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話 三魂七魄
在全然沒有反抗的情況下被人活活悶死。
死的時候正在打坐,死亡多時也始終維持著打坐的姿勢。
前一夜,這虛雲禪師才到的陳地,還是由子尹大人安排在此處落腳,可當夜居然就遇害了。知道他來的人不多,而這些人裏能夠掌握他住處,並且可以潛入進來,短短兩個時辰之內便將他殺害的人……就更少了。
若將這些人一部分一部分的整理清楚,想要找出與虛雲禪師遇害這件事有關的人並不難。可我在看到虛雲禪師的屍身之後,那個一直困惑著我的問題就又浮了出來。
那就是寒歌的死。
寒歌也是悶死的,不過他年紀太小了,自然不可能看得出來反抗的痕跡。而且悶死寒歌的人證實是衛大人府上的婢人,這一點也毋庸置疑。寒歌、虛雲禪師.……
凶手的獻祭還未結束。
三魂七魄。
謁婆、慶吾、時胥、陳姬、陰夫人、言暨、雲婉,此乃惡、愛、恨、哀、欲、怒、喜七魄。而寒歌和虛雲禪師,寒歌將才出生兩日,便遇害了,應是.……生魂,而虛雲禪師悟性之高自然稱得上是覺魂,還差一個靈魂.……
最後一個了。如果想要抓住凶手,就要趕在他完成整個獻祭之前,最後一個目標遇害之前,把他給揪出來!
可是為何,七魄與三魂的死法不同?七魄歸於肉身,三魂則存在於精神,莫非,這是凶手以不同手法選擇殺害對象的原因?才說要和虛雲禪師討論一下,看看這三魂七魄和獻祭之說是否能找到新的線索,可偏偏就讓凶手搶先一步。
如果,凶手一早就確定了虛雲禪師是他要殺害的目標之一,莫非.……這一係列的殺人行為,原本就不是巧合,或者偶然激發的行為,而是早就設計好的?等待目標一個個落入圈套?就像……寒歌的出生,虛雲禪師的到來、
靈魂……靈魂又可分為天魂和主魂,歸天路.……
凶手選定的這最後一個目標,會是什麽人呢?
“怎麽?想到什麽了?”蕭玨看著他們將屍體抬走,接過了帕子擦手,一抬頭便瞧見我失魂落魄的站在這裏,他便知道,我是想到了什麽。
“三魂。”我說,“凶手的殺戮還沒有停下,這件案子,理應還有一個受害人。”
“三魂?”蕭玨輕歎著,倒是能夠明白我所說的三魂。“虛雲禪師乃是無上清明的出家人,通達透徹、能思善辯,是有大智慧之人,若是以覺魂而言,的確符合。”
“寒歌,不是意外。”我現在明白了,衛夫人身為人母的直覺是對的,寒歌不是意外被害死的,寒歌的死是一場陰謀。
“你覺得,寒歌是靈魂?”蕭玨負手而立的樣子,一如從前,皓月清明。
“靈魂?你覺得寒歌是靈魂?”這一點,蕭玨和我似乎有不同的看法了,我以為在凶手的認知裏,將才出生的寒歌應當是生魂才對.……來來往往走於人世間,卻無所寄托。
“若是生魂,隻怕不盡然。靈魂.……卻是剛好。”蕭玨說。
靈魂……寒歌是靈魂?三魂與七魄不同,不能僅僅根據一個人在世時的品性所定,這到底是靈魂還是生魂,確實不好拿捏。如果是靈魂的話……也的確說得過去。
“莫非,這三魂並非是本身?而是旁人對其的認知?”越來越複雜,凶手的心思著實難以揣摩,獻祭……三魂七魄……眼看著凶手便要完成了他的獻祭儀式,可是對我們而言,這個挑戰正是水深火熱。“看來,我得再去一趟衛大人的府上了。”
“嗯,”蕭玨點點頭,“也好,我去檢查屍體,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麽。這裏,就留給毓兒吧。”
“爹,您叫我了嗎?”毓兒聽到蕭玨念他的名字,立刻問道。
……
“.……出事之後,便一直將其關押在此。等候發落.……不過因為少主突然故去,府裏早已經亂成一團,大人也一直都沒有明說要如何處置。”衛府的管事將我們帶到關押那害死寒歌的婢人處。
自從她失手悶死了寒歌,便被關在了此處的柴房之中,門上落著大鎖,簡陋不堪。
寒歌過世以後,衛夫人緊接著又瘋了,衛家的事一樁接著一樁,衛大人無暇顧及這害死寒歌的婢人,可以理解。我側目看向衛大人,他眉頭緊蹙十分揪心,眼下要他麵對害死他兒子的凶手,顯然尚未做好決心,很是壓抑。
門打開了,但柴房裏卻沒有一丁點的動靜。
隱約彌漫著一股.……臭味。
“怎麽回事?”衛大人向管事的問道。
“回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啊……”管事的懵了,回了話便探入柴房裏查看,我擔心有事,便緊跟著走了進去。
怎料,那婢人歪倒在一旁了無生氣,管事的上前去踢了踢她,“起來了!”
沒有動靜。
管事的加重了力度,又踢了下。不成想,竟將她踢到在地,仍然.……一動不動。
“你,你這是……”管事的尚且不明緣由,便要去拉扯。
“等等!”我嗬斥住他,提起裙擺走了過去。隻見那婢人仰麵朝上,麵色灰青腫脹,雙目翻白……我伸手探了探她鼻息,斷氣了?“她死了。”
“這,這怎麽會?!”管事的頓時臉色慘白。
“怎麽了?!”衛大人還站在柴房外麵,聽到了管事的動靜慌忙問道。
管事的很怕死人,遠遠的躲著,靠著牆根溜了出去,“大人,大人!死了.……她死了!”
這個害死了寒歌的“凶手”,竟然死在了柴房裏。
在衛大人處置她之前。
未免,太巧合了吧。
我僅僅掃了一眼,看到她手臂上露出的一截,已經青紫……便上前挽起她的袖子,小心拉開了她的衣襟,仔細的檢查著。
這些傷是……死之前遭受過虐待毒打?!
而且,從傷勢上判斷,是不止一次,有些傷痕已經出現愈合的跡象,說明是較早的時候挨的打,她本身已經在好轉康複。而在那之後又不止一次的挨打,前前後後就造成了這遍體鱗傷的樣子……
動用私刑?!
她害死了衛大人和衛夫人的兒子寒歌,即使衛大人此前心係衛夫人,無暇顧及如何處置她,但這府裏的人怕是恨極她,不斷施暴虐待,屢次毒打泄憤,因而造成了她這一身的傷患。
“這是……”衛大人聽說她死了,才步入這柴房之中。“她是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