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各有打算
“那就好,那就好。”小纂連聲慶幸了幾句,才想起來問,“夫人,您養這蟲子作甚?”
“噓!”葉雨瀟豎起了食指,“這是秘密,勿要外傳。”
小纂一下子緊張起來:“那西瓜您自己吃著,奴婢給您守門去。”
小纂說完,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這是在自己家呢,有必要這麽緊張?多給她喂幾片西瓜不好麽?葉雨瀟無奈地聳聳肩,繼續看無名醫書。醫書上說,蓮花白能解很多種奇奇怪怪的毒,若想知道某種毒它能不能解,隻需將竹筒帶到病患身邊,若蓮花白在竹筒內躁動不安,便是能解了。
但是,在沒有作出判斷之前,千萬不要輕易將竹筒打開,萬一病患所中之毒,不在蓮花白的能力範圍內,它們將成為病患的催命符。
明白了,先判斷,再開竹筒。葉雨瀟用心記下,又把蓮花白解毒過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項背了下來,方才合上書,洗漱一番,上床補眠。
等她一覺睡醒,已是隔天。她神清氣爽地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窗外尚未亮透的天,對一旁拿著毛巾,準備伺候她洗漱的小纂道:“我竟睡了這麽久,把昨天的晚飯都錯過了。”
“您是不是餓了?廚房已經把早膳備好了,等您洗漱完就端來。”小纂遞過毛巾,道,“戴姑娘昨晚回來,問起了您,不過那時您睡了,她就沒進來。”
“她一定已經起床了,請她過來一起用早膳。”葉雨瀟吩咐道。
小纂應了,交代小丫鬟去跑腿。
葉雨瀟洗過臉,坐到妝台邊,由丫鬟們伺候著梳頭發。
小纂跟過去,道:“夫人,懷遠驛那邊使人來回話了,烏劼國的左山公約您今日未時,懷遠驛相見。”
讓她去懷遠驛?就不能約個別的地方?這大天白日的,她跑到懷遠驛去,會不會引人遐想?萬一大家以為她愛慕呼延牧,會不會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嗬,呼延牧就是這樣打算的,所以才故意把見麵的地點約在懷遠驛吧。
不過,她是在意他人目光的人麽?葉雨瀟“切”了一聲,吩咐小纂準備下午出門的行頭去了。
用早膳的時候,戴佩蘭得知葉雨瀟下午要去懷遠驛,關切問道:“妹妹,要不要我陪你一道去?”
“不必了。”葉雨瀟搖頭,“一點小事,別耽誤了你上課。”
戴佩蘭本想說耽誤不了,但轉念一想,她就算跟去,也幫不了什麽忙,便沒再堅持。
下午時分,葉雨瀟穿戴整齊,乘車朝懷遠驛去。
車行半道,忽然停了下來,一侍衛靠近車窗邊,稟道:“夫人,薛小姐命人攔車,說是想請您喝杯茶。”
“薛靜妤?”葉雨瀟問道。
“正是。”侍衛答道。
她就知道是薛靜妤,若是薛芳苓要見她,直接去寧惠夫人府便是,犯不著攔車。
不過,現在的薛靜妤,與她幾乎已無交集,為何要攔車見她?葉雨瀟本不願搭理,但想想這個微妙的時間點,猶豫片刻,還是下了車。
馬車旁便是一家茶樓,生意冷清,大堂裏除了掌櫃的和跑堂,連個客人都沒有。
薛靜妤倒是會挑地方,葉雨瀟想著,跟引路的丫鬟上了二樓。
二樓雅座裏,薛靜妤娉娉婷婷地站在一扇屏風前,手裏拿著一把團扇,半遮著臉,端得是一副嫻靜文雅的大家閨秀模樣。
原來她的戾氣可以說收就收,著實演技了得。葉雨瀟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自己挑地方坐了:“薛小姐找我何事?趕緊說,我趕時間。”
薛靜妤命人將門關了,再親手給葉雨瀟倒了一盞茶,表現得格外客氣:“我聽說,烏劼國的左山公,有意求娶寧惠夫人?”
葉雨瀟把茶朝外一推:“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
薛靜妤見她表現得如此嫌棄,也不生氣,兀自在她對麵坐了:“我就問寧惠夫人一句話:你願意嫁給左山公?”
“我願意還是不願意,與你何幹?”葉雨瀟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有話直說,再繞圈子,我抬腳就走。”
“我沒跟你繞圈子。”薛靜妤端起茶盞,吹了吹浮沫,“既然寧惠夫人不願意嫁,何不成全我?”
“喲?”葉雨瀟笑了,“想得倒美。”
薛靜妤還要再說,葉雨瀟卻是已經站起身,準備朝外走了。她趕緊放下茶盞,站了起來:“這是各得所願,兩全其美的事,寧惠夫人為何不願意?你是擔心沒有桃代李僵的法子?這個你放心,隻要你點頭,我自有妙計。”
“你既然有妙計,盡管使去,何必非要我點頭?我又不是呼延牧的什麽人。”葉雨瀟說完,大步去了門邊。
“呼延牧看重你的家世,才非你莫娶,隻要你認我做幹妹妹,這事兒便有轉機——”薛靜妤追在葉雨瀟後麵,急速說著。
但葉雨瀟根本就懶得聽,把門一拉,走了。
待得重新上了車,葉雨瀟朝竹墊上一靠,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居然想做我的幹妹妹,虧她怎麽開得了口。”
“薛小姐想做您的幹妹妹?”小纂萬般詫異。
“她打的好算盤,想拿我當跳板,嫁給呼延牧呢。”葉雨瀟自己動手,倒了一盞茶。剛才薛靜妤的茶她可不敢喝,誰知道裏麵有沒有下毒。
小纂不知葉雨瀟的蠱蟲計劃,道:“若她真能嫁給呼延牧,您倒是無憂了。”
“她愛嫁誰嫁誰,我管不著,但想打我的主意,沒門。”葉雨瀟把手一揮,中止了這個話題。
茶樓雅座,薛靜妤站在窗邊,望著葉雨瀟的馬車遠去,一派嫻雅的臉上,漸漸浮上了陰霾。
她的丫鬟夏荷過來,跟著看了幾眼,勸道:“小姐,既然寧惠夫人不肯幫您,那咱們算了吧。”
算了?如此一門好親,怎能就這麽算了?她自從辦了濟世堂,就多災多難,先是嫁給歐陽晟的事泡了湯,後來名聲也壞了,連登門提親的人都沒有了。如果不趁此機會嫁到烏劼國去,她還能有什麽出路?
薛靜妤想著,攥緊了手裏的帕子:“懷遠驛那邊,有沒有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