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給你一個孩子
五裏別院,三更。
莊汝蔓始終無法入睡。
回憶起容天玄房中詭異的一幕,她開始心神不寧,焦躁難安。
當時隻顧著害怕,回來後經過華音的提醒才想到,既然容天玄不在屋內,寅天衛又為何會把守在外。
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麽因由?
夜色已深,容天玄又能去了哪裏?
窗外,樹影疾晃,莊汝蔓從塌上坐起身來,額上流了不少的汗水。“華音!”
“奴婢在。”
“華音,你再隨我去一趟皇上那裏。”
正覺得瞌睡的華音立時渾身打抖,疑惑問道:“皇後娘娘為什麽還要去皇上那裏?”
“本宮要去看看皇上回來了沒有。”
若不親自去看一看,莊汝蔓的心始終懸著。
她匆忙穿戴,腰巾係的都有些歪扭。
因五裏別院在城郊,不遠處便是起伏的山巒,此時夜霧飛騰,猶如盤桓的虯龍。
華音麵有遽色,隨著莊汝蔓匆匆到了容天玄的院落。
奇怪的是,原本把守在這裏的寅天衛撤了大半,隻與幾個人來回地巡視。
比起之前,氣氛明顯鬆懈不少。
顧眄了一會兒,華音湊到莊汝蔓耳邊說道:“娘娘,果然很奇怪。”
莊汝蔓暗暗頷首,走到門外。“皇上,臣妾憂心皇上,無法安睡。”
屋內,燈燭閃爍。不消一會兒,一個人影麵出現在門口。
看到熟悉的頎長身影,莊汝蔓心下歡喜。
他沒事……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隻見,“容天玄”穿戴整齊,並未就寢。“皇後。”
許是燭火的原因,莊汝蔓驚覺容天玄的眼神不似以往那樣冰冷,反而是溫存了許多。
這樣的眼神,讓她感受到了柳暖花春的溫暖氣息。
“皇上,臣妾……“
莊汝蔓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華,麵上,驚微微的發燙。
“朕沒事,讓皇後憂心了,快回去就寢吧。”
莊汝蔓垂下明眸,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扭動了幾下,猶豫良久,她才穩住了氣息,“皇上,今晚臣妾想要陪著你。”
“這……”
聽到了拒絕的意思,莊汝蔓焦灼地抬起頭來,竟在“容天玄”眼中看到了猶豫。
彷佛看到了希望,莊汝蔓上前一步,捧住“容天玄”的手,“皇上,臣妾有許多話想對皇上說。”
她言辭懇切,蒼白的臉頰落了星光月色,透出絲絲豔媚,正像荷塘之中夭柔的荷花。
“容天玄”眼神一動,眸中情緒被他快速隱藏。
“皇後有什麽話就說吧。”
為這一句話,莊汝蔓隨即靈俏一笑,多日來的鬱憤終於得到了緩解。
這樣的容天玄,讓她又愛又恨,卻也不覺得陌生。
雖然容天玄大多時候都冷漠不易親近,可偶爾,也會露出溫存的一麵。
“華音,你在門外伺候著。”
莊汝蔓歡喜地吩咐了一句,便隨“容天玄”走近屋內。
她隨手掩上房門,隨後跟著“容天玄”坐到了桌子前。
“皇上,你可是餓了?若皇上餓了,臣妾這就叫廚房去準備宵夜來。”
莊汝蔓言語帶笑,恍惚覺得如今的情境竟好似夢境一般。
“不用了,朕與你說說話就好。”
他們夫妻相對而坐,過去雖然也有過,不過,卻已經隔去了很遠,記憶模糊到,莊汝蔓甚至記不清究竟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忽然,酸澀的委屈湧上心頭,打濕了莊汝蔓的眼眸。
眼看她淚凝於睫,“容天玄”關心地問道:“皇後,你這是怎麽了?”
他的手,竟從桌子上探過來,卻有些猶豫,手指一顫,停了要將莊汝蔓的手握住的動作。
注意到這個細節,莊汝蔓再也忍不住,潸然落淚。
是喜,亦也是憂。
“皇上,臣妾是高興。”
莊汝蔓將手往前推了推,纖纖手指勾住“容天玄”的掌心。
“容天玄”眸光癡癡地看著兩人緊攥在一起的手。
一個柔滑細膩,一個線條分明。
這就是她的手……
竟然這樣溫暖,這樣柔嫩。
莊汝蔓麵前所坐的“容天玄”,其實他的替子萬鶴。
這許多年來,每當乾仁迦的惡咒發作的時候,萬鶴便會易容成容天玄的模樣,代替他。
初次見到莊汝蔓的時候,還是容天玄與她大婚沒多久。
莊汝蔓因受到容天玄的冷落,委屈落淚。萬鶴很是無措,卻要強撐著保持冷淡。
然而,也就是自那一次開始,萬鶴心底裏對莊汝蔓多了幾分疼惜之情。即便他恢複自己的樣貌,也時常會關住莊汝蔓的一舉一動。
長年累月下來,萬鶴吃驚的觀察到,容天玄與莊汝蔓成婚的這幾年,甚至都沒有發生過夫妻之實。
莊汝蔓日日愁悶鬱悒,神采都不及當年了。
萬鶴每當看著她肚子慨歎傷懷的時候,便忍不住會覺得心疼。
之後,每當易容成容天玄的模樣,萬鶴就會忍不住對莊汝蔓表現出善意,近而又變成體貼跟關懷。
看到莊汝蔓的笑容,會讓萬鶴覺得非常滿足。
雖然,他接到過秋鴻的警告,卻還是無法自拔,越陷越深。
看著她簌簌落淚,他的胸口便狠狠地一疼,似被一雙手緊緊擰住。
逐漸地,萬鶴的理智正慢慢潰堤,分外渴求能握一握莊汝蔓的手,抱抱她,在她耳邊柔聲安慰。
見萬鶴身子僵著,與她交握的手也失去了溫度,莊汝蔓便匆忙揾掉眼角的濕氣,眸光鬱鬱,“皇上,您是怎麽了。難道是臣妾惹您不快了?”
萬鶴似猛然驚醒,急忙將手抽回來,心虛地回避莊汝蔓探尋的視線。
畢竟,他並非是那個冷酷傲然的冷麵帝王。
她愛的終究不會是他。
一抹淒然之感,悄然從萬鶴心間劃過,有些澀澀的疼。
“皇後多慮了,朕不過是有些困頓。皇後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萬鶴暗暗咬牙,站起身來,朝裏間走去。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音,似有什麽東西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一聲壓抑的呻|吟震得萬鶴心頭顫了顫,他趕忙回頭,卻見莊汝蔓半扶著桌子,許是因為急急起身,碰到了桌上的琺琅彩瓷瓶跟燭台等物。
她的手指也被劃傷,沁出了鮮紅的血珠兒。
“皇後!”
萬鶴又驚又急,趕忙上前查看。
莊汝蔓用錯愕的眼神打量著正焦急將她受傷的手捧住的“容天玄”,暖流霎時間將她包裹住,心裏的寒冬無聲逝去,迎來了花明柳媚,柳綠桃紅。
“皇上……”莊汝蔓又想要落淚,她輕咬貝齒,將眼底的酸意按耐回去。“皇上,臣妾……今晚可否陪著臣妾?”
萬鶴僵住,抬眸跌入莊汝蔓眼底流露的熱切之中。
她上前緊緊樓主萬鶴的腰,將臉頰埋進他溫厚的胸膛,聲音顫抖,“皇上,哪怕就一次好嗎?臣妾不知道做錯了什麽,以往會讓皇上如此抗拒臣妾……臣妾,臣妾真的很想要跟皇上有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萬鶴眼底的雲霾翻滾如潮,他耳邊聽到的喧響彷佛是理性的徹底潰堤。他被欲望的浪潮一點點湮沒……
忽然,莊汝蔓感到肩胛微微一痛,抬起頭來,驚愕地看到“容天玄”的鳳眸黯湛下去,猩紅爬上來,冷厲乖張的可怕。
她戰戰惶惶,身子在他駭浪般的眸光中一寸寸冷下來。
“皇……”
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生生被萬鶴堵了回去。
莊汝蔓吃驚不小,可很快,她便沉溺到這個纏綿悱惻的吻中。
萬鶴將莊汝蔓打橫抱起,溫柔地放在床榻上。眼看他身影覆上來,莊汝蔓嬌羞地為她寬衣解帶……
“皇上,臣妾真的好愛你……啊!皇上……夫君,天玄……”
在極致的歡愉情緒中,萬鶴的腦子是混沌的,隻是看著身下的美人婉轉承歡,誘人的身子泛出旖旎的緋紅。
“孩子,朕給你一個孩子……”
夜,烏雲卷來,蔽住淒白的月色。
……
白桃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剛一進屋,白桃就直奔著床榻而去。
“累死本公主了,錢還真的不是那麽好賺的。”
她才剛剛挑開隨風飄遝的床帳,便吃驚地撐圓了眼睛,“我的被子怎麽這麽亂?”
白桃記得自己走的時候,明明讓婢女們收拾來著,雖然她不拘小節,可對床榻的整潔程度要求還是很高的,畢竟是要在上麵廝纏數個小時的地方。
“唉,還是本公主自己來吧。”
白桃伸出手去,卻很快又縮了回來。
“剛剛我摸到什麽了嗎?怎麽還溫溫的,軟軟的?”
白桃詫異了,眨閃了幾下眼睛,可麵前確實什麽都沒有。
“唉,看來是本公主太累太操勞了。”
實則,這整個晚上,白桃都隻是忙著數銀子,根本就沒幫什麽忙。
白桃將被子一掀,呲溜一下,像是蛇一樣,滑進了錦被裏麵。
躺下不過片刻,有些糾結的白桃還是坐起身來,氣惱地撓了撓頭,“不行,還是要脫衣服洗一下。巫湘!巫湘,快去提熱水來。公主要洗澡!”
白桃聒噪的大叫幾聲,門外的巫湘立刻吩咐婢女們去廚房提熱水,準備伺候白桃洗澡。
“天也不冷,直接脫!”
她從塌上跳下去,豪放地扯開腰巾,順便還很風情地扭動了幾下腰肢。
對著梳妝鏡中的自己,白桃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來,還不忘展示一下自己潔白又整齊的牙齒,“本公主怎麽這麽完美,連牙齒都長得如此好看……”
咻!
白桃猛地回頭,剛剛她好像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聲音。
像是人在笑?
環伺整間屋子,什麽都沒有。
白桃疑惑地彈了彈自己的耳朵,“肯定是沒休息好,幻聽了。”
緊接著,她對著鏡子繼續陶醉的跳脫|衣舞。
“外套脫掉脫掉外套脫掉!上衣脫掉脫掉上衣脫掉!麵具脫掉脫掉龜毛脫掉脫掉!通通脫掉脫掉!脫!脫!脫!脫! ”
白桃身姿扭曲,舞步激烈,配上奇怪的歌聲,此情此景實在有趣。
“噗!”
“誰!”
白桃的心髒都要縮成一團了。
她很確定,屋!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