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對不起,把你氣哭了
一開口就賣慘,絕口不提昨天的事?這位白太妃的段位,比白真真衛珺之流,強了不止一點半點呐。
葉雨瀟抿了一口茶,把茶盞朝茶幾上一擱,道:“白小姐的命這麽硬?從小克父克母?這命數可不怎麽樣,太妃要當心哪。”
???
白太妃手一抖,差點沒把滾燙的茶水淋到白真真的頭上去。
她還指望用白真真可憐的身世打動葉雨瀟,讓她大事化小,放白真真一馬的。怎麽葉雨瀟一開口,就把白真真說成命硬了??
這個京城女霸王的嘴皮功夫,什麽時候變得跟她的馬鞭一樣厲害了?
白真真又氣又急,扯著白太妃的袖子,聲音裏帶上了哭腔:“姑母,您看她!”
哎喲,真不好意思,她把惡人都給氣哭了。葉雨瀟閑閑地拈了塊點心,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錯。
白太妃覺得她剛治好的頭疼症又要犯了,太陽穴一漲一漲地疼。
葉雨瀟的這一句命硬,要讓她怎麽接話!
白太妃揉了半晌太陽穴,總算重新組織好了語言,開口道:“是,真真也許是命硬,但這也不是她情願的——”
“太妃說得有理。”葉雨瀟恰到好處地截斷了白太妃的話,“命數自有天定,非是人力可以化解。”
白太妃聽見她這話,終於看到了希望,連連點頭。
但還沒等她高興完,葉雨瀟又開口了:“既然白小姐的身世如此可憐,昨日她誣陷我的事,我就不深究了,罰她把《傷寒雜病論》抄十遍就行了。”
罰她把《傷寒雜病論》抄十遍,這還叫不深究?!
要知道白真真現在遍體鱗傷,連坐穩都困難!
白太妃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姑母!”白真真這次真的想哭了。
“好好抄,認真抄,不許讓別人代勞,我會核對筆跡的喲。”葉雨瀟指著她,隔空虛點了一點,揚長而去,根本沒給白太妃反應的機會。
“姑母,您這是為了還葉雨瀟的人情嗎?”白真真想著那十遍《傷寒雜病論》,伏在白太妃的膝蓋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還什麽人情,她隻是沒料到葉雨瀟這麽厲害,一時沒反應過來!白太妃也氣得慌,啪地一聲把茶盞砸到了地上:“都怪你魯莽,去招惹葉雨瀟,卻又鬥不過她,害得我也跟著受氣。”
白真真被茶盞碎裂的聲音嚇了一跳,忍著傷痛站起身來,道:“姑母,都是我不好,我這就去抄《傷寒雜病論》。”
到底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女孩兒,又跟她一樣姓白,白太妃的心又軟了:“你表哥厭惡她,她再嘚瑟也沒用,你急什麽?你就安安靜靜地等著她被休不好嗎?”
白太妃話中的暗示已經再明顯不過,白真真心頭一喜:“姑母,我都聽您的。”
白太妃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白真真回到她的碧蘿館,早有丫鬟聽說了消息,在案頭備好了筆墨紙硯和《傷寒雜病論》。
白真真氣不打一處來,將案上的東西全掃落在地,恨道:“讓我就這樣服軟,我真是不甘心!”
平時伺候她的紅梅傷情嚴重,還在後罩房躺著養傷。另一個二等丫鬟綠蠟正愁沒有機會上位,聞言大著膽子邁過了內室的門檻,給白真真出主意:“小姐,您不方便出頭,那不是還有衛小姐麽?”
衛珺?性子衝動又沒頭腦,的確是把好槍,怎麽把她給忘了?白真真身心舒暢,露出了笑臉:“去請衛小姐來。還有,正好紅梅這幾天不在,你就留在我身邊伺候吧。”
綠蠟心願達成,喜上眉梢,脆聲應著去了。
且說葉雨瀟從福禧堂回到霄雲院,小纂勸她睡個回籠覺,但她已睡意全無,一頭又紮進了藥材庫。
如此一天一宿後,她洗了把冷水臉,叫來了小纂:“齊王的飲食,是由白太妃親自掌管的?”
小纂回答道:“原本是這樣,但前不久白太妃讓白真真學管家,把打理廚房的活兒交給她了。”
白真真管著廚房呢?那這事兒好辦了。她這幾天要忙著抄《傷寒雜病論》呢,肯定沒功夫盯著廚房。葉雨瀟曲起手指,敲了敲她新訂做的銅試管:“我想要齊王每天的食譜,能辦到嗎?”
這種事,不是小菜一碟嗎?小纂當即出門,不到一刻鍾,就為她帶來了齊王過去三個月和未來一個月的食譜。
這是超額完成任務啊,有個不講規矩的丫鬟真好。葉雨瀟大大地表揚了小纂一番,翻起了歐陽晟的食譜。
食譜翻完,葉雨瀟有了主意,問小纂道:“我想把齊王近幾日的食譜,減去兩道菜,你可有辦法?”
加菜也許有難度,但減菜太簡單了,小纂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包在奴婢身上了。”
小纂早帶葉雨瀟暗中探訪過廚房,但她此次的辦事力度,依舊遠超葉雨瀟的想象。她不僅買通采辦,按照葉雨瀟的要求,停止某些菜品的供貨,而且每天都把歐陽晟當日的菜品偷來一份,以供葉雨瀟查驗。
有了她這個得力助手,的食療計葉雨瀟劃進行得異常順利。
這天,小纂再次為葉雨瀟偷來了歐陽晟的飲食,葉雨瀟用她自製的一套蒸餾設備和銅試管一一查驗。
忽然,小丫鬟匆匆進來稟報:“王妃,不好了,衛小姐帶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