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自證清白
葉雨瀟又問:“你請這些大夫來的時候,是當天臨時去請的,還是頭一天預約的?”
“當然是頭一天預約的,有的還得提前兩三天預約呢。”獨老四道,“如果是當天臨時去請,他們不一定有空。”
“那你預約了這些大夫的事,除了你自己,還有誰知道?”葉雨瀟繼續問。
“我一個人住,連個仆從都沒有,除了我自己,還能有誰知道?”獨老四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問,滿臉茫然。
“你再仔細地想一想。”葉雨瀟道,“比如那幾天,有沒有人向你打聽過此事。”
獨老四仔細地想了一會兒,忽然把腦袋一拍:“菜頭張!如果說有誰跟我打聽過,那就一定是菜頭張了。”
“菜頭張是誰?”葉雨瀟忙問。
獨老四道:“我因為這個病,平時不出門的,我每天吃的菜,都是一個菜農挑著擔子到門口來賣給我。這個菜農姓張,所以我管他叫菜頭張。他給我送菜有一兩年了,跟我熟得很,總是趁著賣菜的功夫,跟我拉拉家常。他的確總跟我打聽大夫治病的事,但他跟我算是老熟人了,關心我的病很正常吧?王妃,您為什麽要問這個?莫非我被人打殺,跟菜頭張有關?”
葉雨瀟道:“的確很有可能有關係。我現在就叫畫師進來,你把菜頭張的長相告訴畫師,讓他畫下來,我再命人拿著畫像,找菜頭張去。”
獨老四一聽他被人打殺是跟菜頭張有關係,登時急了:“不用畫像,那菜頭張的左臉上有個瘤子,足有半個拳頭大,他這會兒應該就在城西的菜市上賣菜,你們一去就能找到他了。”
原來菜頭張還是瘤子張?歐陽晟馬上委托章誠軒帶人去了城西的菜市,果然很快就找到了臉上有瘤子的菜頭張,將他帶到了潁川王府。
歐陽晟把菜頭張帶到臨時病房,還沒等他開口問,獨老四就指著菜頭張叫道:“就是他,就是他找我打聽過大夫的事!”
他喊叫著,又質問菜頭張:“我跟你有什麽怨什麽仇,我照顧了你一兩年的生意,你卻要喊人來殺我?”
菜頭張滿臉的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喊人去殺你了?我要有這本事,至於天天起早貪黑地挑著擔子來賣菜?”
獨老四還要再說,葉雨瀟製止了他,問菜頭張道:“是誰讓你打聽獨老四請大夫治病的事的?”
菜頭張道:“沒人讓我打聽,是我自己關心獨老爺的病,所以每天來給他送菜的時候,就隨口問了幾句。”
“哦?”葉雨瀟問道,“你家住在哪兒?”
菜頭張明顯地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回答了她:“就住在城郊。”
葉雨瀟道:“那你現在就帶著我們王爺去你家。”
她說完,轉頭對歐陽晟道:“阿晟,你帶著人,去他們家好好地搜一搜。如果是有人授意他這麽做的,多半會有銀錢交易,所以,隻要在他家搜出跟他的收入水平不相符的銀子來,那他剛才就肯定在說謊。”
歐陽晟應著聲,馬上就要帶菜頭張走。
菜頭張馬上就慌了:“別別別,別搜。不,不,不能搜。”
“為什麽不能搜?莫非你家裏真的藏著大筆的銀子?”葉雨瀟挑了挑眉頭。
菜頭張猶豫了一下,問道:“是不是隻要我說實話,你們就不會搜我家?”
“是。”葉雨瀟很肯定地回答了他。如果他老實交代,到時候去搜他家的人就不是他們,而是官差了。
菜頭張像是鬆了口氣,道:“那行,隻要你們不搜我家,我全都告訴你們。的確是有人給了我一筆銀子,讓我向獨老爺打聽有哪些大夫要上他家治病,具體是什麽時間登門。我尋思著這打聽的不是什麽陰.私,就答應了,再說我也需要一筆銀子,去摘掉我臉上的瘤子,我因為這瘤子,一把年紀了還打著光棍呢,傳宗接代都耽誤了。王爺,王妃,我並沒有打聽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這不算犯法吧?”
“違法不違法的,本王說了不算。”歐陽晟道,“但如果你不趕緊交代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那就肯定要蹲大牢了。”
蹲大牢?菜頭張慌了:“我不知道那人是誰,我問過他,他不肯說呀。”
“那他長什麽樣,你還記得嗎?”歐陽晟問道。
“記得,記得。”菜頭張連連點頭。
歐陽晟便叫了畫師進來,對菜頭張道:“你現在把那人的相貌,原原本本地講給畫師聽。隻要能找到那個人,你多半就沒事了。”
這話的意思是,如果畫得不像,找不到那個人,他就有事?菜頭張越發慌了,趕緊跟畫師描述起那人的長相來。
畫像很快畫好了,那是個麵頰消瘦,眼睛細長,大概三十來歲的男人。歐陽晟和葉雨瀟拿著這畫像,去了廳裏,讓大家都辨認了一番,但沒有一個人見過他。
章誠軒道:“既然他們花了這麽大的功夫,布下了這麽大的局,此人多半是易過容的,即便去找,也多半找不到。”
歐陽晟道:“找不找得到這個人,那是官府的事了。我覺得,我們已經能夠自證清白了。”
他們現在不但有了獨老四這個人證,還多了菜頭張的口供,的確足夠了。章誠軒點點頭,率先站起身來。
歐陽晟命人抬上獨老四,帶上菜頭張和那副畫像,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見到斷腿的獨老四,吃了一驚:“這是……?”
葉雨瀟對他道:“大人,據夢溪村的村民所述,上個月的二十三、這個月的初五、十三這三天,懷仁醫館的慕興學和鍾飛翮,明澈醫館的鮑春蕾和鄧茹兮,分別去過夢溪村,給村民做了手術。但實際上,上個月的二十三這天,慕興學和鍾飛翮在獨老四家,給他治病;這個月的初五,鮑春蕾也在杜老四家出診;這個月的十三,鄧茹兮同樣在杜老四家。”
大理寺卿消化了一下她的話,問道:“王妃的意思是,既然慕興學、鍾飛翮、鮑春蕾和鄧茹兮當時不在夢溪村,那麽在夢溪村拿村民練手的人,就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