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秘密
謝未易麵上已飛出兩朵紅雲。
醉醺醺道:“……不對。”
“那你為什麽不睡覺，一大早就給她做飯？”
“我哪裏是起來給她做飯，我是起來給你做奶汁魚片的，昨……昨晚我……我從門縫裏看到，你根本就沒有吃那幾碟小菜，我以為你不喜歡。所以……”謝未易打了個嗝，抱著酒壇笑道，“所以我特地起來給你做你喜歡的奶汁魚片，你知道這道菜多難弄嗎？我要不早起，你……你能吃的上麽？”他語氣開始夾雜著責備，“誰想到你狗咬呂洞賓，竟然還說……還說沒胃口……”
千婼頓時愣住，過了片刻才明白過來，謝未易當時可能是起來給她做魚吃，正巧趕上綠綺回來。
或許，她也醉了，隻覺得此刻臉火辣辣的。
“謝未易，你是在騙我麽？”
謝未易揮揮手，道:“不是。我說過我以後不會……不會再騙你了。我隻是……”又打了個嗝，“我隻是……有事瞞著你而已。”
“說……你有什麽事……瞞著……”千婼也打了個嗝兒，“……瞞著本公主？”
謝未易傻笑著放下酒壇，將身子貼近了些，慢慢伸出手，指腹溫柔地順著千婼的眉弓向下撫摸，然後停留在她的臉頰，唇角微微上揚道:“我……我其實……”
話還沒有說完，頭就擱在人家肩膀上，呼呼睡著了。
千婼扶了扶額頭，一把將謝未易推到在地，轉開目光，默默地長長地歎了口氣:“這家夥，到底有什麽瞞著我？”
目光重新落回放著桃花糕的案上，千婼自言自語地低聲道:“看樣子，這個地方段郗鉞經常進來，這裏邊會不會有什麽秘密？”
……
千婼坐在案前的圈椅上，支肘托腮，盯著地板上昏睡不醒的謝未易。
方才她已將案上案下案左案右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自己又不敢一個人繼續往密道裏走，一切都要等到謝未易醒了才能再做打算。
不是溫冰兒，也不是綠綺，難道他喜歡的是那個叫兮兒的姑娘……
千婼倦倦地打了個嗬欠，隻覺得眼皮愈來愈重……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一道奇怪的聲音給吵醒了。
並不是雷聲。
咕嚕咕嚕……
千婼瞅著自己癟癟的肚子，惆悵地歎了口氣。早飯就吃了幾塊桃花糕，餓到現下已經是饑腸轆轆。
暗室裏，沉寂如斯。
她斜睇了謝未易一眼，見他仍舊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煩惱地皺皺眉頭。
“謝未易。”千婼試探地喚了他一聲。
謝未易沒有任何反應，絲毫未動。
千婼走到他身旁，連晃帶揪:“謝未易，醒醒，你快點醒醒。”
“……誰啊？”謝未易揉揉惺忪睡眼，舒展了下身子，聲音有些慵懶。
“你姑奶奶。”
“……”謝未易眉間微微顰起道。
“謝未易，我餓了。”
千婼殷切地望著謝未易。她在想，如果他此刻吹一聲玉哨，會不會有人尋到這密室裏來。
謝未易朝案上努努嘴，“那不是有吃的麽。”
千婼明白他的意思，隻不過聽了他講的往事，再加上不知誰給段郗鉞書信她的喜好，方知道那壞人一開始討好她就是別有用心，如今竟對桃花糕提不起一絲胃口。
“我不要……我不想再吃段郗鉞那個混蛋的任何東西。”
“那你方才還喝人家的酒。”謝未易故意拉長語調，“人家特地為你釀的果酒喲。”
“你……”千婼沒好氣地踹了謝未易一腳。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謝未易歎了口氣，麵上神情鬱鬱，靜默了片刻，才道:“有了。”
千婼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什麽有了？”
“看那兒。”
千婼側頭往謝未易指的方向望了望，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直勾勾地盯著謝未易，不難以置信地問道:“你……你該不會是……想讓本公主吃這個吧？”
謝未易抬眼瞥了她一眼，“這個怎麽了……很好吃的！”言罷，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過去，那隻仍舊“吱吱吱吱”在覓食的毛茸茸小動物，很快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不多時，謝未易已架好柴火堆，又起身取來一盞牆壁上照明燭炬，準備烤小吱吱。
千婼愣愣地看著他，遲疑開口道:“謝……謝未易，這……咱還是別吃了吧，我……聽常太醫他們說過……這……”瞥了眼已經被烤了兩三分熟的小吱吱，“這些小動物，他們身上有病毒，人吃了容易得……得鼠疫。”
謝未易搖搖頭，微微挑眉:“那是因為你是公主，他們才會與你說這些的，什麽病毒什麽吃了得鼠疫，你若是個乞丐，他們自是不會再與你說這些大道理的。”
他一邊樂嗬嗬地烤著毛茸茸，一邊偷眼看千婼的臉色。
不知怎的，聽謝未易這麽說，千婼心裏竟然有些澀澀的，剛想再說些什麽，抬頭一看火堆旁邊的牆壁上竟浮現出幾個大字。
“謝未易，你看。”千婼指著謝未易身後的牆壁朝他喊道。
片刻之後，謝未易抬頭，似笑非笑地盯著牆壁上的大字。
“這裏，有你想要的東西。”
謝未易起身，唇角微微上揚，道:“還挺聰明。用明礬融在水中書寫，一受熱字就浮現出來了。”
“本公子倒要看看這裏邊到底有什麽秘密？”
很快，謝未易找到了暗格的開關，自裏邊取出一大摞書信並賬本，迫不及待地看起來，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謝未易，上麵寫的是什麽？”
謝未易隻顧看著手中的書信，並不理會她。
“謝未易，上麵到底寫的是什麽？”
千婼頗有耐心地複問了一遍。
謝未易思量了很久，方道:“這些都是刑部尚書徐潤的親筆書信，上邊寫著如何藏匿二十萬兩賑災款，如何陷害我爹定國公，還有這個……”他將賬本扔給千婼，“這是多年來兩個人同流合汙的證據。”
千婼接過賬本，看著上麵一筆筆的黑賬，氣就不打一處來，道:“謝未易，咱們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帶著這個賬本和書信回宮去找我父皇，然後讓他廢了徐潤那個死貪官。”
“難怪本公主一見他就來氣，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現在還不行，”謝未易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別忘了咱們還沒有找到那二十萬兩，更何況徐潤是信王的人，誰敢保證他和段郗鉞的這些勾當不是你王叔授意的。”
“這……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