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誤傷容天玄
宮清在聽聞蒼雲山少主胥雲華混入勳承公府後,不放心白桃,再次拜訪,卻得知白桃來了鶴溪。
一路追來,碰到了在回程路上,同容天玄一齊來到鶴溪的莊羽墨。
二人恰巧又看到急急忙忙從客棧之內尋出來巫湘,一問之下才知道,白桃竟然被綁架了!
宮清心焦不已,派屬下四處搜尋。
跟莊羽墨偶然來到河邊的時候,卻看到白桃跟容天玄親吻的一幕。
宮清身體內,似是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飄風暴雨,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他雙目爬滿血紅,看起來極為駭人。
雙拳緊緊地摳入掌心之中,血的腥膻味,在周遭彌泛。
他一心嗬護的小師妹,竟然同……
昔日所喲美好的畫麵,就如同精美的瓷器一般,在宮清眼前漸漸碎裂。
深深刺入他的皮肉,入骨的疼痛,讓他覺得連喘息都變得異常的困難。
“桃子……”
宮清聲音低沉的可怕,似要沉入地底。
白桃眼尾餘光看到自己的兩個師兄,立時慌了。
急急跟容天玄分開。
容天玄鳳眸如夜,凜凜簇起淬亮的冰光來。
宮清胸口跳動的頻率很快,他疾步上前來,伸手去拉白桃的手腕。
容天玄衣袖一揮,將他的動作擋住。
“你,離開她,否則的話……”
宮清將拳頭捏的哢哢直響,眼中似是燒灼著焚天的火焰。
一股灼人的氣息從他身上爆出,衣袍翻飛,近處的樹影婆娑曳動。
“大師兄,你不要這樣。”白桃有些不知所措。
宮清視線帶了她一眼,那一眼充滿了割骨之痛。
莊羽墨也試圖阻攔宮清,卻被他一掌推開,重重摔到地上。
原本,就算有所察覺,宮清也不敢相信。
可今日親眼所見,另他憤恚難消。全身暴漲的力量,似在尋找一個突破口。
容天玄神情沉靜,眸若古井,沒有一絲的微瀾,隻是淡淡道:“十兩她是我的人。”
宮清額上青筋暴起,腦中飛快回二人剛剛親密的一幕,便一拳轟響,力量之大,竟使得白桃身後的榕樹歪倒下去。
容天玄衣衫一抖,將白桃護在身後。
隨後,銀芒衝天,與宮清身上爆出的芒焰碰撞在一處。
力量之大,一時間地動山搖。
慌忙間,莊羽墨伸手拉扯白桃,“小師妹,快隨我走,這裏太危險了!”
白桃慌急地看向容天玄鞥宮清,兩人招招致命,讓人心驚肉跳。
白桃甩開莊羽墨的手,咬牙,紮頭便衝向容天玄跟宮清之間。
眼看兩束光芒即將要碰撞到一起,又是拔地搖山。
“小師妹!”
莊羽墨眼睜睜地看著白桃的身形被一陣光慢湮滅,心跳瞬間都跟著停止了。
可下一刻,待衝天的煙塵散盡,就見白桃安然蜷縮在容天玄的懷抱之中。
而容天玄身上散花綾的衫子,多處破損,滲出殷紅的血漬來。
一滴血珠兒滾到白桃的眉宇間,她驚惶地抬起頭來,卻見容天玄唇角彎折,衝著她露出一個溫存的笑容來。
白桃頓覺心髒似被一雙手緊緊地揪住,顫聲道:“萬兩,你受傷了?”
宮清錯愕地看了一眼發力的右掌,剛要上前一步,卻被白桃的聲音喝住:“大師兄,你不要過來。師妹知道你的心意,卻無法接受。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作兄長。”
白桃說話的時候,並未去看宮清,聲音清冷,好似月下的河水,冷透到骨子裏麵。
宮清灰藍色的雙眸頓時黯然失色,他再次攢緊拳頭,聲音沉啞:“小師妹,是師兄錯了。”
剛剛是他太衝動,還險些一擊要了白桃的性命,若不是容天玄挺身將白桃護住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白桃心疼地看著容天玄身上的傷口,將隨身帶來的藥瓶拿出來,小心翼翼地在容天玄的傷口上塗抹。
方才她是想阻住容天玄跟宮清互相殘殺,不得已出此下策,卻也害得容天玄受傷,眼底裏滿是懊惱,“萬兩,疼不疼?”
容天玄鳳眸剔亮,更比天上的星子璀璨,照耀在白桃眼底,“不疼,為了十兩,一切都值得。”
白桃眼尾濕潤了三分,用力地抱住容天玄。
他如此待她,甚至不惜性命挺身相護。
她卻懷疑過他的不忠。
心底的愧疚不禁更深。
宮清黯然垂眸,心下擰痛,似有股荒流急厄湧來。
他轉身就走。
莊羽墨不知所措,看了眼白桃,才折步跟上去。“大師兄,你等等我!”
……
登雲閣,雲霧繚繚。
李老頭揩了把額上的汗水,“竟然還有這檔子事情,奴才都不知道。”
“沒想到,她說的不假,確實還蠻有魅力的。”
歐元牽唇一笑,笑容詭秘。
“主子,眼看時間可就到了。”
“無論如何,都是要見上她一麵的,李來頭,你去準備一下,我要下去一趟。”
麵前,銅鏡鏡麵劃過一片暗芒,鏡麵瞬間愀無聲息。
銅鏡兩側的青龍跟白虎,眼瞳由亮轉黯,融入夜色之中。
李老頭一驚,身子往前湊了湊,“主子真的打算下去?”
“這麽重要的事情,本少爺可不會跟你開玩笑。”
歐元身子一斜,半眯著眼睛,躺在身下的闊椅之中。
李老頭神色猶豫,“下去的話,可是很危險的。”
“你去準備就好了,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
歐元的聲音雖然沒有什麽波瀾,可無形之中卻透出一股壓力來。
李來頭立刻彎了身體,恭敬道:“好,奴才這就去準備。”
……
秋鴻跟花思回來,隨行的竟然還有安茗。
安茗為容天玄仔細地包紮了傷口。
在白桃的詢問之下才得知,原來容天玄突然出現,救她於危難,全因巧合。
白桃跟巫湘還有蔣飛所住的客棧,隔壁正是容天玄的房間。
當白桃失蹤之後,巫湘焦急地四處尋找,恰好遇到了花思,這才得知白桃跟容天玄僅一牆之隔。
花思稟報之後,容天玄不顧虛弱的身體,尋了出來。
“萬兩,你要突破了?”
容天玄受傷之後,臉色更加的蒼白。
他半倚在塌上,身上內力狂湧。
白桃很快就發現他的不妥之處。
雖然在即將突破的關頭,可容天玄的體內卻暗藏著一股力量,始終在於他的身體抗衡。
這幾日來在勳承公府經過了白巍的訓練,白桃的內力有所精進。
已經能夠感受到有股躁狂的力量,似是在吞噬容天玄的身體。
安茗退開來,看了一眼秋鴻,對白桃微微俯首,聲音放低:“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公主殿下了。”
白桃點頭,很是心疼的用錦帕拭去容天玄額上的一層薄汗。“你們都退下吧。”
屋內,就隻剩下白桃跟容天玄兩人。
容天玄忽然伸出手來,捧住白桃的臉頰,鳳眸之中,瀲灩如華,“十兩,你可知道,這些時日,我是多麽的想你。”
他氣息微弱,每一個字吐出來,都顯得很是艱難。
即便是這樣,容天玄在得知白桃被綁之後,也要拖著虛弱的身子,四處尋找,將她從冰涼的河水之中救出來。
甚至,為了護她,渾身填出許多道的新傷口。
白桃眼尾周圍洇出淡淡夭紅來,她吸了下鼻子,語氣嗔怪:“萬兩,你為什麽都不告訴我實情。”
容天玄將額頭抵在白桃肩頭上,嗅著她沾染清新氣味的墨發。
“之前,你誤會了是不是,誤會我跟莊汝蔓……”
容天玄的聲音,似雨滴一般一下下敲到白桃的胸口去,她緩緩點頭。
“我不愛她,加之受到乾仁迦的血咒,我很有可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白桃身子重重一震。
他說,他很可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白桃耳邊似有駭浪喧囂,她卻盡量平靜下來,繼續聽容天玄說下去。
“幾年之前,受到乾仁迦的血咒之後,安茗說,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身體會起些變化,從而影響到我的後代,他們生下來,便注定是妖物,所以,過去我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開始是擔心血咒會在我的子嗣身上延續下去。後來,直到遇到了你,十兩……”
容天玄抬起鳳眸,凝著麵色慘白的白桃,用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他笑了,笑容蕩在眸底,似煦暖的陽光,感染了白桃。
想起南華山上初次相遇,白桃便偷窺容天玄洗澡。還為他雌雄難辨的美貌所傾倒。之後,他們之間又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
容天玄嘶啞的聲音之中,透出灼灼的濃情,一點一點溫暖了白桃冰冷的胸口:“直到遇到了你,直到你對我說,一生一世隻想要彼此依偎。”
他的唇,匆匆印在白桃的嘴唇上。
他的話,好似煙火般在白桃的腦海之中綻放出最為絢爛的色彩來,“十兩,這一世,我隻要你一個便足夠。”
渾圓的淚珠兒,在晃動的燭火之中綻出綺彩。
這是她聽過,最為動人的話。
白桃吻上容天玄黯櫻般的薄唇。
一股沉睡在她身體內的力量,蠢蠢欲動,點燃了她的血脈經絡,渾身都噴薄出一股熾熱的氣息。
隨後,這股力量逐漸上行,通過她的嘴唇,傳遞到容天玄身上。
正是靈源的力量。
容天玄渾身都籠著淡淡的微茫,墨發絲絲縷縷的飄動著,好似九重天上顛倒眾生的仙士。
他沉睡過去。
靈源的力量,成功阻擋了他身體內正欲勃發的血咒。
白桃靜靜地看著容天玄,感到疲憊的她,趴在榻櫞上,很快就睡著了。
夢裏麵,霧暗雲深。
同白桃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眼神哀切。
“對他,不可用情……為何,不聽我的警告。”
白桃潸然落淚,強烈的悲傷情緒,讓她不知所措。
“我就是愛他,為他可以不顧一切,甚至不惜生命……”
醒來的時候,白桃滿臉的淚水。
看著容天玄平靜的麵容,她粗暴的擦拭淚濕的麵容。
“小師妹……”
門外,忽然響起宮清的聲音。
他聲音渾重,似被打了一層夜露。
白桃渾身一凜,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