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充耳不聞

  第三日依舊。


  令儀如在往常，早就想辦法把三郎叫了去，但這回不同，段三郎從沒對她那麽冷漠過，她幾次想要想辦法把三郎再叫來，但想想那晚他對自己的態度，心裏又多少有些懼怕。


  於是這樣忍耐些，以為三郎與她一時賭氣，不出三日必回。誰知到鄰五日仍是不見三郎影子。


  每日午飯令儀也不叫下人督房裏吃了，而是改回飯廳與大家同吃。有時碰見三郎，遠遠的，隔著幾個人，她奮力找機會瞧著他，但他卻看也不往自己這裏看一眼。


  怎麽忽然之間就不認識自己了呢？令儀滿腹疑問。


  到鄰六日晚上，令儀突然記得三郎曾最愛自己的昆曲，便在月華初升之時精心上了彩妝在院子裏唱《牡丹亭》。


  那是三郎最愛的曲子，他們也是因它而相識。


  月亮越升越高，轉眼已至中，夜深秋風寒，令儀獨自在院中的金黃燦燦銀杏樹下唱著昆曲，不見三郎前來。


  四房的院子與正房院落相距不遠，他不會聽不見，隻會，充耳不聞。


  心裏越發冷透，丫頭好心叫了幾次，也是不理，拿來厚衣服來披也不肯。


  待唱道“良辰美景奈何，便賞心樂事誰家院”時，正巧聽見正房院中有三郎低低的笑聲，片刻，又似聽見了董氏竊竊的私語。


  他二人在做什麽？這般清冷的秋夜，為何留戀院中竊語低笑？難不成，故作歡笑給自己聽？

  一時，萬箭穿心般。


  令儀不明白，自己年輕貌美，氣質妖嬈，曾不知讓多少男人神魂顛倒。首胎就為段家生了長孫，這麽大的功勞，為何在三郎心裏終不及一個董氏？

  隻不過是農曆十五晚上自己任性了些，何至於這般冷意薄情？


  ……


  這晚，碧落坐立不安。


  玉並不能明白到底是為什麽？隻曉得一遍遍地問，“詩詩姑娘，你身體不舒服嗎？”


  碧落搖頭，“你去睡你的吧，別管我了。”


  “您到底是怎麽了？也不打坐修煉，也不讀書，也不睡覺，卻是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起，一會兒抬頭望著月亮，一會兒又低頭想著心事的，又不是因為什麽，這麽反常，讓我怎麽能放心去睡呢？”玉滿臉擔心的神情。


  玄也是很擔心，它不管主人有無命令，直接從主人頭發上跳下來，趁著玉不注意，化身成了蛇的樣子，也充滿擔擾的望著主人。


  “咦，你怎麽也這個神情看我？”碧落抬手碰碰玄的頭，問道。


  玄輕輕吐了吐信子，表示在詢問。


  “姑娘，您看，連玄都在擔心您呢……”玉道，“您到底是怎麽了嘛？”


  看來不點什麽這姑娘是不肯離開了，碧落被問得沒了辦法，隻好道，“我是因為這明月之夜，想起了一位舊友……”


  “舊友？從來沒聽您提起過呢？”玉問道。


  “哦，是啊，因為好久沒見了嘛，也不太想提……”碧落道。


  “也是一位姐？”玉真的問。


  “呃……”碧落看著玉清澈的雙眼，“唔唔……”她含糊地答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