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去找葉雨瀟看病吧

  涼誠別苑大門緊閉，宅子內外靜悄悄的。


  華子旭下了馬車，走上前去，叩響了門環。


  一名老蒼頭出來開了門，看見是他，歡天喜地：“華神醫，您總算是來了！”


  他忙不迭送地把華子旭引進去，又歡天喜地地去給主人家報信兒：“世子，世子夫人，華神醫來了！”


  一名身著華服，大概三十來歲的婦人走出來門來，卻是成國公世子夫人，劉顯釗的長嫂，孟桂英。


  孟桂英滿臉驚喜，迎向了華子旭：“華神醫，您來了？上次您說我們世子的病您無計可施，我還以為您再也不來了呢。”


  華子旭給她施了禮，道：“夫人，我們進去說。”


  “好，好。”孟桂英熱情而又客氣地把他讓了進去。


  內室裏，滿屋子的藥味兒，靠牆的榻上，躺著麵色蠟黃，骨瘦如柴的男人，正是孟桂英的丈夫，成國公世子，劉顯釗的長兄，劉顯鐗。


  孟桂英快步走過去，把他扶起來，靠著迎枕坐了，笑道：“世子，您瞧是誰來了。”


  劉顯鐗體力不支，幾乎坐不住，但仍是滿臉驚喜：“華神醫！我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


  華子旭給他行了禮，上前坐到榻沿上，給他診起了脈：“世子，我上次就說過，您這肝病，我醫術有限，實在是無能為力。”


  劉顯鐗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來：“華神醫，您今兒再次登門，我還以為，您是想出法子來了。”


  華子旭道：“我的確是想出法子來了，不然也不敢到您這兒來。”


  劉顯鐗登時又高興了起來：“您想出醫治我的方法來了？”


  “沒有。”華子旭搖頭。


  “那您的意思是？”劉顯鐗困惑了。


  華子旭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問道：“熙朝最出名的醫館，當屬懷仁和明澈，起初他們兩家醫館沒能通過資格考試，歇業了一段時間，但現在已經重新開張了，世子為何沒有去請他們兩家醫館的大夫來瞧病？”


  劉顯鐗歎了口氣，道：“早去過了。早在他們歇業之前，我就去過懷仁了，也找明澈的大夫來會過診，但他們都說治不了。”


  華子旭又問：“那潁川王妃呢？潁川王妃也說治不了？”


  劉顯鐗搖了搖頭：“我沒去找她。”


  “為什麽？”華子旭奇道。


  劉顯鐗道：“他們都說，我這病如果治的話，肯定要在肚子上動手術。在肚子上動手術，難免就要袒胸露懷的，而潁川王妃是個女人，這不方便。”


  華子旭笑道：“您不是還找明澈醫館的大夫來會過診嗎，難道明澈的大夫就不是女人了？”


  “那不一樣。”劉顯鐗擺了擺手，“我的三弟，娶的是潁川王妃的表妹，我們家跟潁川王妃是正經的親戚。這別家的女大夫給我開膛破肚，反正以後也見不著，所以沒所謂的。但自家親戚，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多尷尬啊。”


  華子旭不是太相信這個理由，道：“我聽說潁川王妃並不在意這個，就連潁川王都不介意的，您是個男人，又何必如此拘泥？”


  “這……”劉顯鐗果然吞吞吐吐起來，其間還朝孟桂英看了好幾眼。


  孟桂英的性子比劉顯鐗直很多，見狀把帕子一甩：“這有什麽不好說的，就是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我跟潁川王妃起過口角，所以不想去找她看病罷了。”


  不去找葉雨瀟看病，但卻去找她醫館的其他大夫看病？女人果然都是奇奇怪怪的性子。華子旭衝她點點頭，故意道：“您不去找她也對，反正就算找了她，她也不會給世子醫治的。”


  “為什麽？”孟桂英這下不樂意了，她不願意去找葉雨瀟是一回事，但葉雨瀟不肯給她家男人醫治，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可以不去找葉雨瀟，但葉雨瀟身為大夫，又是親戚，憑什麽拒絕他們？

  華子旭成功激起了孟桂英的性子，暗自一笑，道：“夫人，世子的這個病，極其難治，一個不慎，就會斷送潁川王妃多年的盛名，所以她不會輕易同意的。”


  “她就這麽沽名釣譽？”孟桂英有點不相信，“潁川王妃那個人，雖然脾氣不怎麽好，但醫德還是可以的。”


  孟桂英明明跟葉雨瀟不對盤，竟還對她的醫德給予這麽高的評價？華子旭忽然心裏酸溜溜的，道：“夫人，您想啊，潁川王妃現在什麽都不缺，除了愛惜名譽，她還能在乎什麽？再說人對名譽的在意程度，是跟名譽的高低有直接聯係的。以前她的名聲還沒現在這麽大的時候，自然不在乎了，但如今她功成名就，人人都誇她是在世菩薩，這時候她如果出點紕漏，多年的聲譽毀於一旦，換誰都受不了，您說是不是？”


  華子旭越是說葉雨瀟不會給劉顯鐗治病，孟桂英就越是想去試試了：“我偏不信，我們正經的親戚，她敢把我們拒之門外。”


  她說著，扭頭對劉顯鐗道：“世子，我們明天就去找她。”


  劉顯鐗比孟桂英沉穩很多，可不願意賭這口氣，但是，他想著華子旭最開始說的那幾句話，也很有幾分意動：“華神醫，你剛才說，我這病，隻有潁川王妃能治了？”


  華子旭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我曾跟隨潁川王妃做過手術，她絕對有這個能力。”


  所以，如果他不去找葉雨瀟，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如果是這樣，他有什麽理由不去試試運氣？劉顯鐗想著，衝孟桂英點頭：“夫人，聽你的，我們明天就去找潁川王妃。”


  華子旭目的達成，暗自高興，但還是裝著樣子道：“世子，夫人，你們不要抱太大希望，如果被拒絕，也別生氣。對了，你們千萬不要告訴潁川王妃這主意是我出的，不然她一定會恨我的。”


  孟桂英知道他跟葉雨瀟有過節，滿口答應：“華神醫盡管放心，你給我們指了條明路，我們怎麽會出賣你呢。”


  “我知道世子和世子夫人都是口風緊的人，不然我也不敢說。”華子旭說著，起身告辭，“祝願世子和夫人能成功說服潁川王妃，也祝願世子能盡早恢複健康。對了，如果潁川王妃不同意，你們盡管來找我，我再給你們出主意。”


  孟桂英滿口應了，親自把他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