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雪人（四十）
張啟明的心不免變得些許沉重，畢竟許越也算是個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或許他的能力和智力不值一提，但是這經驗卻並非一般人所能夠比擬的。
張啟明自然是不可能比得上。
感受身邊那聲音的愈發靠近，不得已，張啟明值得將精神力釋放出去一些，來探探這周圍的虛實，可是沒想到的是，這精神力才剛剛脫離他的靈魂，居然就莫名在這身前的隧道之中消失了。
張啟明疑惑，可是轉眼過去，臉上卻逐漸浮現出了冷靜。
“幻象？這麽拙劣的手法，還真是像你啊。”他自得地說道。
說完話，張啟明便直接向前一步，與許越的對話期間，他自然是早就已經記下了這隧道之中的景象，而想要破解這種簡單的幻象，隻需要最簡單的手段。
精神力在掌心匯集，伴隨著張啟明向前的跨步，同時的這精神力便在張啟明的身邊漸漸彌散開來。
他擁有隸屬聖心教會之下最為純粹的精神力，這種幻象，在他的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果然，隨著張啟明的身體慢慢前傾，雙眼之中所看到的景象也慢慢變為了一片殘破。
可是，張啟明卻隨之一愣，他忽然想到了一件嚴重的事情。
他明明記得，剛才所見的景象並非如此，難道.……
猛然之間，張啟明一下子加大了精神力的輸出，隨著眼前殘破場景的愈發擴大，心中的想法也逐漸被印證。
他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現在才明白，自己所經曆的，不止是一重幻象而已。
剛剛許越在和他對話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已經處在幻象之中了。
心中的預警一下子被提到了頂點，張啟明立馬停住了自己的動作，誰又敢保證，他現在所見到的就是真實的！
然而，卻在這時候，許越的聲音從他的耳旁響起。
“對付像你這種人，兩重假象可根本不夠。”
張啟明猛地轉過身，可是身後卻也同樣沒有許越的身影，他不敢放鬆神經，不停地觀察著周圍，卻忽然之間想到了一件事。
許越若是當初的創教者之一，那自己這精神力是否就真的能夠對許越的力量起作用。
他這才猛然意識到這件事，很遺憾，他想到的都是事實。
隻聽得驀然之間，這隧道之中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響便停下了，可又在下一刻，張啟明的身側瞬間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
氣息的判斷，讓張啟明知道那正是許越的手掌推在了他的肩膀上所傳來的力量，隻是不論是剛才還是現在，張啟明都未曾見過許越的真身。
或許，連剛才跟他對話的那個許越，都極有可能是假象。
不過到了這種時候，哪還有張啟明去思考這些的時候。
許越的力量出奇地大，隻是簡單的一推，張啟明就直接被推地向後退搡了好幾步。
而就在他最後一次踏在地麵上的時候，他的右腳——踩空了。
張啟明心中大叫不好，可是卻已經無力阻止，他的身軀整個地向後仰去，居然就這樣直接跌入了無底深淵之中，連視線都被遮蔽了。
“難道，這隧道之中，還有著更深一層次的空間？”當身體下落之時，張啟明內心如此想著。
下落的過程整整持續了五分鍾之久，期間，張啟明不止一次的嚐試用手抓住周圍的岩壁，卻發覺那竟是光滑的一片。
無論他做如何的努力，居然都阻止不了他下落的速度半分。
無奈之下，張啟明隻能靜靜地等待，他明白，這一切，恐怕並非是真實，但是也未必是幻象。
而更恐怖的是，連他的意識好像都快要被剝奪，若不是他的靈魂本身就足夠強大，恐怕此刻靈魂已經陷入了沉睡的狀態。
他苦苦地堅持，等到終於意識完全清醒之時，才發現自己竟站在了地麵之上，周圍是昏暗的燈光，朦朧之間，仿佛有著一股不真實之感。
隻是片刻之後，張啟明卻露出了淡淡的冷笑。
“居然是這種地方。”
眼下的他，居然身處在了一處古堡之中。
早就已經對許越有了興趣，張啟明自然不可能放過關於許越的任何一份資料，如今這古堡，不正是當初玩偶夢境之中掩藏真相的地方麽。
“又是新一輪的幻象？”張啟明有些嘲諷地說著，檢查自身的靈魂，他幾乎沒有消耗半點的精神力。
不過很快的，張啟明的心卻沉了下去。
眼前的，好像並非是幻象。
的確，許越是當初聖心教會的創教者之一，他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響到張啟明，但是，這也不過是一定程度而已。
就像是剛剛他可以破解在隧道之中的幻象一般，有些真相，張啟明還是能夠看到。
然而，當他進入這古堡之後卻發覺，眼前的一切盡皆是真實存在的。
“這裏是哪？”不由得，張啟明的內心也有些慌亂。
許越可並沒有能力打開那異空間，如果眼前的場景是真實的話，那許越又是如何將他拉到這裏的。
難道是有其他的協助者？不，不可能，如果那隧道之中還有其他人的話，張啟明定然早就已經發現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張啟明卻見到身前的桌子上擺著一紙筆記。
如今的張啟明所在的，正是古堡的一處房間之中，房間的陳設雖然精致，卻也十分簡單，除了一張床之外，就隻剩下一個櫃子和一張不大的桌子而已。
心中有所懷疑，張啟明便走到了那櫃子前，拉開櫃門，裏麵的隻是一個拳頭大的洞口而已。
看不出裏麵有什麽，也尋不到異常的精神力波動。
漸漸地，張啟明卻明白了什麽，他轉身便走向了桌前，果然，筆記上是許越所留下的一句話。
你以為，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嗎？還是說，所有的都是真的！
張啟明心中瞬間升騰起一絲怒氣，他沒有隨意地將這怒氣撒到周圍，卻手掌用力地將那紙張握在了手心裏。
火焰“砰”地一聲從他的手掌之中燃起，那紙居然被這樣就燒得殆盡了。
張啟明這才冷眼說道：“虛虛實實，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的能力麽，給你看又如何。”說完這句話，他手掌之中的火焰才盡數熄滅。
張啟明沒有那麽多的耐心，他隨意地又看了這屋子一圈，然後便徑直走向了門口，危險隻是對別人來說，他真的不信，如果許越此刻就在門外，他會察覺不到。
他頗有些冷漠地直接拉開了身前的大門，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門才剛剛打開，忽然之間，古堡的遠處居然傳來了一聲慘烈的嚎叫聲。
仿佛心都被揪起來了，走廊裏雖然昏暗，卻足夠讓他看清周圍的景物，周圍並不存在可以威脅到張啟明的危險。
而張啟明，又何嚐聽不出這慘叫聲是許越所發出來的。
“怎麽回事，他這是在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張啟明內心如此想著，便謹慎地向周圍打量著，久了，身邊也未曾出現過任何的變化。
連可以稱之為靈魂或者是生命的東西都未曾出現。
張啟明一笑，是許越將他拉到了這個地方，可是還沒等到許越攻擊他，居然自己就受到了傷害！
這想法自然是有些可笑的，在張啟明的腦海之中也僅僅是出現便又被壓下了，他不可能相信許越會如此就遭到危險。
不過，這也正給了張啟明目標。
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張啟明抬腳便向走廊的深處走去，他還不知道這古堡裏的樣子，但對於張啟明來說，現在進行時的未知，本就是一種不存在的東西。
沿著昏暗的走廊，張啟明這一路根本沒有走過任何的岔路，沒過五分鍾，他便已經來到了古堡的另一端。
隻是隨著前行，張啟明的眉頭卻越皺越深，他竟然發覺，這古堡之內到處都是許越的氣息。
這裏，就要說說張啟明的第一項能力了。
就好像是剛剛張啟明能夠自信地從那隧道之中找出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假，張啟明的這項能力，便是能夠找到任何現如今還存在的事物的運作規律，不論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管是通過他的哪一種感官，隻要他的精神力隨著這感官到達了事物存在之處，他就能發現它的“真相。”
而幾個小時之前，張啟明正是用這種能力找到的宋果與周影的葬身之處。
這也是他的最基本也最常用的一項的能力，但對於一般的越間者來說，這已經足夠強大，強到他們望塵莫及的地步。
不過這一次，他的這能力卻已經失去了作用。
他的這能力卻失效了。
這古堡之中，幾乎處處都殘留著許越所留下的氣息，這氣息又極其濃鬱，除非是到了相當近的地方，否則即使以張啟明也不可能發現在許越的氣息之中究竟摻雜著其他什麽東西。
他的力量，已經不足以讓他分辨出這其中的區別。
張啟明苦笑，看來，許越早就已經準備好所有的迷惑他的手段了。
張啟明的資料教會之中都很少有明確的記載，許越的經驗，著實是讓他有些驚訝。
當然，也還不到可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