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 天水村
巨大的食鐵獸屍體引爆了小小的村子。這年頭，豬還叫豕，一般的村民怎麽可能養得起呢。
村民一年到頭就沒什麽肉食，也就是偶爾捕獵到一些兔子、小鹿才能開個葷。
紅豔豔的篝火把村民的臉蛋也映得通紅，每個人的臉上的喜悅都快要噴薄而出，熱切地看著中央的幾個人。
“各位鄉親，這隻野獸乃是仙人所獵，仙人慈悲，將獸肉分給大家，大家萬不可忘了仙人恩情。”一個滿麵紅光的老者大聲地朝著村民講述著，同時他的臉上也樂開了花。
但是，當他將那把傳了不知道多久的發綠短劍刺在食鐵獸身體上時，卻發現他居然拿這家夥毫無辦法。
也是這食鐵獸屬於妖物，體內依然有妖力流動，否則死了這麽久，早就硬了，那樣估計更考不動。
“這！”老者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阿武在一邊微笑著看著這些村民，記憶裏依然全部存在的場景，是現代的時光。那時候的人，雖然貌似文明，但在各種壓力下，已經無法擁有這般純樸。
這些人穿著粗布衣裳，看著像是亞麻編織而成，也有的穿著發硬的獸皮。他們中的成年男人都綰了髻，看起來至少都是炎黃子孫。
毫無疑問，他們的生活肯定非常困苦，因為他們基本上都是麵黃肌瘦的模樣。
村民幹癟癟的身體沒有一兩肉，就算是這個村長似的人，也僅僅是頭上戴著個木冠，插著一根木簪，衣服稍微好那麽一點點。
“要是有把刀就好了！”阿武皺著眉嘟囔了一句。
沒想到話剛落音，一把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樣的剔骨刀便出現在他手中。
銀亮的反光讓人一眼就愛上了這把刀，這年頭，可沒有這麽漂亮的刀具。
鋒利的刃口，優美的弧線，無一不在彰顯著它的鋒銳，這是一把在現代很常見的剔骨刀，在這時代，卻是絕無僅有的至寶。
老者吞了一下口水，眼睜睜地看著這把剔骨刀，又看了看祖傳的青銅短劍，那是來自遙遠時代大商的東西。
“原來虎和豹沒有騙人，這個年輕男子，居然真的是仙人！”
“三老，三老？”有人在晃動他的胳膊，老者很快從驚喜和呆滯中被呼喚回來，原來阿武已經把刀遞了過來。
三老道了聲謝，雙手恭敬地接住了剔骨刀，如同接過了一件神聖的寶物。
刀柄是木頭所製，既保證了足夠的摩擦力，但又沒有任何毛刺，不會傷到手。三老握住刀柄，讓幾個拉住食鐵獸四肢和頭顱的漢子繃緊皮子，便開始剝起來。
食鐵獸毛皮很厚，便是剔骨刀，也花費了三老很大的力氣，但這也讓他非常驚喜了。
比起磨出金黃色劍鋒的短劍，剔骨刀快了豈止十倍。
三老年齡最大，自然不會讓他一個人開剝，他隻是起了第一刀，接下來就由最強壯的虎來弄了。
虎不愧是獵戶出身，雖然從來沒有捕獲過這麽龐大的野獸，但有了利器的他，卻很快就找到了訣竅，不過十多分鍾，一張巨大的獸皮就被剝了下來。
獸皮被放在一邊，幾個婦女接手過去。青銅短劍被拿去加工獸皮，這短劍切割有些困難，隻是刮一下獸皮上的碎肉倒是沒問題的。
虎很明顯對分肉這個工作非常滿意，特別是能夠揮舞一把異常鋒利的刀，更是讓他精神振奮到極致。
飛快地開膛，取出內髒，他抱住籃球大小的心髒，來到阿武麵前，熱切地看著阿武，“猛獸的心隻有勇士才能享用，仙人，這是屬於您的榮耀！”
阿武對這血淋淋的東西自然不感冒，但很明顯不要這東西的話，又辜負了他們的好意，他靈機一動，誠懇地對虎說起來。
“你們兄弟二人敢於狩獵食鐵獸這種猛獸，才是真正的勇士，這顆心髒我就送給你們吧！”
虎激動得滿臉通紅，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再三推辭之後，三老打了圓場，“既然是仙人所賜，你兄弟倆就接著吧！”
這兩兄弟再三感謝，才把心髒收起來。
肝髒、大腸、小腸等陸續被拿去清洗。幾個嘴饞的小孩子口水流得嘩啦啦直響，和肚子裏咕咕的叫聲互相輝映。
虎哈哈大笑，幾刀削下來好幾片肉，一個小孩子拋了一片。
“各家大人小心些啊，這是妖物的肉，可要好好烤一烤。”
看來這些人也並非全然不懂。
虎在分肉，就由三老招呼阿武。
三老看起來年老，但其實也不過四十歲。他談吐頗有些不凡，一看就知道並非毫無文化之輩。
“老朽子丹，見過仙人。”
“老丈莫要客氣，在下阿武，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能力，當不得仙人之稱。”
阿武連忙客氣地回了幾句。
“傳聞幾百年前，天地間有三大教，教內仙人無數，這些仙人能掌水火，變化諸物。君既然有如此能力，就算不是仙人，也是異人。老朽一個小小三老，在君麵前，自然是需要尊敬的。”
這三老談吐不凡，一看就是家學淵源或者有些來頭。
但阿武輕微試探了一下，三老卻隻是歎息著撫了撫胡須，卻沒有接話。
交談間，一旁的篝火上已經架起了烤肉，開始炙烤起來。
食鐵獸肥肉很多，這讓村民們更加興奮。這些肉又沒辦法長時間保存，肯定要在這一兩天內吃掉，每一個都能保證吃撐了，這實在是夢幻一般的場景。
“這些野人日子困苦，倒是好些年沒這麽歡欣了。”
三老歎了一口氣。
“野人？”阿武對這個說法倒是很好奇。
“對呀，和國人相比，雖然他們更自由，但卻要自己麵對野獸，麵對天災，還有那些出沒不定的劫匪。”
“國人？野人？”阿武腦中靈光一閃，大致判斷出來這是什麽時候了。
“三老，冒昧問一句，如今天子是誰？”
“如今周天子乃是姬滿，宗周實力依然強大，這是這宗周，也不會管我們的死活啊！”
阿武聽到這個名字，還有些不太清楚，但聽見後麵那句話時，倒是明白了。
隻聽三老歎息一聲，繼續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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