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話 不倫
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剛剛,鍾離延承認了?
他並沒有發現我的異樣,而是接著說,“看來瑾說的果然沒錯,蕭夫人是一個極難對付的人。”
這個評價……我不禁輕笑,這話究竟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其中的意思肯定不單純。
“蕭夫人說的沒錯,裏翀是我找去殺蓮生的。”鍾離延坦然承認了他雇凶殺人的事實,對此竟然沒有半分的內疚。
他要保護鍾離暢,保護他不被任何人威脅。
而當時唯一能威脅到鍾離暢的人,就是蓮生和我們。
事情發生以後,不管是當時目擊了案件經過的蓮生,還是鍾離延,一直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就算鍾離延想要找蓮生確認什麽,他也不方便在眾人麵前這麽去做。當時看到蓮生,鍾離延就已經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蓮生是專門負責照顧鍾離暢的人,她居然成了第一個發現鍾離南遭遇襲擊的人,即使當時鍾離延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和蓮生說些什麽,也不由得懷疑,事情發生的時候,鍾離暢就在這裏。當天緊接著發生了一件事,更加在鍾離延的預料之外,那就是我搶在鍾離延之前,帶走了蓮生,鍾離延卻不得不留在當場,那個時候,他心裏到底有多麽的慌,隻有他自己知道。還要裝作鎮定,去應對當時的情況,他很擔心蓮生會在他沒有任何囑咐的前提下,將他猜想到的事情告訴我們,坐實了鍾離暢襲擊鍾離南的事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鍾離南醒了以後,通過某些暗示達成協議,鍾離南對我們掩飾了襲擊他的人就是鍾離暢的事實。
另一方麵,鍾離延急著除掉蓮生,他隻能找到裏翀……
“事情,就和蕭夫人推測的一樣。恰如蕭夫人所說,是我讓裏翀去解決掉蓮生的,我不知道在蕭夫人將蓮生帶走之後,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麽。可我不能冒險,如果蓮生告訴你,她看到是暢襲擊了兄長,你們一定會懷疑他……”鍾離延說著,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直到我們再也聽不見了。
說到一般的話,就那麽停下了,未免顯得有些太突兀了。
“你不是擔心我們直到襲擊鍾離南的人就是鍾離暢,你是擔心,我們懷疑鍾離暢為什麽要襲擊鍾離南,對嗎?”我接著他說不下去的話,直接挑明了他心裏的忌憚。
鍾離延慌忙避開了我的眼神,我的直視讓他感到難堪,他試圖找些其他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可最終都無濟於事。
“我們聽說了一個傳聞,是關於鍾離南和你第一位夫人晉氏的。”我這人,向來也不是什麽好人,往大了說是還天地以公道,但是這中扒人傷疤的事情還真沒少幹。一開始還會有些覺得不忍,可是慢慢的,那麽不忍就慢慢淡化了。有些人回避過去留下的傷疤,任憑舊傷在看不見的地方發炎爛掉,生出驅蟲惡臭無比,他們隻想著該如何遮擋那醜陋的一麵,卻根本沒幾個人選擇直麵傷口,選擇將傷口扒開治愈。多少也是我出於私心的自我安慰,這些年接觸過的,並非每一個凶手都是罪大惡極的,那些令人感慨扼腕的經曆,造成了後來性格的扭曲,使他們從受害人變成凶手,我也不敢說我可以真的做到客觀理智,還是會有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在,隻能靠自己一點點紓解罷了。
提起鍾離南和晉氏,鍾離延似乎渾身都不自在,特別拘束,特別壓抑,我見他幾次抬手去摸自己的鼻尖,又有拉扯衣領的動作,看來我說中了他的心事。
“鍾離南和晉氏……”
“都是下人的傳言罷了,蕭夫人……”鍾離延皺著眉頭,他舉足難安的樣子看在我們眼裏,形成了與之前極其鮮明的對比,再不是那個處處穩如泰山的鍾離大人了。
我好像,抓住了他的死穴。“……果然,晉氏是你殺的。”
一句話,讓鍾離延愣在了當場。
毓兒茫然的轉過身來,驚愕的看著我,對於我剛才所說的事情,他深感意外,並不亞於鍾離延。我知道毓兒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問我了,可他知道,鍾離延就在一旁,現在不是問我問題最好的機會,隻能將那些好奇強忍了下去。
“蕭夫人,你……”鍾離延口幹舌燥,他的目光不時落在房中可能存放著水的地方,這些無意間暴露的小動作,都在證實著他內心裏最真實的答案。
“其實,鍾離南和晉氏未必有染,晉氏作為當家主母,過門不久,自然要向鍾離家的其他人表現出友好的態度。鍾離南生而雙腿有疾,使他的性格與常人不同,十分的冷淡,他回避任何人的親近,所以不太可能會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喜歡上一個女人。再加上這個女人的身份是你的嫡妻,鍾離南更是小心,唯恐給自己惹來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他對晉氏,更不可能在短短幾個月內就生出要違逆你背叛鍾離家的感情。”我說。
當年那件事的大概脈絡我已經弄得差不多清楚了。
晉氏剛過門,就算她再如何,也不必急著這麽短的幾個月內,就迫不及待的背著自己新婚的丈夫和自己名義上的大伯子有什麽不倫的關係吧。所以這兩個人發生不倫的幾率,我認為在百分之五以下,接近不可能。
隻是,就算他們倆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可晉氏作為鍾離家的新主母,不管她拉攏鍾離家其他人的目的是什麽,她有一點點失誤的是,太急於想要證明自己是一個合格的主母了。否則,也不會那麽快的就落人話柄,讓鍾離家的家奴婢人發現她和鍾離南往來密切。鍾離南不像其他人一樣,對於主母的示好就適用,需要晉氏著實花費一番功夫去討好親近。這些看在下人眼裏,就變得不堪了……
鍾離延繼承基業,要承擔的責任很多,他經常不在家,一走就是好多天。回來又聽到下人對於新婚妻子和自己那位庶兄的議論紛紛,多幾次,也難免生出疑心,懷疑他們二人是否背著他真的發生了什麽。
這些事情當然不能張揚,鍾離延越是想弄清楚二人之間是不是真的清白,就越容易陷入自己的矛盾之中,懷疑他們二人趁他出門早已經私下裏十分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