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嫁我為妻
這聲音太熟悉了,不正是木虎發出的?
白頭驚懼地轉了轉眼珠子,四顧流眄。
果然,在濃厚的霜嵐後麵,看到一頭老虎的身影緩緩走來。
白桃非常的鎮定,盡量不發出聲音,拔腿就要跑!
可,木虎身上關節的磨動聲,清晰地傳入她耳廓。
“啊!”
有什麽東西飛擲過來,砸中了白桃的後腦,她頓時眼睛一番,倒在地上,什麽都不知道了。
破開朝嵐,一雙月白色的短靴出現在白桃腳邊。
“阿嚏!阿嚏!”
白桃是被自己的噴嚏聲驚醒的。
她身上雖然蓋著厚厚的錦被,可還是覺得寒冷非常,當她想要將杯子再往脖子下麵掖一掖的時候,意識忽然一閃,當即便驚醒了。
這裏是哪兒?我怎麽在這兒?
白桃驚恐地坐起身,首先看到的,就是重重暗紋床帳,在晨曦之中,曳出淡淡流轉的光彩來。
她伸手,將床帳全部跳開,倉皇之中從床榻上跳下去。
入眼處,都是奢華的裝飾,一個人都沒有。
雖然沒有人,門窗緊閉,一絲風都透不進來。
這是被囚禁了!?
白桃默念了幾遍“遇事不要慌”,視線一轉,看到從玉屏風後麵,緩緩走出一個影子。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涼氣,緊盯著木虎黑曜石般的獸瞳看。
“哈哈,小家夥,我們又見麵了。”
白桃故作輕鬆,連退了幾步,跟木虎保持距離。
木虎身形巨大,不過往前邁了兩步,就將白桃逼到角落裏麵。
剛好,白桃身後就有個窗子,她隻要趁機打開窗子,逃出去就好。
白桃抿緊了嘴唇,強對著木虎擠出一絲笑容來,隨後,拔出頭發上的簪子,向前一擲!
木虎果然被那簪子吸引了,轉過頭去想看個清楚明白。
白桃趁機去拉那軒窗,但窗子關得極緊,白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拉開。
木虎聽到了動靜,迅速轉頭,張大了嘴巴,發出了一聲類似真老虎的嚎叫聲,震得白桃的耳朵都要聾了。
她被嚇得不輕,為了保住小命,連忙推手阻止木虎衝出來,嘴中連連說道:“你凶什麽啊虎大哥,我不過是想要吹吹風罷了,吹吹風而已。”
白桃用手當作扇子,使勁扇了扇。
木虎似乎是聽懂了她的話,果然定住不動了。
白桃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在它威脅的眼神之中,白桃緩緩地從窗子前移開,坐回到床榻上麵。
她坐姿拘謹,也不知道這裏是哪兒,總不能沒心沒肺地倒頭就睡。
忽地,視線一凝,注意到麵前的桌子上有一壺酒,酒香四溢。
剛剛太過緊張,逃跑心切,都沒有注意到。
白桃又搓了搓手臂,剛好覺得渾身冷,此時喝點酒禦寒也不錯。
她神色一喜,走到了桌子前麵,拿起酒壺就嚐了一口。
而後,忍不住讚歎道:“好酒!”
白桃忍不住又嚐了一口,身體果然逐漸暖和了。
木虎看著她喝酒,便靜靜地伏在一邊,一雙眼睛緊緊地攫住她,未曾轉動一下。
“虎大哥,你也嚐點……”
白桃嗜酒,沒有人從旁阻攔,連喝了幾口的她便有些刹不住了。
酒精上腦,白桃很快就醉醺醺的了,不時咕噥道:“哼,一個個的,都拿我當外人,什麽事都瞞著我,以後也休想讓我對你們坦誠以待!”
這時,清風送來,門被吹開了。
白桃抬頭,就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身影,緩緩地“飄”到她麵前。
此人頭上戴著豔紅色的抹額,讓白桃覺得有些刺眼。
好在經過這麽長的時間,身體內的旖紅已經被揮散的差不多了
不過,在見到如此觸目的紅色之後,白桃還是忍不住心思一動。
她站起身來,手指輕輕劃過那人精致如鬥的下頜,輕笑道:“美人,你是來陪爺喝酒的嘛?”
容天瑞神色一動,唇角滉漾開一層柔和的淺笑來。
“對的,我來同你一起喝。”
白桃隨即展眼舒眉,拉了容天瑞的手腕,在自己旁邊的位置坐下來。
“來來,我給你倒酒。”
容天瑞看白桃麵色酡紅,眼神飄忽,似醉得不輕,見到她之後,甚至都不知道害怕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脈象,由於內力滲入,白桃感到猶被針紮一般,痛得皺了一下繭眉。
容天瑞感受了一會,輕聲道:“近日,你有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麽變化?”
“變化!?”
白桃抻著脖子,露出謎一樣的笑容來。而後猛地擺了擺手,大聲道:“什麽變化都沒有,就是總想喝酒。來,喝!”
說罷,她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容天瑞看她神色可愛,忍住不笑,伸手,輕撫著伏在桌子下麵的木虎。
半晌,他才又開口說道:“朧月,不如你嫁我為妻,如何?”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對她很感興趣。
從第一次見到她,便覺得她古靈精怪,十分可愛。
關鍵時刻,還能夠做到鎮定機警,化險為夷。
有這樣一個妻子在身邊,每一天都該是開心的。
“嗝……”
白桃毫不客氣地打了個酒嗝出來。顰眉,疑惑地看著容天瑞,抖了半天的嘴唇,才用含糊的聲音問:“你家中可有美妾?”
容天瑞看了一眼桌下的木虎,木虎也看了他一眼。
他含笑搖頭,“沒有,家中沒有美妾。”
“那可有水靈的小丫鬟!”
白桃的眉幹脆皺成了一團。
“也沒有,負責近身伺候本王的,都是男人。”
白桃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欣賞的神色毫無保留的袒露出來,她霍地站起身,重重地拍了下容天瑞的肩膀。
“好,很好,你這樣的男人我很欣賞。跟你說哦,我最討厭的就是三妻四妾的男人了。在我看來,一個男人一生都應該隻娶一個妻子。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可懂?”
容天瑞輕輕頷首,笑暈如華,層層綻放。
“那你可願嫁我為妻?”
“那你可願一生隻愛我一個?”
“自然。”
容天瑞的秋眸之中,清光如暈。
木虎好奇地轉了下腦袋,盯著桌子上麵的二人看……
馬車顛簸,白桃不適地轉了下腦袋。
好在,她身下的墊子極軟。
容天瑞垂眸,看了一眼睡在懷中的少女,輕聲安慰道:“馬上就要到公主府了,忍一忍。”
聽到了聲音,白桃緊蹙的眉頭略微舒展了一下,又調整了一下姿勢,發出了滿足的鼾聲。
突然,馬車忽然停住,響起一陣踏踏的馬蹄聲。
“瑞親王陛下,在下是大燕的兵馬大元帥,奉命尋找朧月公主的下落!”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白桃略微將眼睛撐開一條縫,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大……”
要知道,宮清是白桃大師兄的事情,可是個秘密。
容天瑞神色一淩,看向懷中白桃,追問道:“大什麽?”
白桃伸手,搔了下脖頸,道:“大兄弟……”
容天瑞的臉色沉了沉。
宮清沒有多少耐心,看著馬車,走上前去:“本帥的屬下經過打聽,得知朧月公主是同瑞親王陛下在一起。”
“打聽?是大元帥大人謙虛了,若是你願意的話,怕是這京楚城內誰家丟了根針,你都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容天瑞抱著白桃,跳下了馬車。
看著白桃麵色潮紅,意識模糊,似喝了酒,宮清便忍不住蹙眉,露出責備跟擔憂的神色來。
“勞煩瑞親王陛下了,還是本帥來吧。”
宮清上前,直接從容天瑞手中接下了白桃。
容天瑞眼底的冰雪之色漫上來,他收了手,沒有同宮清搶奪,隻是怕驚醒白桃的美夢。
突然換了個懷抱,白桃使勁往宮清的胸膛上蹭了蹭,好不容易偎暖的身體卻忽然涼了,她不快地輕哼一聲。
“本帥在這裏先謝過瑞親王陛下了。”
草草地行過禮,宮清便抱著白桃,向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元帥大人,馬!。”
侍衛官將韁繩遞過來,宮清卻擺了擺頭。
他擔心馬上顛簸,會讓白桃覺得不適。
容天瑞望著二人的背影,目光越發的陰沉。
白桃睡了很久。
在這期間。容天玄的寅天衛向他傳回了消息,得知她無事,他竟有種放了心的感覺。
回想起那個熾熱的吻來,容天玄忍不住摸向自己的嘴唇。
溫度尚存,甚至,還存有她肌膚細膩的觸感,讓他神思逐漸飄遠。
就像是……就像是杏花微雨,輕撫在他身上。
不由得又想起那日在杏花林之中,她提上衣裙,氣急敗壞地朝他奔來。
等容天玄驚覺的時候,不知何時臉上竟掛著一抹淺笑,那笑容像極了朝嵐之中的朵朵杏花。盛放不敗,綻在心間。
這種感覺……有些要命。
何時開始,她嬌小的身影,俏皮靈黠的模樣,一遍遍出現在他腦際?
忽然,木門傳來躁動聲。
晨光擠在狹長的縫隙之中,照透了容天玄玄黑森凜的鳳眸。
“陛下。”
莊汝蔓走進來,垂著頭,眼中掩飾不住的擔憂跟畏懼,很容易就能夠被人多察覺。
“何事?”
容天玄的聲音是冷的,混著一層凍骨的冰雪。
莊汝蔓身子震了下,猶豫良久,還是開口問道:“皇上,昨晚,你跟朧月公主……”
一想起當時的畫麵,容天玄撲在白桃身上,一手攬住她的腰肢,小心翼翼嗬護的模樣,看在莊汝蔓眼中,都是深沉難抑的痛楚。
“皇後,朕的事情,你何時喜歡事事過問了?”
容天玄眉目愈發的冷沉,洇著一層無底的寒江之色,彷佛直接能夠打透莊汝蔓的胸口。
她慌張道:“臣妾不敢!”
“退下!”
容天玄的聲音在莊汝蔓耳邊回蕩,她緊縮了下身子,眼底洄漩著團團水霧。
她腳步遲疑,容天玄的聲音再次從黑暗之中迸發出來:“朕被人下了毒,還有朧月公主誤食的旖紅,朕很好奇,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他的聲音好似千年寒潭之中升起的巨石,重重地砸在莊汝蔓的脊骨上。
她麵色青黯,身子一軟,跪了下去,啜泣道:“皇上,臣妾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