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三爺近來可好

  三郎還要再什麽，董氏已輕輕地把手撫在三郎的手上，讓他勿急。一麵又命杏兒退下。 杏兒不明所以，忐忑地施了禮，退了出去。 董氏選了幾種三郎愛吃的東西，添在他的碗中，勸慰道，“三郎勿要動怒，杏兒並不知繡女的事情，也不怪她的。” 三郎仍是忿忿的。 董氏又道，“既使今日杏兒不提，我也正想尋一日與你講呢，想來這幾年你也未曾去過偏院，那繡女因為失了寵，又背著罵名，聽一直身子不大好。” 著又望了望三郎，見他雖不言語，卻也聽得認真，便繼續道，“我每每想到這個繡女，心內也是百味雜陳的。當年聽你把她偷養在外宅，我心裏也不免恨她。後來她進了段府，老夫人不承認，連安都不許她請，後來她與你也生分了，便從此幽居在偏院，隻有一個丫頭和一個老媽子相陪。” 三郎聽著聽著，眼睛微微垂了下來，輕聲問道，“那麽你現在還恨她嗎？” 董氏道，“我早已不怨恨她了，非但不怨恨，每當我想起她時，反而覺得十分地可憐。” 三郎動容，緊緊地握住董氏的手，憐惜地道，“姐姐，你與兒時一樣，一般的善良，反叫三郎不知何是好。” 他的一聲姐姐，是最貼心最私密最無間的稱呼。也正因為她是他心中永遠的的姐姐，所以，任何女人，在他心裏都終將比不過她。 董氏被他叫得心裏越發溫柔感動，道，“三郎，我聽采畫，繡女原來為了打發時間，每日刺繡。後來身子越來越差，連刺繡也無精力了，每日裏除了想念你，就是想念女兒，有苦又不得，終日鬱鬱寡歡。後來丫頭和老媽子為了讓她開心一些，才精心地在院中種養了數十種花草，為她增些活氣。” 停了停，又道，“我每每聽來，無不替她哀婉。” 三郎道，“當年因為她一直沒能為段家延續子嗣，我與她紛爭了幾次，漸漸就隔閡了。沒多久，我因心中煩悶出去吃酒聽戲，又認識了令儀，到後來令儀進了段家，再到今，種種大煩惱家事，這幾年，我倒真的把她忘了。” 大概是董氏的話到了他心裏，言語中，也充滿歉意。 董氏溫柔道，“前些日子，采畫去偏院送月錢，回來那位三奶奶破荒地向她問了一句‘三爺近來可好’。采畫，聽得心裏莫名慌張。” 三郎問道，“她為何突然打聽起我來了？” 董氏道，“我也這般問過采畫，她亦不知，隻三奶奶當時的眼神空洞，看著她的時候，好像目光穿透了她的身體般，所以她才那般慌張。” 兩人正著話，采畫從戲班裏回來了，與董氏回了話，是戲單和時間已全部定好，請少奶奶放心。 三郎見了采畫，道，“你回來的正好，我方才聽少奶奶，你去給三奶奶送月錢時她向你問起我了？到底怎麽一回事。” 采畫，“正是呢，我當時也嚇了一跳，這幾年她從來不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