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翻山越嶺
清晨,兩人撲滅了柴火,開始往東南方向走去,按照這個方向,一定可以到達嶽立,兩人手牽著手,翻過了山,發現空氣越來越寒冷,月傲晴連說話都止不住的哆嗦。
龍冷烈不得已,隻好不斷的往她體內輸送著內力,走了兩天兩夜以後,依舊是荒無人煙的大山,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月傲晴已經凍的手腳僵硬,連說話都困難。
龍冷烈有些後悔,這樣帶著她亂闖,他們對南軒的地圖不熟悉,僅憑嶽立的一個方向,就冒失的往東南走,這樣,很可能會凍死在半路。
“龍冷烈,我不行了,你還是先走吧,我這樣,會拖累你的……”月傲晴歪倒在地上,搓著凍的通紅的雙手,口中嗬出白色的霧氣。
“傲晴,你聽我說,我們翻過這座山,就可以看見人家了,快起來……”龍冷烈使勁的拉著月傲晴,這個時候,千萬不能休息,否則就再也提不起那口氣,往前趕路了。
“我不,我好冷,龍冷烈,求求你了,你自己走吧!”月傲晴蜷縮成一團,將手從龍冷烈手中抽出。
龍冷烈無奈,蹲下身子,將自己單薄的外衫套在她身上,呼嘯的風雪將他的雙手凍的通紅,他似乎沒有感覺般,將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月傲晴體內。
月傲晴抽泣著,“龍冷烈,你這樣,我們都會死的……”
龍冷烈支撐著身體站起身來,卯足了力氣,一把拉起她,“那麽就一起死吧!”
月傲晴被他拖拽著往前走,看著他消瘦的脊背,眸中一片黯然,他們已經在這裏走了將近一個月了,從最開始的興奮到後來的無助,再到希望下一個山頭遇見人家,最後到現在的絕望,多日來食用沒有任何味道的幹肉,有時候連水都喝不上一口,她實在,沒有力氣了。
踉蹌著被龍冷烈牽著走,月傲晴有種想要昏厥的願望,她的腳步如灌了鉛般再也抬不起來,腳下絆著了一根枯枝,月傲晴一個趔蹶摔倒在地,她的手心磨出了血泡,腳下更是毫無知覺,仿佛那已經不是她的腳了。
龍冷烈扶起她,她搖頭,“你走吧,龍冷烈,我知道要你放棄我獨自逃生,是一個恥辱,但是我真的走不動了,你放過我吧……”
龍冷烈蹙眉,握住她的柔夷,輕輕的嗬氣,低聲道,“你不願走,我就背你,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翻過這座大山。”
月傲晴苦笑,素手覆上龍冷烈的俊臉,“帶著我,我們一定逃不出去的,你一個人走,可以用輕功,你的內力還可以支持很久,烈,你走吧,不要再管我……”
“別說傻話,你休息一下,等下我背著你。”龍冷烈垂首,僵硬的大掌握住她小巧的腳裸,脫掉她的鞋襪,見原本白皙的腳已經起了很多血泡,有些血泡破了,粘在襪子上,很難再扯下來。
龍冷烈眉頭皺的老緊,抬頭親吻了月傲晴的臉頰一下,低聲道,“傲晴,你受苦了……”
月傲晴搖頭,“烈,你走吧,帶著我的信仰活下去,如果下一個山頭真的能看見人家,你再回來救我,如果看不到,你就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走,忘記我……”
“月傲晴,別傻了,我先背著你走,下一個山頭,一定會有人家!”龍冷烈幫月傲晴穿好鞋襪,彎腰背起她。
“龍冷烈,你答應我,如果翻過這座山,還是沒有人家,你就不要管我了。”月傲晴哭泣出聲,她感覺到了龍冷烈的身體不再似以前那麽溫暖,最近的生活,已經拖垮了他,他瘦了好多。
“傲晴,別哭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下你,我們之間,已經錯過了太多,能夠死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龍冷烈喘著粗氣,漸漸的感覺力不從心。
他咬著牙,一步步的走著,荒蕪的大山,永遠都是一種顏色,他幾乎都懷疑自己成了色盲,這座山,一翻就是三天,三天來,兩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沒有食物和水,月傲晴陷入昏厥狀態,龍冷烈割破自己的手指,喂月傲晴喝血,月傲晴醒了,他卻昏迷了。已經好多天他們沒有看見水源了,沒有水源的地方,也不會有生物,龍冷烈將存餘的幹糧全部留在那裏給月傲晴,月傲晴當然什麽也不知道。但是龍冷烈,已經有半個月沒有沾過一點食物了,最多隻是喝點枯葉包來的水,現在卻連水都沒有了,他的身體,已經徹底的拖垮了。
月傲晴醒來,感覺到唇間有濃濃的血腥味,然後看見了昏倒在旁邊的龍冷烈,她哭泣著搖晃著龍冷烈,眼淚滴在他幹裂的薄唇上,龍冷烈幽幽醒來。
他咂舌,嚐到了眼淚的鹹澀滋味,艱難的起身,吻去月傲晴臉頰上的淚水,他低喃,“傲晴,不要哭了,保存體力,我們還要翻過這座山。”
月傲晴無聲的抽泣,他的聲音,綿軟無力的如從地獄中飄來,她知道,他可能比她還先倒下,將他抱的更緊,嗚咽著,“烈,求求你不要先倒下,我不要看著你死,不要……”
龍冷烈嘴角牽出一個苦澀的微笑,瘦骨嶙峋的手掌撫摸上她的臉頰,輕喃道,“放心吧,我不會死,我舍不得你當寡婦……”
月傲晴站起身來,費力的拉起龍冷烈,擦幹眼淚,“我們走,我們一定要翻過這座大山!”
龍冷烈虛弱的一笑,兩個人相互攙扶,一步一個血印的往前走,兩人的腳,都磨破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針尖上。
遠處,浩渺無邊,灰蒙蒙的山和天空結成一條線,月傲晴喘息,氣流好像清新一些了,不再是死寂沉沉,他們,看見希望了,隻要再堅持一天,一天就能翻過大山。
龍冷烈已經瘦的不像樣,但是五官依舊美的無話可說,他本身的氣質,本就貴氣的渾然天成,這一刻,雖然落魄,卻憑添了一分驚悸的美感。
“傲晴,我們到了,終於翻過來了……”龍冷烈喘息,聲音嘶啞無力。
月傲晴尖叫著,奔跑起來,到了,真的到了,他們翻過那座沒有食物沒有水源的死山了,她瘋狂的奔跑著,衝向山下的拐角。
倏然,她彎腰大哭起來,對著身後的龍冷烈絕望的大喊,“是雪山,雪山……”
“還是沒有人家,什麽都沒有……”月傲晴哭倒在地,極盡悲傷,難道是天要亡他們?
龍冷烈走過之後,看著皚皚的雪山,麵露失望之色,恐怕,他們注定葬身於此了。
他扶起月傲晴,讓她靠在一塊巨石上麵,大概是眸子深邃,顯得目光炯炯有神,他輕聲道,“傲晴,你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月傲晴無力的點頭,隨意的抓了把幹淨的白雪,放在嘴裏麵咀嚼,龍冷烈放心的往雪山走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傲晴幾乎睡著,耳邊傳來龍冷烈興奮的聲音,“傲晴,傲晴你快看!”
月傲晴睜開眼睛,是一隻死去多時的兔子,身上有幹涸很久的血跡,有吃的了,她動了動身子,“你哪來的?”
“在雪地裏撿的,埋在大雪下麵,被我發現了!”龍冷烈一把扔掉兔子,揉搓著雙手。
“你幹嗎扔了,生火烤兔肉啊……”月傲晴幾乎是爬著,移動到兔子身邊。
“傲晴,這裏沒有柴火,你想吃生肉嗎?再說,你看兔子身上的傷,是箭傷,也就是說,有人來這裏打獵,附近一定有人家,我們找找去吧……”龍冷烈微笑著道。
“箭傷……”月傲晴抿了抿唇,餓的已經沒有知覺了。
龍冷烈拽起她,“走吧,我們去找找,一定會有獵戶的……”
月傲晴邊走邊回頭看著那隻已經死去多時的兔子,應該帶上的,萬一找不到人家,還可以茹毛飲血充充饑。
月傲晴看著龍冷烈幹裂的嘴唇,擔憂道,“烈,你吃點雪吧……”
“不用。”龍冷烈微笑著拒絕。
這個時候,還顧及他的身份地位,月傲晴冷哼,曾經她找到過樹根,可是他死也不吃,這種男人,該說他優雅好呢,還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好?
他們在雪山,深一腳,淺一腳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一個矮小的房子,不錯,是房子,木頭所造,雖然破舊,但是一看前麵的庭院就是有人打理。
“傲晴,你看到了,我們有救了……”龍冷烈拉著月傲晴的手跑了起來,他們沒有敲門,就直接衝進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