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溫冰兒注意到了謝兮的小女兒姿態,淺淺一笑,並沒有說些什麽。
他們兩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溫冰兒心底存了疑問。
就在這時,一小隊官兵真的就敲鑼打鼓向他們這邊走來了,嘴裏還念著:“科舉報喜。”
“來了,來了。”謝兮激動地喊道。
秦川也很激動,“真的來了,來了。”
“你說是不是來我們家?”
溫冰兒也跟著兩個人激動起來。
“我也不知道啊。”秦川笑道,他說話時眉目見難掩喜悅之色。
雖然嘴上說不知道,秦川卻認定這些報喜的官兵就是來他們家裏報喜的。
謝兮抬眸偷眼瞧了瞧宋子淵,他倒是氣定神閑的,一點也看不出緊張來,許是察覺到有人正盯著自己看,宋子淵回頭對著謝兮微微一笑,小聲道了句:“別緊張。”
“科舉報喜。”
敲鑼打鼓的隊伍越走越近,圍觀的百姓們也越來越多。
終於,隊伍停在了秦川幾人的麵前,領頭的拱手問道:“請問宋子淵是住在這裏麽?”
秦川一聽忙回答道“是是是”,轉身將宋子淵拉到前麵,對著眾人介紹道:“他就是宋子淵。”
領頭的人忙笑著說道:!“恭喜恭喜,宋子淵宋公子高中金科狀元。”
“恭喜狀元爺,賀喜狀元爺。”
說著,便躬身拱手將慕容適欽點狀元的聖旨地上。
秦川一聽自家好兄弟高中金科狀元,瞬間笑開了花,他連忙自腰間取出一大塊銀錠子,遞到領頭人的手中,滿臉笑容說道:“這是喜錢,各位辛苦了。”
領頭的人接過秦川手中的喜錢,道了句“告辭”便帶著隊伍離開了。
報喜的官兵剛一離開,圍觀的老百姓們便一股腦兒湧上來,想一瞻金科狀元的容顏,嘴裏都道:“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秦川高興壞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或者是他的兒子高中高中狀元了呢。
宋子淵趁著秦川和溫冰兒給老百姓們回禮的縫隙,回頭瞟了眼後麵的謝兮,小丫頭看上去好像也很開心。
送走了道喜的百姓們,秦川輕拍了拍宋子淵的肩頭,笑道:“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啊,子淵,你真了不起,總算你的努力沒有白費。”
“我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次發揮得這麽好。”宋子淵笑道。
“得了吧。”秦川嗔道,“你哪一次發揮失常過,咱們在弘文館的時候,你不是一樣次次都考第一名。”
謝兮跟在小哥倆身後,紅光滿麵,難掩喜色。
就這樣,四個人開開心心地進了秦宅。
及至晚間,謝未易方到秦宅給他的好兄弟慶功。
“老大哥哥,你怎麽才來,我們都等你老半天了。”
謝兮第一個不樂意了,倒不是她不開心,是因為人家慕容千婼都過來大半天了,謝未易竟然才從沐晴那裏出來。
她怕她的公主嫂嫂心裏不開心,又不好意思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指責謝未易,所以她這個做妹妹自然是要主動給嫂嫂出口氣了。
“是啊阿易,你怎麽才來。”秦川見謝未易進來,也上前招呼道,“沐晴怎麽樣了,身體可好些了?”
“我……”謝未易打量了屋子幾眼,這裏隻有謝兮、秦川、宋子淵三人,並沒有看到慕容千婼。
謝兮當然知道謝未易在尋覓什麽,嘿嘿一笑,打趣道:“老大哥哥,你在尋找什麽?”
謝未易故意壓低聲音,小聲問謝兮,道:“喂,兮兒,你有沒有看到公……”
話還沒有說完,謝未易便瞥見在謝兮身後出現的慕容千婼,便沒有繼續往下說。
謝兮感覺到了謝未易的異樣,心裏清楚肯定是慕容千婼出現了,連忙嗬斥謝未易道:“我說老大哥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縱然是沐晴身懷六甲有些不太舒服,你不得不去過陪她,那你也不能陪她這麽一整天吧,上次三娘崴著腳,怎麽不見你這麽殷勤呀?”謝兮一麵說著,一麵給謝未易擠眉弄眼,希望他能夠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謝未易果然沒有令謝兮失望,他當即就明白了謝兮的意思,忙道:“哦,我就是因為回國公府探望母親,這才來晚了。”佯裝沒有看到慕容千婼,謝未易直接轉身回頭,帶著絲絲歉意,對宋子淵說道:“不好意思啊子淵,我因為國公府那邊有點事情,所以這個點才過來。”
宋子淵連忙打圓場道:“沒關係的,伯母怎麽樣了?”
生怕謝未易繼續尷尬,他巧妙地岔開了剛才的話題。
秦川人比較老實,又沒有看到剛才謝兮一直給謝未易遞眼色,見慕容千婼從後堂出來,連忙拱手行禮道:“公主。”
慕容千婼淺淺一笑,說道:“大家都是自己人,現在又是朋友私下聚會,秦大哥不必如此多禮。”
說完,便意味深長地凝視著謝未易。
謝未易一直被慕容千婼這麽看著,心裏極其不自在,臉上卻露出往常慵懶無害的笑容:“婼兒,你過來了,剛才回去公主府找你,你沒有在府裏,我還以為……”
“以為我又任性跑回皇宮告狀了麽?”慕容千婼直接替他說道。
謝未易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臉上,站在那裏一言不語。
刹那間,屋子裏所有的人都嗅到了一股濃濃的火藥味,所有都不敢再說話,甚至不敢發出一絲聲音來。
“婼兒我……”謝未易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和慕容千婼解釋。
都怪沐晴總是纏著自己不讓他離開,他隻要一找機會出門,她不是這裏疼就是那裏痛的。謝未易雖然心裏明白沐晴是裝的,但因著她腹中的孩子,他又不敢對她發脾氣,這才由著她的性子胡鬧。
有時候,謝未易自己都懷疑他是不是還是之前那個說一不二我行我素的不羈少年了。
慕容千婼靜靜地盯著謝未易,希望能他的嘴裏說出一個可以讓自己欣然接受的理由來,但是他卻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怔怔地站在那裏,和自己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