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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幾位姨娘被劫持

  付卿鴻眸色深黯,語氣幽幽,粗糲的手從麵前的杯盞上劃過,傾時,杯身碎裂。


  “以朧月做餌!”


  他的話回蕩在孟子櫻耳際。


  她登時站起身來,身上寬大的夭紅裙擺,被風吹開,猶如一麵劇烈飄遝的旗幟。


  “娘娘……”江公公小心覷一眼付卿鴻,隨後狐疑地望著孟子櫻,生怕她的某些行為,會惹得付卿鴻不快。


  不消一會,尖銳刺耳的笑聲便回蕩在諾大的鳳鸞宮內,驚飛了許多棲息在樹上的鸞鳥。


  “正合我意,如此一來,安邦侯既能除掉心頭大患,本宮亦能在鏟除朧月之後高枕無虞。”


  付卿鴻輕輕點頭,“正是。”


  孟子櫻瘋狂的眼神,讓他說不出的厭惡,周身的空氣,頓時又冷厲了幾分。


  孟子櫻緩緩從鳳座上走下來,步步生寒。“不瞞付統領,其實,本宮早有部署。”


  付卿鴻懶懶掀了下眼皮,看向孟子櫻,“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早就聽聞,孟子櫻不時對朧月出手。


  可傳聞之中,朧月與以往一味愚善的性格相比,改變了許多。先後幾次,不禁沒有被孟子櫻陷害,還幾次化險為夷的過程之中,獲得了大燕百姓的擁戴。


  長此下去,勢必會對孟子櫻不利。


  不過,前幾日,她不過才剛剛答應了容天瑞,會暫時不對朧月出手。


  可,很快,她就反悔了。


  孟子櫻眼底,劃過一縷晦暗的幽芒來,她用長長的海水玉護甲劃過紅豔的嘴唇,靡麗的笑容似生出了重重詭黯的影子。


  朧月,本宮勢必要將你除掉!


  “付統領,你且放心好了,不出兩日的時間,本宮定會將朧月帶到你麵前來,隨你處置。”


  ……


  玉壺高懸,夜風駘蕩。


  燈容的勳承公府內,白桃洗漱妥當,準備睡下。


  門外,蔣飛不時晃過,不知疲憊的來回梭巡。


  “巫湘,你快去叫他歇著,晚上換了府內的侍衛來守著便好。”


  今日在練武場內,在得知白桃三年之中從葉筠那裏學了不少的本事,頓時來了興致。


  白桃這半瓶子都不滿的功底,被白巍狠狠操練了一番。


  一下午的光景,她便渾身疲乏,甚至覺得手腳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正給白桃捶腿的巫湘,眼神微微頓了下,臉頰浮現出些微的紅暈來,全部被白桃裝進眼中,她頑皮地吹了下口哨,調侃道:“怎麽著,一見鍾情了這是?”


  巫湘頓時羞紅了臉,拳頭上的力氣相比剛剛小了許多,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在白桃綿軟的大腿上,“公主,不要羞煞了奴婢……奴婢與阿飛,打小就認識了。”


  巫湘將頭垂得很低,避開白桃帶著笑意的探尋視線。


  “原來是青梅竹馬啊。”


  白桃興致更濃了,便催巫湘說了說他們小時候的故事。


  原來,巫湘跟蔣飛的身世都很淒慘,一個在草市上賣身葬父,一個是因為故鄉大旱,流落到京楚城的孤兒,後都賣身給白巍,進入勳承公府,接受訓練。


  在過去漫長的歲月之中,二人彼此鼓勵,建立了深厚的情誼,直到三年前,巫湘被白巍派到白逃身邊去。


  自此之後,巫湘留在公主府,便沒有再見過蔣飛。


  不過三年的時間,蔣飛便長成了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郎。


  今日見到他,巫湘竟覺得心口一陣陣的發燙,某種難以抑製的情緒緩緩蔓延。


  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蔣飛也曾透過人群看向她。那熱切的眼神,跟三年前有所不同。


  回憶起往事,巫湘先是惆悵,很快,臉頰就好似火燒一般。


  白桃斜睨著眼睛,神情略顯猥瑣地用手肘推了推身邊的巫湘,“你去。”


  “公主,你要奴婢去哪裏?”


  “去敘舊啊,這麽長的時間,你們還都沒來得及敘舊呢。”


  白桃笑嗬嗬地將巫湘的手從自己腿上拿開,用下頜指了指門外的影子。


  巫湘的臉騰起飛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匆忙從門上刻的影子上收回了視線。


  “奴婢、奴婢還是繼續給公主捶腿吧。”


  白桃不等巫湘將手放回來,便一躍跳到了舒適拔步床上。“不用了,你捶得有氣無力,本公主愈發困頓了。換個丫鬟進來伺候著,你回去休息好了。”


  巫湘無奈從屋內走出去。


  她才剛剛將屋門掩上,就看到一束影子在謐靜的夜色之中朝她湧來。


  巫湘呼吸屏住,轉頭看去。


  果然看到蔣飛走上前來,眼中流轉著興奮的神色,“湘兒。”


  “阿飛。”


  蔣飛瞧見巫湘臉頰上暈染的酡紅,止住腳步,踟躕不前。


  他竟有覺得緊張,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湘兒,這三年,你、你過得很好。”


  思慮了半天,蔣飛隻蹦出這樣一句話來。蔣飛有些懊惱,平日裏的冷靜勁兒究竟是哪兒去了。


  “嘻嘻嘻!”


  屋內,在聽牆根的白桃捂著嘴,“嘻嘻嘻”地笑個不停。


  心想,他們可是夠純情的了。


  巫湘點頭,動作拘謹,不敢去看蔣飛的眼睛,“嗯,很好。”


  蔣飛似長舒了口氣,“那就好。”


  蔣飛聽聞朧月公主性子愚善,經常受人欺辱,孟子櫻又步步為營,權傾朝野,將朧月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蔣飛猜測,巫湘的日子定然並不是很好過。


  可現在看來,巫湘氣色不錯,應是沒有跟著朧月受苦,這才放下了懸著的心。


  “你……”


  “你……”


  兩人凝著對方,異口同聲。


  他們二人怔住,良久,才“噗嗤”笑出聲音來。


  還想進一步說話的時候,院外卻傳來打殺之聲。


  蔣飛頓時警覺的凝眉,對巫湘囑托道:“你進屋去,我去去就來。”


  隨後,他便化作一道風影,消失在皚皚如霧的月色之中。


  聽著院落外的吵嚷聲越來越大,巫湘不安地折身回了屋子。


  屋內,白桃則飛快的蹦回到自己的拔步床上,裝作如夢初醒一般,滿眼惶惑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外麵怎麽會這麽吵?”


  “小姐,聽聲音府上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


  “大事情……”


  白桃頓時撐圓了眼睛。


  ……


  就如同巫湘所說,勳承公府上,確實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夥蒙麵人趁夜潛入府內,被新納入府上的小姨娘慘遭殺害,除去主母以外。二姨娘三姨娘跟四姨娘都被劫持了。


  幾位夫人屋內一片狼藉,都有打鬥的痕跡。


  “究竟是誰!”


  白巍聲音如雷,大掌重重地敲在桌子上,桌子瞬間被劈成兩半。


  白夫人神色憂悒,不斷轉著手上的佛珠,嘴中囁嚅,不知道究竟是在說些什麽。


  白桃神色凝重,立在一旁。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


  若是有人真的在暗中盯上了勳承公府,為何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等在她回到府上的時候?

  興許,這件事情同她有關。


  剛剛,有侍衛將小姨娘的屍首抬進來,行凶之人手段歹毒,幾乎是一擊斃命。新納入府上的小姨娘,年紀也不過是比白桃稍長幾歲,死不瞑目,實在可憐。


  白巍在花廳內來回踱著步子,神態不寧。


  不過一會兒,便有侍衛前來稟報,“老爺,線索斷了!”


  “斷了!?”白巍眼中傾時布開一張暗紅色的網,懾得花廳內的人俱是渾身一顫。


  饒是白桃,都有些不安地用手壓住心口。


  如是線索中斷,又該如何追蹤凶手。


  幾位姨娘的性命恐怕……


  白桃闔了眼睛,不敢再想象下去。


  白夫人手中的佛珠轉得飛快,她蹙了嫵麗的眉頭,神色顯得虛弱非常。


  今夜若不是她跟白巍呆在一起,被劫持的人恐怕就會是她了。


  大夥用不安的眼神看向急躁踱步的白巍,就見他忽地捏了拳頭說道:“我親自去找,你們幾個,隨我來!”


  白巍大踏步就往門外走。


  白夫人連忙山前,試圖將他攔下,“老爺,不可,這府上的事物還等著你來住持。”


  白夫人也是練家子出身,白桃目睹到她輕靈的身段,猶如神降一般攔在白巍麵前,不由吃了一驚。


  雖說勳承公府以武傳家,但沒想到的是,竟誇張到連府上一個十幾歲的丫頭,都不是隨便好惹的,更遑論是幾位夫人了。


  勳承公府上上下下,每日最大的愛好,便是在練武場上比試一番,連喜好吃齋念佛的白夫人也不例外。


  “夫人,休要攔著老夫!”


  白巍想要繞開,但,白夫人步伐亂中有序,步步生綺,死死擋在白巍麵前。


  “哇,這便是夫人獨創的玲蘭之舞啊。”身後侍立的丫鬟,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關於這玲蘭之舞,白桃身體的記憶庫中有儲存。


  白夫人娘家是武將,自小天無極高,經常自創功法,可由於性子的原因,所創招式大多都很柔和,就如這鈴蘭之舞。


  傳聞是白夫人在鈴蘭花海之中領舞,便創下了這樣迷幻的步法來。就算是武功蓋世的白巍,都休想從他麵前輕易逃脫。


  白桃心裏暗暗佩服。


  “老爺,你還要為整個勳承公府著想啊。”


  在白夫人的勸說之下,再加上白巍確實難以在鈴蘭之舞麵前逃脫,隻得放棄了親自出門去尋的打算。


  白桃也跟著鬆了口氣。


  但是,白巍還未坐下去,外麵便傳來了吵嚷聲。


  聲音之大,白桃確定,是三姨娘無疑!


  “老爺,老爺!”


  三姨娘衣裙染血,跌跌撞撞地跑回花廳來,膝下一軟,便跪在了白巍麵前。


  緊接著,被劫持的二姨娘跟四姨娘紛紛走了進來。


  她們衣衫淩亂,身上還染著絲絲的血腥味。


  “你們回來了!”


  白巍大喜過望,趕忙將三姨娘扶起來。


  二姨娘神情還算鎮定,走到白巍麵前,斂衽行禮,“老爺,妾身幾人遭歹人劫持,好不容易逃脫。”


  四姨娘眼中帶淚,白夫人上前攙扶了她一把。


  幾人身上多多少少受了些傷,好在她們生活在勳承公府,日日耳濡目染,武功了得,才能夠從歹人身上成功脫身。


  白桃雙目圓睜,駭得雙腿都打起抖來。


  注意到她的反常,巫湘疑惑地問道:“公主,你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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