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章:冤家路窄
白桃的右手被容天玄抓起,白桃隨即哀呼了一聲。
剛剛扇哭雞的那兩巴掌,震得白桃手掌發麻,不消一會,便腫起來一片。
容天玄滿眼心疼地看了看,對身後的魚月靈問道:“可有外敷的藥。”
魚月靈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沒有!”
“秋鴻!”
秋鴻隨即快步向前,從衣襟的裏袋之中,拿了個精致的小瓷瓶出來。
容天玄從小瓷瓶之中倒了粘稠的藥水,一點點細致地塗抹在白桃發紅發漲的手掌上。
白桃朦朦忪忪地盯著魚月靈的背影瞧,在容天玄細膩的手法之下,火辣辣的手掌也不覺得疼了。
“容萬兩,她是誰?”
白桃腦中一半清醒,看著逐漸遠去的窈窕身影,狠狠吞了下口水。
注意到她喝醉酒之後,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眯縫著,射出攫人的精光,容天玄便牽起唇角來,露出一絲淺笑。
“是個無妨的人。”
魚月靈的身影頓了頓,許是由於聽到了容天玄的話,可很快,她便抬步消失在幢幢燈火之中。
白桃果然安靜了下來,忽地膝蓋一軟。
容天玄趕緊上前,將她壓進胸膛。
白桃轉了視線,看向容天玄,“容萬兩,真的是你嗎?”
她伸了手,掐住容天玄左臉。
秋鴻眉梢一挑,心想不妙。
以他對自家主子的了解,容天玄很是厭惡與人保持如此親密的距離,且還被對方捏了臉頰,以容天玄的身份來說,就是大不敬。
然而,預想到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容天玄依舊細致地在給白桃處理手掌上的腫脹處,最後,任由白桃捏著臉頰,對著她的手掌,輕輕吹了幾下。
“十兩,還疼嗎?”
容天玄的聲音充滿了疼惜。
秋鴻有些怔忪。
他還從未見過容天玄如此細致耐心地對一個人,從剛剛開始,無論是容天玄的一言一行,都違背過去十數年來他對容天玄的了解。
秋鴻尤其震驚的是,容天玄竟然還會笑。
而且,還是對著一個女人笑。
白桃迷迷瞪瞪地搔了騷頭,“不疼了。”
“不疼就好,快隨我回去。”容天玄握住白桃的另一隻手,拉著她就要走。絲毫沒有進鏡水樓幫宮清的意思。
而宮清正與相府那幾個家丁戰得正酣,並未察覺,白桃已經不見了。
白桃嘟著紅潤的嘴唇,不滿道:“不要,我還要喝酒。”
“我不允。”
容天玄滿眼沉怒,玄黑的眸子,陰冷駭人。
“我管你允不允,反正你都已經要走了!”
在夜風的吹拂之下,白桃已然清醒了幾分。眼底蓄著淚,將掉不掉,拚命強忍住。
他要走了。
有可能長達幾個月的時間都見不到麵。
最讓白桃傷心的是,她還是從莊汝蔓口中得知了他要離開大燕的消息。
這讓白桃覺得,自己始終是個外人。
而莊汝蔓,才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後。
隔閡的產生,讓白桃沉痛不已,才會夜半起來尋酒喝。
她有個習慣,煩悶的時候,便喜歡借酒澆愁。
逢酒必醉,飄飄忽忽的感覺,能夠讓她暫時忘卻現實中的煩悶。
容天玄不語,深凝著她。
嗖一聲!
從鏡水樓的大堂分出來一個桌子,容天玄將渾厚的掌力送出,霎時間將桌子劈成了兩半。
桌子的碎片四處迸散,隻聽角落中傳來哎呦一聲,正是躲著看好戲的相府小姐金攸然。
容天玄朝秋鴻使了個眼色。
秋鴻縱身飛出,攔在金攸然麵前。
“金小姐,沒想到,相爺雖是文官出身,可自家的女兒,竟喜歡這等打打殺殺的事情,竟然還試圖對朧月公主出手,若是被相爺,不,若是被皇上知道的話,不知道會怎麽處置了相爺?”
金攸然臉色陡一變,慌張擺手。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相府小姐。”
金攸然慌張跑開,看起來極為狼狽。
大堂裏麵,人都被宮清收拾地差不多了,他趁機向外張望了一眼,恰巧看到金攸然提著裙擺,倉惶跑開。
他神色一沉,才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難道是相府小姐要因朧月搶了她三日巡守的風頭,才會找人教訓她的嗎?
“小師妹……”
宮清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回過頭去。
隻見,他身後早已經沒有了白桃的影子。
宮清頓時慌了。
“小師妹!”
在宮清的喊聲之中,容天玄將白桃打橫抱起,縱身上了房頂。
一瞬間失衡的感覺,讓白桃緊緊抱住容天玄的脖子。
“容萬兩,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帶你去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我要同你好好聊一聊。”
容天玄冷凝的麵頰上,月色汩汩流淌,匯在他右眼處,眸底深處清瑩的流光,霎時間將白桃迷住。
“好,聊聊就聊聊!”
白桃紅著臉,抓緊了容天玄的肩膀。
容天玄微微一笑,騰身掠去。
他就這樣緊緊抱著白桃,穿行在起伏綿延的房頂上。很快,便出了京楚城最為繁華的街道。
即使容天玄的速度非常的快,白桃也感受不到絲毫的顛簸,甚至還有興致偎在他懷中賞月。
容天玄胸膛上精實的肌肉輪廓,摩挲著白桃柔軟的身子。
兩人都有感覺。
容天玄時不時垂下頭去,凝著白桃脈脈的眉眼,清瑩的好似能夠滴出水來。
白桃的臉頰漲熱的難受,也不知道是由於喝酒喝的,還是因為害羞不好意思。
很快,容天玄果然帶白桃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
四周靜寂無人,往南走幾步,便是綿亙的田野山巒,回頭向北望,能夠看到燈火交織的京楚城。
容天玄剛一落定,眉宇便籠上一層暗影,似月將落時,天地昏暗的最深處。
白桃明顯感到容天玄身子一僵,剛要發問,忽地視線一跳。
方才,她透過容天玄的肩膀,看到一束影子,快速從眼前掠過,鑽入蓊鬱的樹叢之中。
她抖著聲音問道:“那是什麽,不會……不會是猛獸吧?”
容天玄傾身,在白桃耳邊小聲說:“十兩,記住,千萬不要走出我的視野範圍。”
聽他這樣一說,白桃的胸口猛地揪了起來。
難不成有危險?
“嘎吱,嘎吱!”
並不陌生的聲音傳來,白桃感到耳郭一痛。
“木虎!”她驚叫了一聲。
真是冤家路窄,難道容天瑞就在周圍?
“他還真是陰魂不散。”容天玄微微磨著牙,冷冷說道。
方才,容天玄整顆心都放在白桃身上,加之容天瑞行事縝密,並未被他察覺。
又是一聲木頭關節的摩擦聲,白桃驚異地撐大眼睛。
上次被毀的木虎,這次明顯大了不少,若是站起來的話,說不定比容天玄還要高上半頭。
樹叢後麵,木虎身形矯健。邁著優雅從容的步子,緩緩地走上前來。
而在木虎身後,一纖瘦的身影從容踱出。
“皇兄,朧月公主,好久不見了。”
容天瑞臉色蒼白,頭上的抹額,在夜色之中,格外妖冶。
木虎呲著牙,發出模糊的低嘯,似要隨時撲將上來。
容天玄輕輕將白桃放下來,護在身後。
若是隻有容天瑞跟木虎的話,容天玄不消耗費多少的體力,怕就怕的是,容天瑞還有幫凶。
白桃的眼珠子警覺地轉了轉,她驚懼地發現,周圍的草叢之中,似還埋伏著猛獸,那一雙烏綠色的眼睛,透過草叢,緊緊地鎖住二人。
白桃抓緊容天玄衣襟,往有猛獸埋伏的方向指了指。
容天玄反手將她握住,似叫她安心。
容天瑞看到兩人緊扣在一起的雙手,眸底泛起不歇的風浪。
“沒想到,皇兄最終還是俘獲了美人。”
他的話裏,摻著一絲醋意。
自從翠屏山上回來,容天瑞就算在做夢的時候,都會想到白桃,不顧自身安危,拚勁全力也要闖入石陣,護住容天玄。
而為何,他卻沒有這樣的福氣?
容天瑞看向白桃的眼神,滿是貪婪之色。
忽然很想……很想要得到她。
他緩緩伸出蒼白的手指來,撫向木虎的頭。
“皇兄,皇位你也得到了,坐擁江山,什麽樣的美人得不到,不知可否……”
容天瑞看向白桃的眼神,越來越不加以掩飾。
被他這樣看著,白桃覺得全身發冷,將容天玄偎得更緊。
“啊!”
她忽然身子一歪,原以為要栽倒在地,卻是被容天玄按入懷中。
“可否什麽?”
他的語氣,淩厲的好像能夠吃人。
渾身上下透出的霸道之氣,絲絲扣扣抓牢了白桃的心。
她心速加快,抬眸,癡癡地將容天玄望著。
容天瑞的手,攫住容天玄圈住白桃腰身的那隻手上,眼底的嫉恨,似一場熊熊大火,瞬間延燒開來。
白桃看在眼裏,覺得奇怪,容天瑞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她有意的。
兩人的接觸並不定,上一次在翠屏山上,白桃對容天瑞頗為不滿,在他蒼白病態的麵容下,看到另一幅幾近扭曲的麵孔。
另一幅麵孔的容天瑞,讓白桃覺得害怕。
看出她眼底的距離感,容天瑞微微一笑,笑容傾城,甚至比月色更明。
然而,白桃卻不由自主地又往容天玄身上縮了縮。
直覺告訴他,一定要跟這個男人保持距離!
“皇兄,可否將朧月讓給皇弟。”
霎時間,白桃清晰地感覺到容天玄周身內力暴漲,她身上的衣裙都跟著上下翩飛,人都有些站不穩了。
“將你的話收回去!”
容天玄聲音沉啞,似巨石崩落。
白桃的身子,都跟著顫了又顫。
好詭異的場景,白桃做夢做夢都不會想到。
兩個帥得人神共憤的男人,竟會為了爭奪她,準備大打出手。
平時YY的時候,白桃沒少笑,可這一刻,她卻笑不出來了。橫眉怒目,對容天瑞叱道:“你以為我是東西嗎?想要就要!”
這些個男人,太不尊重女性。
完全將女性視作自己的所有物!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