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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你可願意跟著我?

  清脆的聲音響起。


  “嗯,這野果經山穀日月滋養,甘甜好吃,十兩若是喜歡,走的時候,我便多摘些給你帶回去。”


  白桃回眸,對上容天玄清凜的黑眸。


  小鹿子肩膀顫顫,似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將頭垂得更低。


  白桃朝容天玄使了個眼色。


  容天玄卻故意抬起下頜來,裝作沒有看見。


  白桃隻得清了清嗓子,靠近小鹿子。


  對方身子一僵,手上的木段斷成了數截。


  他從小就有個毛病,因身世顛沛,膽怯自卑,從不敢與女孩子保持太過親近的距離。


  若是平時的話,他早就一溜煙跑走了。


  “小鹿子,從這深穀之中出去的話,你可願意跟著我?”


  白桃師從葉筠,雖然沒有習得一身的好本事,可看人的眼力絕對不會差。


  就猶如容天玄所說,小鹿子絕對是塊好料子,若是留在身邊好生打磨著,日後定會非同凡響。


  小鹿子哪裏料到白桃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當即便傻了眼。


  漆黑的眸子向白桃望了過來,“小鹿子不知道容大嫂說的是何意?”


  白桃臉上堆著笑,殷勤的拍掉他肩膀上的落葉,“若是你願意跟著我,保教你日後天天有肉吃。”


  小鹿子雙眸大亮,似有翠燦的星子從眼底劃過。


  “十兩,你可想好了?”


  容天玄視線眺向遠處,野果之中沁出的汁水,順著他纖長的指尖滴落下來。刹那的光華之後,便徹底歸於塵土。


  他深諳用人之道,像是小鹿子這般根骨奇佳的,若是用不好的話,很有可能會變成一把極易傷人的利器,還會累及自家的主子。


  白桃看著小鹿子,堅定地點了點頭。


  她身邊能用的人太少,遠遠不及孟子櫻。


  若想與之抗衡,必須不斷強大自身勢力。


  既然遇到了難得的奇才,便一定要把握住!

  小鹿子有些冷怔,可一想到若是從了白桃的話,便會頓頓有肉吃,就忍不住露骨的吞咽了一下。


  白桃笑眯眯地,拍了拍小鹿子的肩膀,再次誘惑道:“好處肯定是少不了你的。”


  小鹿子隱晦地打量了一眼白桃,雖然她身上的衣裙有些破爛,可看質地用料,便知不俗,貧苦人家是絕對用不起的。


  他稍顯猶豫,還是輕輕咬住下唇,謹慎地問道:“敢問容大嫂跟容大哥,究竟是什麽身份?”


  初次見到這一對的時候,小鹿子便被容天玄眼底的睥睨之色震住。還有他俯視蒼生的孤傲之感,就猶如佇立在九重天外。


  翻手蒼雲雷動,覆手山川化霧。


  這樣一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普通百姓。


  白桃微微眯了眼睛,湊上前去,在小鹿子耳邊低聲耳語。


  瞬間,小鹿子臉色慘白,若是他此時正站著的話,很有可能便會跌坐在地。


  他驚恐地看向白桃,眼底好一番風暴之下,才強吐出幾個不甚清晰的字來,“你是……”隨後,小鹿子又看向容天玄,眼底的驚恐之色不減,“你又是……”


  “怎麽樣,你應不應?”


  白桃的聲音低沉起來,帶有脅迫的意味。


  小鹿子連連點頭,艱難道:“應,應!”


  “那就好!”


  白桃歡快拊掌,總算了卻了一件心事。


  “不過……”小鹿子的神色很快又黯淡下來。“也許近幾日,便會有人來,將我從這裏帶走了。”


  來這裏一年有餘,他已經數不清經曆了多少離別。


  明明昨日還能在一起歡笑暢談的人,不過一個晚上,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到現在,都生死未卜。


  一想到未知的命運,小鹿子就冷得渾身打顫。


  白桃斂容,猶豫著還是將手放道小鹿子單薄瘦弱的肩膀上麵,輕輕拍了拍。


  “你盡管放心好了,我跟容萬兩,定會保你平安的!”


  小鹿子神色一喜,似是看到了希望,緊縮的眉頭一瞬舒展開了。“公主殿下真的可保小鹿子平安?”


  “自然,到時候我還要將你帶在身邊,燉燉隨我一同吃肉呢。”


  小鹿子眉開顏展,煞是高興,心中的悱憤消了一半。


  簡單的機關修建的差不多,轉眼到了晚上。


  吃了點野菜、野果,白桃跟容天玄便鑽進了茅屋。


  山穀內,寒風瀝瀝,吹得茅草屋不時發出簌簌之聲。


  容天玄簡單穿了一件從小鹿子那裏拿來的粗布衣裳,正往灶口裏塞幹柴。


  這時,門外響起叩門之聲。


  “誰?”


  正在打瞌睡的白桃頓時來了精神,看向從門縫之中透進來的影子。


  “朧月是我。”


  門外的雲溪攏了攏衣袍,流眄周圍。


  白桃看了一眼容天玄,匆匆去啟了門扉。


  看到她,雲溪臉上的笑容有如春風化水,漣漣地漾在眼角。


  “這麽晚了,你來做什麽?”


  白桃朝他身後看了看,並沒有什麽人跟著,深穀夜寒,黑暗如堵。


  雲溪走近茅屋,四下看了看,視線停留在屋內僅有的一方石榻上,“朧月,茅屋難以抵禦寒風,不如晚上隨我去石屋小住。”


  白桃急忙擺手,剛要推辭,便聽容天玄先她一步拒絕道:“勞雲教主費心了,茅屋雖然難以抵禦寒風,可好在石榻下麵可以生火,晚上睡起來極為舒適。”


  隻見,原本還在灶口前麵的容天玄,不知何時站到雲溪對麵,幽邃的鳳眸之中,攢動著狂湧的暗影。


  他方才那番話的意思,難道是要邀白桃同眠。


  容天玄神色驟黯,將手中的幹柴握得喀喀直響。


  白桃感到氣氛不對勁,卻又不知道這種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


  雲溪眼芒停留在白桃身上,抿唇,淡淡一笑,“朧月尚未婚嫁,與陛下同處一室的話,似乎……不如,我也一同住在這茅屋之中如何。”


  “不可!”


  容天玄拒絕的更加幹脆。


  雲溪卻並不理會,在屋中環伺一圈,指著石榻下麵道:“朧月,不如我就在這裏打個地鋪好了,守著火苗的話,定會相當的暖和。”


  白桃一時無言,看了眼容天玄,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雖然自知有違女德古訓,可白桃還是想要跟容天玄相擁而眠。


  突然插進來一個雲溪,讓她一時有些發慌。


  容天玄黯然不語,可冷厲鷙冷的眸光,好似能夠殺人一般。


  雲溪自作主張,出了茅屋,很快抱了一床被子回來,他似乎早有準備。對著容天玄狡黠一笑,便開始在石榻下麵鋪被子。


  白桃蔫蔫地,徑自從石榻上拿了簡單的鋪蓋,就要往地下躺。


  有雲溪在,兩人也不好共睡石榻。


  容天玄拉住白桃手臂,陰沉道:“我來睡地上好了。”


  “可你的傷還沒好,地上陰涼,會影響傷口的痊愈。”


  “我沒事,倒是你的腳踝,若是凍到骨頭的話,可就不好辦了。”


  說著,容天玄已經躺了下去。


  白桃輕出一口氣,左右兩邊都看了看,無奈躺回到石榻上麵。


  熄了油燈,影在窗子上的暈黃逐漸轉淡,白桃緩緩闔住眼瞼,聽窗外風聲荷荷。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一隻手便伸到塌上,將她的手緊緊握住。


  白桃胸口一跳,手掌摩挲到熟悉的火瑪瑙,才放下心來。


  是容天玄的手。


  在黑暗之中,他愛惜地將她撫摸著,從細弱的指節,到掌心的脈絡。


  他摸得小心,卻引得白頭啊一陣細癢,想笑卻不能,隻能強憋著。


  睡在另一頭的雲溪,並未闔上雙眼。


  他耳力很好,能夠聽到從另一端傳來的聲音。


  他背對石榻,身後灶口裏的火光不時劃亮如堵的黑暗,將半麵茅屋照透。


  雲溪眸底烏光湧動,看向窗外淒冷的月色,飄渺的好似一陣隨風而逝的青煙,被夜風撕扯,嫋嫋而散。


  在白桃不小心爆發出的輕笑聲中,雲溪暗暗攢緊拳頭。


  不知過了多久,白桃終於睡著了。


  而石榻兩頭的容天玄跟雲溪,卻始終毫無睡意。


  月色掛上枝梢,雲溪剛剛闔上眼睛,便聽到一陣匆猝的腳步聲。


  隨後,茅屋的木門被急促扣響。


  “雲大俠,容大哥,不好了,小鹿子失蹤了!”


  雲溪驚起,急忙站起身來。


  容天玄看了一眼在石榻上酣睡的白桃,隨著雲溪走出門外。


  隻見,幾個少年麵色憂急,領著容天玄跟雲溪向石屋的方向跑去。


  天梢之上,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抹血紅,沁入月色,淋漓的透在山巒深穀間。


  茅屋內,白桃轉了下身體,額上淌落一滴冷汗。


  她似是做了噩夢,眉梢緊仄,唇角不時抽動。


  在南邊稀疏的石屋之中,容天玄看到了一連串的血跡。


  他俯身,用手指揩了一點到手上。


  血尚還熱著,說明時間還不太久。


  與小鹿子同住一屋的少年,焦急地落了眼淚,語無倫次地訴說著察覺小鹿子失蹤的過程,“我、我半夜起來要上茅房,因為害怕,本想著叫小鹿子同去,可、可連叫了幾聲他都不應,我便劃燃了火折子,然後、然後發現他竟然不見了!”


  幾個少您大驚失色,大氣都不敢出,驚恐地朝四下望了望。


  黑暗之中,似是有一雙雙血紅的眼睛正望著他們,幾人心下生畏,渾身顫顫。


  “雲教主,不如隨我同去。”


  容天玄看了一眼血跡綿延的方向,正是向著更為廣闊的南麵。


  剛剛掉落到這裏的時候,容天玄便有種感覺,南麵肯定有什麽。


  可由於身上有傷,白桃還需要他的照拂,他便沒有輕易行事。


  雲溪點了點頭,對少年們囑托幾句,“找幾個人去茅屋附近守著,我們很快就回來。”


  容天玄詭黯森幽的視線再次碰撞而來,雲溪迎上,照例隻是清淺一笑。


  二人齊齊回頭望了一眼茅屋的方向,似乎都有些不放心。


  其中一個機警餓說道:“雲大俠跟容大哥還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照拂好容大嫂的。”


  容天玄難得輕點下頜,而後,身影疾速朝血跡蜿蜒的方向掠去。似是一道在深穀之中驟起的妖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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