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沒希望了
李源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王桂芝的眼淚止不住，非要找李源要一個說法。
葉雨瀟小聲地對王桂芝道：“既然你相公已經找到了，綁你的人也弄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
王桂芝現在全副心思都在李源身上，聞言隻隨意點了點頭。
葉雨瀟帶著侍衛們，抬腿就走。
梁國棟見她突然離開，先是一愣，隨即卻意識到了一件事，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叫她：“潁川王妃，契紙留下！”
葉雨瀟當是沒聽見，根本不理他，別說停下腳步，連頭都不帶回的。
梁國棟見叫不住她，拔腿就追，但葉雨瀟帶著侍衛呢，他連她的邊兒都挨不著。
梁國棟沒辦法，隻好去叫李源：“你趕緊攔住她，把契紙要回來！”
李源看了看葉雨瀟的那些侍衛，就不想邁開腿：“梁大人，那張契紙對您有好處，您怕什麽？”
梁國棟急了：“你懂什麽，契紙在她手裏，她就能折騰出花樣來。”
一個女人，能折騰出什麽花樣？李源不以為然。
梁國棟瞧著他的表情，氣得想罵人：“就你這見識，還想中舉？就算中了舉當了官，不出三天就得被免職。”
這怎麽還跟他的見識有關聯了？李源很是莫名其妙。
眼見得葉雨瀟已經快走出巷子了，梁國棟隻好自己去追。他發揮了自己有史以來最大的潛力，提著袍子一路狂奔，總算在葉雨瀟剛剛走到巷子口的時候，把她給追上了。但就在這時候，一名小乞丐不知從哪兒鑽出來，一頭撞到了他的肚子上。
梁國棟疼得“哎呦”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哪來的小叫花，居然敢撞他！梁國棟正要發脾氣，那小乞丐卻早就一溜煙地跑不見了。
而等他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葉雨瀟早就登上馬車，走遠了。
完了，這下完了……梁國棟眼前一黑，再次跌倒在地。
李源一臉莫名其妙地跟到了巷子口，把梁國棟攙了起來：“梁大人，您到底在急什麽？那張契紙，正好證明您沒有強占人妻，潁川王妃把它拿去又能做什麽文章？”
他居然還沒想通這其中的關鍵！梁國棟氣道：“這跟你的妻子沒關係！是我跟你之間的事！”
他們之間的事？什麽事？李源更莫名其妙了：“梁大人，您有什麽話，明說不行嗎？”
梁國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還有什麽好說的，你等著倒大黴吧。”
倒大黴？怎麽可能？李源不相信。
梁國棟懶得再理他，捂著剛才被撞的肚子，佝僂著腰走了。
——
梁國棟沒猜錯，葉雨瀟揣著那張契紙，徑直進了宮，一狀告到了皇上麵前。她告狀的內容，也的的確確跟王桂芝沒有半分關係，而是直指梁國棟濫用職權，許以李源舉人功名。
梁國棟左右科舉，這性質，可跟強占人妻不一樣，皇上大為震怒，當即命人徹查。
消息傳到太子府，太子一下子跌坐到椅子上，連聲喃喃自語：“完了，完了，梁國棟這下沒救了……”
周鴻傑聞訊趕來，滿臉氣憤：“我以為梁大人隻是強占人妻的事兒，沒想到他的膽子竟這樣大，敢拿科考去跟李源做交易。皇上一直視科考為國之根本，他犯下這種事，一定會嚴懲，而且還會連累到殿下。”
太子恍惚的眼神落到周鴻傑的臉上，慢慢地聚焦：“薑階去明澈醫館的時候，你不是就找李源去了麽，怎麽那契紙卻跑到潁川王妃手裏去了？”
那自然是因為他有私心，想讓梁國棟栽個跟頭了。但他沒想到，梁國棟強占人妻，竟牽扯到了科舉，早知道如此，他就該趕在葉雨瀟前頭去找李源的，他現在也很後悔。周鴻傑不敢把真實原因告訴太子，隻能扯謊：“我去找了，但李源不在。”
為了讓太子相信他的話，他說完又趕緊補充了一句：“聽說潁川王妃不是從李源那裏得到契紙的，而是李源的妻子，也就是梁大人的那個‘外室’，帶著她在李源家裏找到的。”
女人惹出來的事？太子攥著拳頭，抵住了額頭：“是本王錯了，不該去招惹潁川王妃。”
葉雨瀟的確不好招惹，但太子這話是不是有點跑題？周鴻傑想了想，道：“殿下，咱們沒想去招惹潁川王妃呐，這不是為了找到小皇子麽？”
對，他是為了找到小皇子。隻要找到小皇子，殺了他，他就成了皇上唯一的兒子，到時候甭管葉雨瀟對他是什麽態度，他都注定能榮登大寶。換言之，既然他能靠自己的力量登上皇位，那還怕什麽葉雨瀟？太子馬上振奮了精神：“對，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小皇子。梁國棟的事，隨他去，本王明日就進宮，跟他劃清界限。”
周鴻傑很高興太子轉移了注意力，趕忙再接再厲：“殿下，梁大人雖然沒希望了，但他留下的那個線人還在，我聽說，長公主這兩天就會把她送到潁川王妃身邊去。隻要這線人得力，咱們找到小皇子是遲早的事。”
太子馬上道：“梁國棟被告的事，線人肯定也知道了，你去告訴她不用擔心，以後由你負責跟她接頭。”
能接手梁國棟的資源，自然是好事一樁，周鴻傑高高興興地領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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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國棟能左右科考的事，震驚了皇上，轟動了朝野，但於葉雨瀟而言，隻是進宮告了個狀，就沒她什麽事兒了。
等她從宮裏回到家時，發現領她去找王桂芝的那個小乞丐，就坐在潁川王府門前的台階上。守門的侍衛顯然知道他是誰，所以沒有趕他走。
葉雨瀟在小乞丐麵前停下了腳步：“你怎麽在這兒？”
小乞丐站了起來，仰頭看她：“王妃，您先前跟我說，人就算再苦再難，也要積極向上，努力爭取機會。”
“沒錯。”葉雨瀟道，“你去找到活兒了？”
“不，我不想當學徒，也不想去當跑堂店小二。”小乞丐說著，把胸脯一挺，“我想給王妃當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