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昏招連鎖反應
“現在我能怎麽辦?叫他們提前行動,盡量減少損失!現在扶桑那邊幾點?”
“上午十點半。”
“什麽?已經一個小時了……快!快!來不及轉空就清單,一定要保住我們過去一個多月來的收益!”
同樣的事情,不隻發生在這裏整個華爾街那些基金經理,有份參與到扶桑股市之中各個基金,都在下達著同樣的指令,仿佛遲了一步就是萬劫不覆的地獄。
事實確實就是如此。
換個角度想想,西蒙斯如果覺得不應該慌亂,沒有及時做出決策,那其它人呢?如果其它人做出決策,你一個人堅持又有什麽意義?隻會淪為群體錯誤的犧牲品而已。
在這種時候,人人都會選擇自保。這不是錯誤,而是人性。
金融市場不但是金錢的絞肉機,還是人性的絞肉機。
下麵的負責人一個個的匯報進度,陳寶和劉金樹都鬆了一口氣。他們是第一個出手的人,就仿佛金字塔的頂端,下麵總會有地基承受壓力。而當他們出掉了自己手中的多單時,已經變成了看空的主角。
兩千多億美金,這不是壓垮地基的一根稻草,而是一顆核彈,必然會導至崩潰的發生。
此時此刻,每一秒鍾,扶桑股市都會有數以億計的財富蒸發消失,而陳寶他們的帳麵財富,以每秒數以億計的美元在暴漲。
就算給你一萬台印鈔機,印鈔的速度也不可能這麽快。
恐慌在持續漫延,忽然間,股市仿佛突然停止了下跌。聲音似乎在這幾秒鍾內靜止不動了。
“嗯?什麽情況?停了?”劉金樹看著牆上的大屏幕愣了一愣。
“應該是扶桑政府的救市資金入場了。沒想到動作還真快,他們也害怕,怕再這樣跌下去,隻能像當年的紐約股災一樣強行把交易所關閉了。”
果然。龐大的資本湧入了股市,許許多多的賣單被一下清走。
許多剛才掛得太便宜的人,看到自己的賣單被人低價掃走,頓時有些後悔的味道。
“大藏省出手救市了!”
交易所中人群一陣歡呼,仿佛救星降臨。
剛才這半小時,簡直讓三井一郎仿佛洗了個冷水澡,全身都沉浸在冷水之中,他從小到大活了三十多年,也沒有剛才半小時這麽驚魂恐懼。
他原本是個上位者這些事情自然會有下麵的人去做,但是這一次,他幾乎調集了全球他所有能夠調動的資金投入了期指之中,全部是做多。這個時候,賺的錢還沒有兌現,股市突然爆跌,豈止是驚魂了得。
這可是四百多億!不是四百塊。他買的還不是股票,而是期指。萬一判斷錯誤,瞬息萬變之下來不及轉變方向,每秒鍾虧的錢都足以嚇死人。
就在剛剛半小時,股市下跌了五百點。差點把他嚇死。以前帳麵上每天至少要漲十億,但剛才短短的三十分鍾內,就已經割掉了他五十億!
“馬上安排汽車,回公司!!!”
止住下跌的股市,讓更多的人選擇了在此時此刻徘徊觀望。大藏省要是知道自己出手會造成這樣的惡果,事後肯定要後悔,寧可不出手。
三井一郎坐車從宅邸到公司,至少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剛才的經曆,讓他實在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他現在恨不得會瞬間移動,或者給他一個隨意門,立即就回到公司指揮戰鬥。而不是坐在汽車上耗這要命的半小時。
誰知道這半小時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剛才他正要下命令拋掉,突然止住了下跌,又讓他猶豫了。
如果拋了,虧掉的賺不回來,如果不拋,萬一再跌怎麽辦?
生死往往就在兩難之間。
沒有人能夠真正清楚明白的掌握未來會發生什麽,也許上一秒是生,下一秒就是死。
證券交易所中,幾乎所有的人都似乎在這一刻停住了呼息。眼看著大筆資金入場,不停的掃貨。
突然間,更大拋售狂潮開始了。
西方資本巨頭和扶桑之間存在時間差,拋售指令下達之後又無法及時收回,導至更多的拋單湧現在市場之中,大藏省兆億日元的資本也隻是杯水車薪。瞬間被超過萬億美元的拋單瘋狂砸盤,幾乎衰鴻遍野,全線漂綠。
“又跌了!快,拋快拋!不能猶豫了!不要相信政府會救市,全是謊言,快拋!”
瘋狂的拋單,導至事態更加瘋狂,救市資金萬萬料想不到第二輪拋單會湧現得如此凶猛。誰都來不及反應,一下子所有人都被淹沒在新一輪拋售的狂潮之中。
從19213點的開盤點位,跌到剛才的18706,止住了五分鍾,隨後又開始再瘋狂的下跌。
18306
17706
17106
16306
……
“現在播放緊急新聞,今日全扶桑各大證券交易所在十點五十六分緊急關閉,以應對突發股災……”
三井一郎下了車子,以百米跑的速度奔進了公司,他一進入公司,剛才在車上,自己的手機都差點給打爆了,不斷的傳來噩耗,他把手機直接砸到馬路上砸成了粉碎,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地雞毛。
“怎麽樣,現在幾點?跌了多少?”
“跌了……兩,兩,兩……千九百零七點……”那個負責人幾乎懷著顫抖的聲音報出一個足以撕裂三井一郎,也足以讓他自己切腹自殺的數字。
“你,說,什,麽!”三井一郎幾乎是歇斯底裏的狂吼出來。“還有多少盈利?……我問你還有多少錢!”
“每……每跌五百點,我們虧損五十億……先前帳麵還有四百三十多億,現在還剩……一百來億……”
“還好,還好。”一聽到這個數字三井一郎強烈的鬆了一口氣。心驚膽顫的在那計算著還有一點點的盈利。他不過投入了七十億本金,現在還剩一百多億,還有賺的。
“不是啊一郎先生,不是這樣的啊。”那人負責人幾乎流著淚水在那朝著他吼叫。
“什麽不是這樣,那是怎樣?!”
“政府關閉了交易所,我們的手中的單還在裏麵啊!一旦開市,隻會跌得更厲害啊!完了啊!全完了啊!”
“什麽?你說什麽?!八格牙路,你說什麽!!!”三井一郎雙眼赤紅,拽著這個人的衣領,直接一拳掃了過去,頓時那個負責人嘴角流出一行血水來。但他仿佛沒有任何感覺,隻顧著淚流滿麵。
……
SGD公司會議室的門緊緊的關閉著。陳寶和劉金樹坐在會議室中,每人點著了一根煙,四條二郎腿翹毫無修養的搭在了會議桌上,旁邊的莫文娟則是呆呆的看著麵前這兩個男人。臉上甚至沒有一絲一毫喜怒哀樂的表情。
他們隻在那裏不停的抽煙,一口一口的狠狠吸了進去,又化作煙霧吐了出來,弄得會議室裏仿佛有兩口蒸氣機車在行駛。
“小時候,我很窮很窮。五六歲的時候撿過破爛,十歲的時候做過童工。十二歲的時候認識江少,他供我讀書,一直讀到大學畢業。我是個孤兒,連父母在哪都不知道。連他們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劉金樹有一搭沒搭的說著話。
“我比你好多了。掏鳥窩,釣魚,在村裏長大。很懷念。就是窮了點。我記得我小時候有個親戚,家裏有點小富,整個人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天天在親戚麵前現,目中無人,見著他家裏的人就想躲遠點。後來聽說還當了村長。”
“嗨,無聊。我們在說什麽呢?”劉金樹吐了一口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