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情”
男人點了點頭,遞給了店員一張黑卡:“隻要這個。”
店員半信半疑的接過了黑卡,這和剛才秋瀨冴給她的那張一模一樣。
但不同的是,這次並沒有支付失敗:“一共收您五萬日元,需要幫您打包嗎?”
男人搖頭不語,將黑卡和圍巾一同裝進了口袋裏,隨後就轉身出門了。
店員的目光望了男人許久,直至他消失在了街角。
“真是個奇怪的人。”店員小聲嘀咕著又開始忙起了手中的活。
……
晚上,秋瀨冴家
兩人正坐在被爐裏看著電視,電視裏正播放著《東京愛情故事》,這部日劇秋瀨冴從小看到大,每年都會重播,劇情也早已經爛熟於心。
“媽今天下午那個蛋包飯味道怎麽樣?”秋瀨冴說著將撥好的橘子丟進了嘴裏。
還沒等母親回話屋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秋瀨冴放下手中的橘子起身朝門口走去。
這個點按理說應該沒有人會上他們家做客,他透過貓眼向屋外看去。
一個身穿武士服的男人正站在門外,正麵帶微笑的對他打著招呼。
他連忙把門打開,看著男人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界……界人?你怎麽來了?”
男人越過秋瀨冴走到了屋內:“怎麽?我還不能來看你了?”一邊說著一邊麵帶微笑的和冴的母親打著招呼。
女人想要起身去倒茶但被界人製止了,她向一旁的秋瀨疑惑的問:“冴,這位是?”
“關係還不錯的朋友。”秋瀨冴說完頓了頓“他叫風間界人,寫小說的。”
女人一聽是冴的朋友也熱情的和界人打了聲招呼,兩人聊了一陣後,風間界人起身拍了拍身旁的冴在他耳邊輕聲說“跟我出來一趟。”
冴點了點頭,跟母親交代了一下就隨界人走出了房間,關上門後他向走在前麵的界人問:“大半夜你突然跑過來幹嘛,有啥事不能電話裏說?”
界人沒有回話,對著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跟上去,秋瀨冴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還是緊跟在了他後麵,兩人一路來到了天台。
這個小區距離市中心很遠,但站在房頂還是可以看到東京鐵塔下繁華的市區,夜裏星光點點,市中心的燈光顯得格外明亮。
界人點燃了一支香煙又遞了一支給了秋瀨冴:“組裏的事情我聽說了。”
說完他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煙,煙被他吐在了風裏。
“然後呢,你要幫我嗎?”冴手中的打火機滋滋冒著火星,他煙癮還是比較大的,但在家一般不抽煙,母親常年患有肺病,醫生說再聞抽煙基本等同於自殺。
他貪婪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煙霧順著他的氣管鑽進了肺裏,舒適感和安逸充斥著他的全身。
對於冴的話界人並沒有回複,反倒是問了句奇怪的話:“今天沒下死手吧?”
秋瀨冴一聽此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冷冷的笑了笑“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麽,你為什麽會關心他的死活?”
“他現在還不能死,我留著他有用。”界人說著又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煙“有隻耗子偷偷混了進來,也許那小子可以替我抓住這隻它。”
夜晚的天台的風很大,一股腦灌進了界人的衣服裏,他線條明顯的肌肉也漏了出來。
“這次聽話一點,別人隨便你殺,這個你得給我留著,他是我的。”說完風間界人丟掉了手中的香煙轉身朝樓道裏走去,風也在此時停了,好似要隨著這位武士一起離開。
“煙再給我一根。”他對著風間界人的背影喊道,界人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將一整包香煙都給了他。
“記住我說的話!”留下這句話界人就離開了,隻留了冴一人在天台。
他又抽了一根出來,就將香煙整包裝進了口袋,望著樓下風間界人漸漸消失的身影他心裏不知在想著些什麽。
“這就是你所謂的藝術嗎?”說完他無奈的聳了聳肩,滿足的抽完最後一口煙屁股後也下了樓,走到門口時隻見一條白色的圍巾正掛在門把手上。
秋瀨冴有些疑惑的拿起了圍巾,這正是他下午看上的那一條。
“這家夥,又多管閑事。”秋瀨冴自言自語的說著,但臉上卻滿是笑意。
……
次日醫院內
蘇恒從病床上醒了過來,一旁趙學成正坐在椅子上打著瞌睡。
桌上放著一束百合花,不知是誰買的,蘇恒緩緩起身坐了起來,趙學成被他這一舉動驚醒了,他擦著口水說“你醒啦,好點了嗎?”
蘇恒點了點頭,雖然腦袋沉沉的但比起之前的頭痛要好上許多。
“醫生說是輕微的腦震蕩問題不大,昨天的事情還記得嗎?”
蘇恒又點了點頭,他的記憶停格在了昨天秋瀨冴最後的那一拳,之後便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隻記得迷迷糊糊的好像被誰扛在了肩上,現在想來應該是黑鬼。
“下次別總衝到第一線了,你的病還沒有好,況且就算好了,那群強化者之間的戰鬥也不是你能插手的。”趙學成說完就起身站了起來“我去幫你辦出院手續,你最近先跟我一起吧,調查的事先放一放,不急這一會兒。”
他剛想走蘇恒卻把他叫住了“調查的事情還要繼續,日本的局麵現在越來越緊張,我不能躲起來偷懶。”
“哎~”趙學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看著眼前蘇恒心裏五味雜陳,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麽。
“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我想多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你也別勸我了。”蘇恒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好像說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在訴說一個陌生人的死活。
他其實也怕死,他怕自己碌碌無為最後孤獨的死去。
但現在他有著白若離白芷,有著三更洛葉,還有著趙學成,有他們的關心和陪伴,蘇恒並不覺得孤獨,也就不再懼怕那份必將到來的死亡。
“有你們我很知足了,我也沒為你和組織做過什麽,這次影子和日本的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讓我好好報答你一次。”蘇恒這樣說著,但他心裏也清楚,他和白若離白芷欠趙學成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還清了,那份養育和救贖太過於沉重。
趙學成低著頭,不知沉默了多久,仿佛連空氣都被安靜裹著,呼吸聲都被壓低了。
良久,趙學成嘴唇嗡動:“當初把你從研究所裏帶出來,就沒有想過這麽多,什麽未來,回報,在分秒必爭的時候腦子裏哪裝的了這些,隻知道要把人帶出去,大家能活著出去就知足了,以後的事情,以後會解決的,你的藥組織裏也一直在研究,我,小白還有妹妹從來就沒有想過放棄這一說,都能堅持這麽久,誰也沒有放棄這一說,也就你自己總鑽就牛角尖,這麽多年了毛病也沒見改,從那會你就這樣,現在還是死腦子,我說你怎麽……”趙學成聲音從悶在嘴裏到開始絮絮叨叨個不停,這下換成蘇恒沉默了,他抿了抿嘴唇,想要開口卻又無話可說,最終,他還是打斷了趙學成的“往日時光回憶”
“我知道了”短短的四個字仿佛耗盡了他的力氣,他再也沒有開口,開始閉著眼亞假寐,趙學成看了看他,眼底映出蘇恒蒼白的臉色,不知過了多久,他悄悄的關上門,離開了病房,蘇恒還是那副神情,沒人知道他醒著還是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