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毒在哪裏
歐陽晟道：“那名宮女叫寶娟，就是皇上寢宮裏的人。她給你的水，的確是蒸餾水，也的確是找春曉要來的，但她在端給你之前，先朝水裏投了毒。她對此供認不韙，但卻拒不回答是誰指使她這樣做的。”
??她不說，葉雨瀟也能猜到是誰的手筆。現在皇上死了，誰獲益最大，誰的嫌疑就最大唄。指使她謀害皇上的人，除了太子還能有誰？也隻有太子會這麽心急了。
??可憐的邵陽，如果她知道自己中的毒，就是出自她父親之手，不知會怎麽想。
??葉雨瀟握住歐陽晟的手，小聲地道：“生在帝王家，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歐陽晟知道她指的是什麽，反握住了她的手：“皇上還沒醒，咱們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說得對。葉雨瀟定了定神，道：“是我把宮裏想得太簡單，也把太子想得太簡單了。從現在起，這宮裏的人，一律不可信了。”
??歐陽晟點頭道：“好在還有魏公公，讓他多受累吧。”
??魏公公是個妥當人，讓他監管皇上的飲食起居，必然是妥當的。葉雨瀟點點頭，起身查看皇上的吊針：“我給皇上用了藥，希望他能醒。但即便他能醒過來，還是得盡快查清毒源，不然他是沒有辦法康複的。”
??“太後已經在查了。”歐陽晟道，“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希望如此。他們這些人的性命，可全係在皇上的生死上呢。葉雨瀟默默地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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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一處不起眼的院落裏，寶娟被活活打死。直到她咽氣，也沒供出幕後主使來。
??太子看著她閉眼，總算鬆了口氣，到一間空殿與梁國棟和薑階見了麵。
??薑階沒想到寶娟投毒，最後遭殃的是昭陽郡主，偷瞄著太子沒敢出聲。
??梁國棟沒有放過這個奚落薑階的機會：“瞧薑大人出的好主意，皇上沒害到，倒把昭陽郡主給害了，咱們這可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薑階知道太子這會兒正生氣，沒敢替自己申辯。
??太子黑沉著臉，重重地一拳砸到了牆上：“人倒黴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梁國棟眼珠子一轉，道：“薑大人還不趕緊另想個辦法，將功補過？”
??薑階正要把皮球踢到梁國棟那兒去，外麵忽然傳來了內侍宮女奔走相告的聲音——
??“皇上醒了！”
??“皇上醒了！”
??皇上這就醒了？太子心一沉：“這下做什麽都沒用了。”
??梁國棟扼腕頓足：“皇上的毒還沒解呢，怎麽人先醒了？”
??薑階苦笑：“這到底是我們太倒黴，還是潁川王妃的醫術太出神入化了？”
??太子這會兒沒功夫跟他們分析，抬腳朝外走去：“本王去看看。”
??到了乾熙宮，裏外喜氣洋洋，皇上果然已經醒了。
??太子硬擠出歡喜的笑臉來，上前給皇上行禮問安。
??皇上卻是眉歪眼斜嘴流口水，根本說不出話來。
??太子皺起了眉頭，質問葉雨瀟：“皇上這是怎麽了？”
??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葉雨瀟一點兒也沒對他客氣：“皇上中毒了，殿下不是知道麽？”
??“你知道本王問的不是這個。”太子看了看邊上的太後，壓住了脾氣，“本王聽說皇上醒了，高高興興來探望，結果皇上卻是這副樣子？”
??“殿下念書的時候一定沒用功，連話都聽不懂。”葉雨瀟譏諷道，“人家說的是皇上醒了，又不是皇上康複了。”
??“你！”太子句句被嗆聲，隻得轉頭向太後告狀，“皇祖母，您看她，我不過是問問父皇的病情而已，她卻句句頂嘴。”
??葉雨瀟剛救醒了皇上，太後怎會偏著他。不過念及大局，太後並沒有指責他，而是岔開了話題：“皇上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康複，這段時間，就由太子監國吧。”
??太子躬身應了，心裏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他要的是皇上的寶座，誰稀罕什麽監國！
??葉雨瀟看了看床上的皇上，問太後道：“不知皇上所中的毒，有沒有查出來？臣妾得知道毒源是什麽，才能采取更有針對性的治療方案。”
??太後看了太子一眼，道：“哀家查遍了後宮，也沒查到投毒之人，倒是聽說，皇上是服用了太子給的藥丸後，才人事不省的？”
??太子忙道：“皇祖母明鑒，父皇那是例行服藥，孫兒隻是給他遞了一下藥丸而已。”
??“例行服藥？”太後疑惑問道。
??“就是華神醫研製的，能為父皇續命的藥丸。”太子答道。
??“傳華子旭。”太後吩咐了一聲，又把魏公公叫了過來，“皇上昏迷前，服用的確是華子旭研製的藥丸？”
??魏公公躬身答道：“回太後的話，當時皇上與太子殿下商議國政大事，小人並不在殿中伺候，所以不能確定皇上服用的是什麽藥。”
??太後點了點頭，對太子道：“你是在哪裏拿的藥，帶我們去看看。”
??太子應了一聲，上前領路，把他們帶到了乾清宮的東配殿。
??東配殿靠牆有一排高櫃，太子走上前，打開了最左邊的那一扇門，指著裏頭的一個黑漆匣子，對太後道：“父皇說，華神醫進獻的續命丸，都在這匣子裏，孫兒就取了一粒出來，奉給了父皇。父皇當著孫兒的麵，就著桌上的茶水服下了。”
??太後道：“哀家已經命人查過茶水了，茶水裏並無投毒。”
??太子點頭道：“孫兒也認為茶水沒有問題，因為那一壺茶水，孫兒也喝了，但並沒有出狀況。”
??“所以，問題就出在這藥丸上了。”太後看著那黑漆匣子道，“叫個太醫過來，與潁川王妃一起查驗續命丸。”
??沒一會兒，太醫趕到，正是先前堅稱皇上沒死的陳平安。
??葉雨瀟與他分頭驗毒，驗完後又交換藥丸，重新驗了一遍。
??“查驗結果如何？這些藥丸有沒有毒？”太後急切問道。
??葉雨瀟點了點頭：“的確有毒，至於具體是什麽毒，臣妾得送去醫館檢測。不過，最快捷有效的方法，是馬上找到投毒之人，問出這毒的特性和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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