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第三百七十七話 豈伯的姐姐
父母在,不遠行。
“這位夫人……”
她拉著我,目光閃爍,似乎中間還曾經悄悄留意了一下她丈夫的反應,我見她丈夫卻也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心裏猜測她大概是有事情想要問我。
“你說吧。”我猜測她是想問關於她父親的事情。
“我爹.……”她一出口,正應了我的推測,“我爹他真的傷了豈伯嗎?”
“這.……”我頗有些為難,這該如何回答她呢。
“這位夫人……”她的丈夫此時開口。
“我家夫君姓蕭,二位可稱我為蕭夫人。”我說。
“蕭夫人,”他丈夫應說,“我的丈人隻有我妻子蕙娘這麽一個女兒,他們父女相依為命數載,直至我妻子隨我到了管地才分開。你若知曉什麽,不妨直說,也好幫助我妻子了卻她的遺憾。”
“是啊,蕭夫人。”蕙娘轉過頭來就緊緊拉扯著我不放,“我聽說,豈伯受傷的時候,你也在旁的,那.……”
“豈伯確實受傷了,隻是,現在不能確定,傷了豈伯的人就是你父親。”我直言心裏的疑惑,“目前,也隻有豈伯一人說是見過你父親,所以.……”
我並不完全相信豈伯的話,這個人的話疑點太多,不禁故意隱瞞,還試圖給假口供誘導我們去判斷。隻是聽蕙娘夫婦所言,蕙娘既是五叔唯一的女兒,他們父女的感情如此之好,蕙娘的女兒被擄走要挾,也能理解五叔的焦急之情,似乎整個過程中,隻有五叔作為家裏的孩子被擄走要挾這般處境,反應是對的。豈伯也同樣被擄走了他的小女兒,但是豈伯卻故意壓抑隱瞞,很明顯他的動機並不單純。
一個連自己骨肉都可以忽視的人,我不會蠢到相信他是個毫無功利心的人。
“什麽!”蕙娘的臉色變了。
“蕭夫人,你這話……難道是懷疑豈伯嗎?”蕙娘的丈夫立刻問道。
“老實說,其實在我知道五叔和豈伯同樣是被擄走孩子的家長以後,我就能理解五叔的心情,像我方才所說的,我也是我兒子的母親,平日裏我也可以很冷靜,可但凡我兒子出了些許狀況,我可能比五叔還抓狂.……”這是所有疼愛親人的人無法避免的,莫說是親人了,哪怕隻是自己身邊的朋友,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定的情況下,找到那個可能害了他們的人拚命,都是可以想見的。“所以五叔那時候的舉動,我可以理解。但和五叔一樣,豈伯家也同樣丟失了一個孩子,可豈伯卻格外冷靜,反倒是讓我……我不想懷疑誰,也知道村子裏的人關係都很好,在有確鑿證據證明到底誰做了什麽之前,我是不想引起大家不滿的。畢竟,我們隻是過路,不好挑起是非……隻是,豈伯和五叔,素來關係如何?不知蕙娘你可……”
“豈伯?豈伯和我爹,關係一向不錯的。”從蕙娘的反應上來看,她並不相信豈伯會做出傷害她父親的事情。“自我幼時有了記憶以來,豈伯便如我的親伯伯一般。他比我爹還要年長一些,可是他的身體比我爹還要好,甚至看上去,比我爹還要年輕……我爹太可憐了,自我娘死後,我爹再無他念,一心一意照料我長大,既盡到了父親的責任,也連同母親的責任一並擔負了。落得了一身的病,所以.……所以才會,衰老得那樣快吧。”
難怪,我見到豈伯的時候,也覺得豈伯十分年輕。
“我還有件事,一直不明白。這.……村子裏有三叔伯,你的父親又被稱為五叔,可是論著什麽排的?為何豈伯卻稱‘豈伯’,與三叔伯和五叔不同呢?”我總覺得,他們村子裏排輩分有自己的一些特殊情況,尤其見到豈伯也和三叔伯、五叔一般,是村子裏特別德高望重的大家長一樣,我就更在意這件事了。
“我倒是聽說過這件事,當年我來向蕙娘提親時,豈伯與我丈人同座,我便好奇,後來是我丈人告訴我。豈伯原本並非村中人,這村子裏的人,都是幾代人代代相傳的,豈伯的姐姐嫁到了村子裏來,豈伯也就隨著他姐姐一起來了,留在了村子裏。再後來,村子裏每逢有事發生,豈伯總是帶人衝在前麵,還曾經為了抵抗一頭衝進村子裏的猛虎而負傷,因此深得村民們的敬仰,所以慢慢的,他們也就.……”蕙娘的丈夫也曾有過同樣的疑惑,故而當我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才很快就回答了上來。
豈伯的姐姐?“那,豈伯的姐姐是誰?現在也還住在村子裏嗎?”
我覺得這件事裏還有隱瞞。
可當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他們夫婦二人的表情頓時……有些為難。
“是不是我問得太唐突了.……”我這時才察覺到,或許剛剛我的問題有些多了,太過於急切想要找到答案,於是忽略了他們的感受,因而引起他們的警覺了?
“不……”蕙娘的丈夫解釋說,“隻是.……豈伯的姐姐,多年前因為一場大火.……”
又是大火?怎麽會這麽巧?“這.……這怎麽回事?村中.……”
“蕭夫人,你可知曉子循家?”蕙娘卻突然提起。
子循家,我當然知道。“聽說了些,隻是,子循家的事情好像儼然成為了一種禁忌,我們路過調查,還曾在子循家發現了一些人骨。”
“人骨?!”蕙娘的臉色又蒼白了三分。
“可是豈伯的姐姐,和子循家有什麽樣的關係呢?”我生怕她轉移了話題,因而會使我錯過解開這個線索的關鍵。
“豈伯的姐姐,就是子循的娘親啊。當年已然葬身火海的那位……”蕙娘的丈夫,揭開了謎底。
什麽?!
似乎一切不符合邏輯發展的事情,都莫名其妙的串聯在了一起。
豈伯的小女兒被擄走,他神色淡定不慌不忙。可他和子循家竟還有這樣的聯係,按照常理來說,他看到與幼茹相像的我,不是應該比五叔更加激動的嗎?
可為什麽.……他從頭到尾,卻沒有絲毫反應呢?
肯定有問題,這下不用我的直覺去懷疑,都足以說明,豈伯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了。
“蕭夫人,人骨之事,你可否與我再多說一些?”蕙娘急切地拉住我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