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宋子淵嫌棄地甩開信王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冷冷說道:“我說了,這和你沒有關係。”
“怎麽沒有關係?”信王聲嘶力竭地說道,“這是我們的先祖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你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而棄整個南齊國於不顧呢?”
不能,宋子淵不能,不管他們慕容家怎麽內鬥這都是他們自己的家事,宋子淵怎麽能夠為了自己受了一些苦就想要滅了整個南齊呢。
他,隻想從慕容適手中把皇位奪過來,從來沒有想過要滅掉大齊呀。
“子淵。”信王的眼中滿是祈求的目光,“子淵,你的實力為父還是知道的,你若想要做這個皇帝,你完全可以把慕容適攆下去自己做,你沒有必要滅了整個大齊吧?”
“先別這麽著急。”宋子淵自己的酒喝沒了,又從信王的酒壇中倒了一部分,“我還有秘密要告訴你呢?”
“還有……秘密……”
信王說話的聲音很小,像是在與宋子淵說話,又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宋子淵不管信王的反應,直接說道:“你知道覆巢嗎?”
“覆巢?”信王知道那是北穆國的頂級殺手組織,他曾經就差點被覆巢的人給殺了,“你……覆巢和你有什麽關係?”
宋子淵冷笑道:“真不巧,本公子正好就是覆巢組織的頭領。不過……”
他故作玄虛地停下。
“不過什麽?”信王的腦門兒上都是冷汗,信息量太大了,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過,很快覆巢的頭領很快就要換人了。”宋子淵說道。
信王不解:“換人?換成誰?”
“你。”
宋子淵指著信王說道。
“為什麽?”
信王突然覺得宋子淵可能還在
“因為謝未易已經知道覆巢的組織姓宋了,他很快就要懷疑到我的頭上了。”宋子淵飲下信王壇中的酒,笑了笑,說道:“父王,酒喝完了,您該上路了。”
說完,宋子淵突然抬手,手上寒光一現,霎時化作一道陰鷙狠戾的劍氣,猛然向信王襲去,勢頭又快又準又穩。
還沒有等信王反應過來,他便已經倒在了地上,眼睛睜的大大,似乎有些不相信,還有些不瞑目。
他曾經想到過自己的會死在慕容適手裏,死在定國公手裏,也有可能死在劊子手手裏,卻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手中。
宋子淵麵無表情地凝視著躺在地上的屍體,冷冷一笑,說道:“父王,你該去我娘那裏懺悔了,但願你能獲得她的原諒。”
說完,宋子淵扭頭便走,再沒有回頭看信王一眼。
慕容運,咱們兩個兩清了,希望你一路好走。
第二天一大早,換班的侍衛進牢房來查看的時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見信王死在血泊裏,侍衛驚愕地快步跑到大殿上,稟報給了慕容適。
慕容適聽完傻眼了,他激動得直接從龍椅上站起來,深深皺著眉頭問:“怎麽會這樣?一個大活人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死在天牢?”
信王怎麽就能這樣一聲不響地死了呢,他還沒有說出慕容連的下落呢。
他怎麽能隨隨便便就死了呢?
信王死了,他到底要去哪裏知道慕容連那個死人的下落呢。那個人,他真的還活在認識嗎?還是這隻是信王為了逼迫自己退位而拋出來的一個幌子。不然若慕容連真的尚在人世的話他不可能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啊,畢竟他每一年都會派不少暗衛去各個親王和地方官員那裏暗訪,要是慕容連真的還活著,按理說他不會躲過那麽多眼睛的啊。
那慕容連真的還活著嗎?他若是還活在世間的話又會不會給自己的帝位造成影響?
慕容適猶記得當年廢太子被先皇廢掉的那一幕。
慕容連被廢了,他終於被廢掉了太子,那一刻慕容適別提有多開心了。
“皇上,皇上……”
郭豐輕輕呼喚回憶中的慕容適。
“嗯?”思緒飄回,慕容適定定地望著郭豐,“剛才眾大臣都說了些什麽?”
皇上果然什麽都沒有聽進去,他肯定又在想那件事了,郭豐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說道:“禮部尚書劉大人問,信王爺……”剛提起信王,郭豐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改口道,“他問庶人慕容運的葬禮應該如何……”
郭豐沒有再往下說,他不知道自己若真的說出“操辦”兩個字來,會不會引得慕容適當場發怒。
對方的意思,慕容適當然懂,他並沒有直接回答郭豐的話,而是沉吟著想了好大一會兒,才對著底下的文武百官說道:“廢王慕容運率兵逼宮意欲謀反,狂悖猖獗、十惡不赦。但念其乃皇室宗親,又是朕的兄弟,遂特赦以郡王之禮葬之,特賜諡號厲。”
信王已經死在了天牢裏麵,他已經對自己造不成任何影響了,那他何不法外施恩,好給自己賺得個好名聲呢,省的世人隻知道定國公,而不知大齊還有自己這樣一個明君。
眾大臣聽到慕容適的話,跪地齊呼:“吾皇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效果還不錯,慕容適聽了還是挺舒坦的,隻是慕容連的死活到底還是個麻煩,他必須得趕緊弄清楚才好。
隻是如今信王無端死在獄中,那他到底應該去哪裏知道慕容連的事情呢,想到這一點,慕容適隻覺得如鯁在喉,下不去也上不來。
“皇上。”
定國公喚道。
“謝愛卿請說。”
慕容適說話的語氣很客氣很和善,畢竟人家謝家三父子才剛剛合力勤王,他心中便是有再多的猜忌也不好在此刻表現出來,他總還要對自己的恩人客客氣氣的,不然他可就真的要失去民心了。
“老臣懇請皇上整頓先鋒營與京都十二衛,此次信王謀大逆定然不是……”
慕容適知道定國公又要沒完沒了地給自己嘮叨京衛的事情,揮揮手,直接說道:“謝愛卿若有想法盡可直接整頓,此事不必再知會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