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倒黴的被綁架
白桃被驚住了,險些步子不穩,從馬背上麵栽下去。
她牙齒受了寒一般,上下顫了顫,瞪大了眼睛,用難以置信的聲音再次問道:“登雲閣閣主叫什麽?”
巫湘不明白桃為何會突然間呼吸急促,雙眼泛紅,也跟著緊張起來,“叫,叫歐元。”
白桃略一沉吟,飛快地馬背上跳下去,跑到旁邊,折了一根樹枝,“你們來給我寫一下,讓本公主看看,這‘歐元’究竟是哪個歐元?”
蔣飛接了樹枝,按照她的指示,一筆一劃地寫下“歐元”這兩個字。
“公……不是,小姐,這個名字怎麽了?”
白桃低著身子,瞪這兩個字瞪了許久。
她前額緊緊地繃住,明明已經是初夏時節,身上的血脈卻感受到一股子的涼意,彷佛一瞬間被封凍住了。
這是巧合嗎?
若不是巧合的話,難道是有人在故意作弄她?
白桃穿越前,在某個影視基地跑龍套,覺得一個住太孤單,想要養兩條小狗,連名字都取好了,一個叫“百萬”,一個叫“千萬”,當時朋友取笑她是財迷,問她若是將來生了孩子的話,準備叫什麽,當時白桃脫口而出:“叫歐元!”
“公主?”
巫湘吃驚地看到,白桃忽然展開拳頭,在自己的額頭上麵重重拍下一掌,口中囁嚅,“這一定是巧合!”
畢竟,穿越都能夠在她身上發生,這樣的巧合,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白桃讓自己安下心來,沒有再去多想。“好了,今晚我們還是找個地方暫時住下,若是太過招搖,今日便去找了登雲閣的閣侍,說出謎題的答案的話,說不定很快就會被人盯上,今晚都挨不過去。”
巫湘看了眼蔣飛,二人都覺得白桃的話有道理。
如今許多人都盯著登雲閣,各方勢力都在這裏蠢蠢欲動,形式要格外的小心,才能夠抱拳自身。
三人在鶴溪找了一處客棧。
客棧依山傍水,就在一處竹林之中,景色格外的秀美。
白桃顛簸了一路,方一躺在床榻上,便沉沉睡去。
就在她睡下不久,白桃隔壁的房間,傳來了響動。
“主子,剛剛從大燕傳來了消息。”
秋鴻神色急切,推門而入。
此時,容天玄穿了單薄的散花綾的長衫,墨發垂下,正盤膝打坐。
他一身煙霧嫋娜,薄汗落下,襯得皮膚白皙如玉,細膩到連皮膚下麵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說。”
容天玄將晚上纏繞的青霧一推,便猶如出籠的猛獸,張開血盆大口,可很快就消失在簌簌的竹風之中。
撩亂的竹影之中,容天玄緩緩地睜開了曜石般的玄黑眼眸。
“朧月公主離開了勳承公府。”
容天玄身上的薄衫猝然一掀,翻起急促地白色浪花,急急拍打在榻櫞上。
鳳眸之內,冷光成霜。
“她去了哪兒?”
“據聞,是奔鶴溪來了。”
秋鴻避開容天玄的視線,那雙眼睛,讓他感受到一股悚然的殺氣,攝於他周身陰鷙寒峭的氣息,秋鴻覺得自己的背脊彷佛都要被壓彎了。
“難道,她也是為了登雲閣而來。”
“極有這個可能。”
“那就去找,看看她此刻在哪兒?”
“是!”
隔壁,白桃睡得正香,還不時吧唧著醉,似在吃什麽好吃的,隨後轉了個身,在夢中怒罵道:“好你個容萬兩,背叛我,你不是人,是畜生!”
“嗚嗚嗚,萬兩,你為什麽要背叛十兩,難道就是因為你比我貴九千兩嗎……”
白桃抿了幾次嘴唇,聲音也逐漸含糊起來。
秋鴻從容天玄房內出來之後,聽到隔壁傳來的響動,他頓住腳步,仔細聽了幾聲。
因此時白桃睡得太沉,止住了夢話。
秋鴻在門外聽了一小會兒,終是抬步離開。
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從大燕到鶴溪的路上,容天玄的血咒再次發作,身體隱匿,好在他修為大漲,即將突破天人之境。抑製了血咒的力量。
可兩相碰撞之下,容天玄損耗了心脈。
始終停留在臨界點上,無法突破。
這幾日在馬車上,他潛心打坐修煉,卻毫無進展,反而使得身體虛弱了幾分。
“嘖,該死的乾仁迦血咒!”
容天玄大汗淋漓,身子一晃,整個人便栽倒下去。
此時,一雙素白柔荑推開房門,恰巧看到這一幕,連忙叫道:“皇上!”
莊汝蔓衝上前去,試圖扶住即將倒下的容天玄。
容天玄身子晃了晃,終是強撐著,穩紮著身體,隨後艱難的撐開手臂,示意莊汝蔓跟他保持距離,“朕不是說過,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入內。”
“皇上……”
莊汝蔓委屈的直想掉淚,蒼白的臉上,愈發的沒了顏色。
“你出去吧。”
容天玄掌風一轟,便強行將莊汝蔓推出門去。
好在華音站在門外,眼疾手快地撐住了莊汝蔓搖搖欲倒的身子。
“嘭”一聲,房門重重關上,縫隙處,甚而彈出許多的灰塵。
莊汝蔓頓時感到一陣澀然,緊緊扣住掌心皮肉。
華音慌張下,強行將她的兩隻手手分開,“皇後娘娘,使不得,您如今懷了龍嗣,身子金貴的緊。”
雖然還沒有確定,不過,這幾天莊汝蔓已經有了強烈的感覺。
她懷孕了。
懷了龍嗣。
她欣喜不已,跑過來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容天玄,卻遭到如此惡劣的待遇,又怎麽能夠不心寒?
莊汝蔓匆匆揩去眼角的水汽,快步離開了這裏。
隔壁的房門內,白桃猛然從睡夢之中驚醒。
她驀地坐起身子來,眼底朦朦的一片,雲霧繚繞。
“原來是個夢啊……”
白桃聲音含糊,打了個哈欠,又重新躺下睡了。
……
暮色初現,竹林之中飛霞如霧,落在梢頭,凝成各異的花苞,或含或放。
秋鴻再次趕來稟報,“主子,公主她今日到了鶴溪。”
容天玄眼皮劇烈地跳動了下,再次睜開幽邃清冷的鳳眸,“她現在在哪兒?”
“屬下還沒有調查清楚。”
秋鴻依舊是垂下了眼眸,不敢直視容天玄。
“繼續去查!”容天玄的喉嚨之中似是融著一團火,燥熱而嘶啞。
“是。”
秋鴻離開房間,輕輕出了一口氣。
連續兩天,容天玄受到血咒的影響,虛弱的非常明顯。
若是長此下去的話,別說是到天人之境,很有可能還會出現性命之虞。
出門,夜風吹開眼底的濃霧,映入天際皎白的圓月,秋鴻感受到了一股涼意。
鶴溪波雲詭譎,不知道此行,能否順利進入登雲閣?
而且,閣主提出的那三個謎題實在是……
秋鴻搖了搖頭,身影越來越遠。
睡了整整一日的白桃終於知道饜足,坐在桌子邊上愜意地喝著茶水。
杯中的竹葉顏色茵翠,猶如淡淡的水墨暈染。
由於客棧住了許多的客人,人手不足,巫湘便親自去客棧的後廚給她端吃食,這幾日勞頓下來,白桃沒有吃一頓飽飯,點了許多的珍饈美味。見巫湘久不上來,白桃白遣了蔣飛去看一看。
此刻,房內就白桃一個人。
遽然,她耳朵一動,聽到從隔壁的房間傳來響動,聲音還很有節奏。
白桃眼睛一眯,眼底飛快劃過一抹瑕痕。
莫非是……
她明顯是想歪了。
白桃將麵前茶杯往外推了下,隨後便踮著腳尖,快步走到牆壁邊上,將耳朵貼上去,仔細地聽著。
響動的聲音漸漸變小,白桃還暗暗“切”了一聲。
此男耐力不好啊。
就在她將注意力都放在隔壁的時候,屋內的窗子忽然被一陣詭異的風推開來,送來新竹的清香。
一根細長的管子通過窗戶的縫隙伸進來,大約有一掌長。
管子微動了下,很快,便有一陣煙霧透過細長的管子被送進屋內。
煙霧混黑,卻沒有什麽氣味。細長彎曲的形狀,就猶如生在土裏的條狀蟲子。
待煙霧放完,管子便被迅速抽走,窗子也被順勢關嚴,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嘖,無趣。”
沒要再聽到動靜的白桃終於回到了桌子旁,繼續喝茶。
“咕嚕嚕!”
她的肚子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在抗議了。
“本公主好餓啊。”
白桃哀歎一聲,半個身子都趴在梨木圓桌上。
忽地,鼻尖抽動了下,疑惑道:“這是什麽……”
話還未說完,白桃的眼皮邊沉重地要關上,腦海之中似有冰冷沉厚的浪潮撲過來,將她的身子湮滅。
身上好冷,胸口好脹。
好痛……
白桃順勢捂住胸口,整個人便失去了感覺,倒在了梨木圓桌下麵。
又是一陣妖風,吹開窗子。
竹林後麵,雲興霞蔚,豔麗的晚霞迅速漫上了白桃的身子。在她的腰背部位,忽然冒出一截人頭的投影來。
某人從窗戶探進身子來,小心地打探周遭。
隨後,發出桀桀的笑聲。
……
“公主,我們回來了。”
巫湘氣喘不迭,手上累著幾個盤子,上麵裝滿了各色肉食,都是白桃愛吃的。
蔣飛跟在後麵,兩人剛一進屋,門外竹風吹進來,碰上了對麵沒有關嚴的窗子,發出輕響。
巫湘仄眉,她可是清楚地記得,離開之前特意掩好了窗子。
將手上的珍饈美味放到梨木圓桌上,巫湘便向裏間走去。
“公主,吃食都已經拿上來了,您可以用膳了。”
巫湘尋了一圈,卻並未見到白桃的身影,不安的感覺讓她額際瞬間轉涼。
蔣飛意識到情況不對,四處查看,當走到窗戶邊上的時候,看到了痕跡。
“公主她被人帶走了!”
巫湘瞬時慌了,走到蔣飛身邊去,看到在窗子下麵,丟著白桃戴的玉佩!
……
竹林外,莊汝蔓正在話音的陪伴之下三步。
她眼神哀切,不時抬頭張望灩灩月色,又或是垂下頭去,將視線埋進滾著暗色鑲邊的衣襟之中。
“皇後娘娘,天色晚了,未免皇上擔心,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莊汝蔓搖頭,冷冷一笑,“皇上又哪裏會關心本宮?”
華音被她淒清的聲音感染,胸口處也泛起一股澀然之感。
容天玄性情多變,實在有些捉摸不透。
就在莊汝蔓出神的時候,一道白影翩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