你有沒想過我會被校長怎麽看？”
吳疆怕董肖對鬱老師出言不遜，趕緊插話：“鬱老師，董肖隻是陪我去的，他也是為班級著想的，如果我這次被冤枉，最多也就是在我人生中抹上一個汙點，但這樣對我們高一班也是抹黑，對鬱老師您也不利啊。”
鬱老師估計沒想到吳疆董肖會這麽回懟自己，而且的還很在理，讓自己無法反駁，一下子就磕巴了：“你，你倆還理直氣壯了，難怪蔣校長和我，你班上的兩個男生不錯，口才好，長相也好。”
吳疆還是不想讓董肖話，自己搶著了：“鬱老師，蔣校長沒怪我們啊，這好像是誇我們。”
鬱老師不想多，臉也板著了：“就算你沒，沒作弊，你對朱老師是什麽態度？你必須和他道歉。”
轉頭又對著董肖：“你作為班長，擅自去找校長，也要好好檢討。”
吳疆一聽，樂了，我還正要去找朱老師呢，看看他怎麽下台，你倒還叫我去了，便：“好啊，鬱老師，你能一起去嗎?看著我誠懇地和他老人家道歉。”
董肖看到吳疆在笑，也聽出了吳疆話中有話，也趕緊：“鬱老師，我已經意識到自己太目無組織，居然敢自作主張帶同學去找校長，以後再發生此類事件，我一定絕對服從鬱老師的安排。”
吳疆繼續跟上董肖的節奏：“鬱老師，快放學了，我們趕緊去和朱老師道歉。”
三人到了朱老師辦公室，朱老師正在批試卷。吳疆上前一個鞠躬：“朱老師，今考試的那場誤會，我態度不好，冒犯您了，對不起您，請您老師不計學生過。”
朱老師抬頭，推了推眼鏡，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吳疆同學，雖然這是個誤會，但是你也要理解老師，考場紀律嚴格，是為了學生好。”
吳疆心想，如果不是我們找了蔣校長，估計作弊這事，我就坐實了。畢竟還是有點不服氣的，就想拿監控點一下他，於是一臉笑容：“朱老師的對，學校在教室裏裝了監控，其實也是為了防止學生作弊。”
朱老師有點尷尬：“如果沒什麽事的話，你們走吧，我還要批試卷。”
吳疆又對著朱老師一個鞠躬，然後看了看鬱老師：“鬱老師，那我們可以走了吧？”
鬱老師和朱老師打了個招呼，和吳疆董肖一起離開，董肖離開時了聲：“朱老師再見。”
鬱老師回他辦公室，吳疆和董肖回教室。董肖看到吳疆一臉輕鬆，便想逗他，學著朱老師的口氣：“吳疆同學，雖然這是個誤會，但是。”然後故意停住了。
吳疆馬上反應過來，學著鬱老師的口氣回他：“你作為班長，擅，擅自去找校長，也要好，好好檢討。”
董肖繼續模仿朱老師話：“這裏不是你來的地兒，沒你什麽事了，趕緊滾吧，我還要批試卷。”
吳疆聽到董肖改了朱老師的話，便也模仿鬱老師話：“董肖，你雖然是高一班的惡霸，但也不能不通過我就帶著同學直接找校長，你有沒想過我會被校長怎麽看？你知不知道我脆弱的心靈受到了多大的傷害？不要以為蔣校長誇了你們口才好，長的好，就可以目無一切，”
董肖一看吳疆個沒完，湊近了，看著吳疆：“不哭了？”
吳疆臉都紅了，生生地停下腳步：“誰哭啦？你哪隻眼睛看到了？”完加快腳步向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