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雪人（五十八）
說起來，這第三項能力，其實隻是用簡單的兩個字就可以稱謂——預知。
也正如這兩個字所相容的，張啟明可以隨時預知接下來可能發生的與自己密切相關的事情。
但是，這能力強，與之伴隨的，也是相當的不穩定性。
張啟明自己並沒有能力自行打開這預知力量的開關，相反地，這能力就好像是被動一般地隨時可能將張啟明拉入下一刻他將會經曆的場景之中。
就像是張啟明第一次躲開了那些邪物攻擊的情況一般，若不是張啟明當時看到了自己的死狀，也不可能會在驚險的一刻躲過了那些邪物的致命攻擊。
可以看出，張啟明的這能力雖然不穩定，卻也極其的霸道，發揮的作用非常理可以形容。
張啟明自己也曾嚐試過主動去掌握這項能力，這近二十年來，不止一次地想要研究這能力的特性，但是可悲的是，他最終也隻得出來了一項結論。
這結論就是，其他的時刻尚且不顧，若是他的生命受到了危及，那這能力定然會出現在他的身前。
而這，也是他掌握的唯一的規律，若說是掌握，則根本不可能。
可謂是讓人慶幸它存在的同時，又懼怕它的出現。
但是，這卻並不代表張啟明可以隨意地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這種逆天級別的能力，伴隨的自然是一般人無法輕易承受的代價。
就好像是之前許越所察覺到的張啟明的身上有與韓璃類似的氣息一般，這預知的能力，同樣伴隨著因果律的懲罰。
這種懲罰並不會隨著這能力的出現而隨之出現，反而是一旦張啟明自己主動改變了下一刻會發生的事情，那這代價就會相應地出現在張啟明的身上。
相比之下，韓璃的能力不過是跨過事物的常理而使得結果直接發生，這能力說強也強，說弱也弱，一切都取決於她想要控製什麽樣的事情。
為了避免自己付出過大的代價，韓璃一直都隻是在關鍵時刻相應的使事情發生輕微的改變來扭轉局麵，所以之前付出的代價也隻是相應的大多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可是，就算是如此的情況，她的身體也每況愈下，若不是後來靠著許越的重塑和輪回，也早已經是香消玉殞。
而與之對比，可想而知，張啟明這種強行改變生命軌跡的行為，究竟會讓他付出多麽大的代價。
在這隧道之中的第一次，張啟明靠這能力救了自己一次，就已然使他的身體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而剛才的那一下，更是讓他的靈魂差點有了被切割的危險。
所以，張啟明才會慶幸，自己隻不過是損失了十分之一的精神力而已。
但是這同時也是對他的預警，靈魂的切割感已經出現了，一旦他再次出現了生命危險，恐怕若是再強行改變，他的靈魂會直接受到損傷。
這讓他不敢再輕易地嚐試以現在的力量對抗現如今的局麵。
也好在，他還有第四項能力。
對，就是第四項。
聖心教會這幾千年之中，不論是先天覺醒的先覺者還是靠著教會的引導而覺醒的越間者，滿打滿算，真正擁有精神能力的也不過是百分之八十而已。
而這百分之八十之中，能夠覺醒兩項精神能力的人，十不存一。
這稀少的存在使得不管是任何的越間者隻要覺醒了第二項能力，就立刻會被教會所熟知，所以，當初許越和李贏初遇時，當他展現出了第二項能力才會引得那麽多人驚訝。
而這，才僅僅是兩項能力而已。
縱觀聖心教會七千年的曆史，覺醒了第三項能力的人都沒有，之前許越以為張啟明是第一個人，卻沒想到，張啟明更是恐怖的擁有第四項能力。
而這項能力，則可以稱之為演化。
秦武以為，在他們一行六人的肅清者隊伍之中，具有攻擊能力的人有三個，張啟明自在其中。
但是，秦武不了解的是，張啟明的這項能力，其實不僅僅隻是攻擊能力而已。
他所了解的，不過是教會給他的資料上的兩個字，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這項能力之所以可以被視為攻擊能力，實則是因為其恐怖的特性。
張啟明可以任意地演化為他曾經吞噬了的靈魂的主人的模樣。
這並不僅僅是簡單的演化或者是變化而已，而是在張啟明變化的同時，自身能夠擁有與之相同的模樣。
不光光是樣子，甚至是他的能力、靈魂，都會變成與之相同的存在，所以，才能夠將這項能力視作是攻擊能力。
但是，其真正恐怖的地方卻是幾乎沒有人可以接受的，那就是一旦張啟明演化的持續時間過長，那他自身就會完全變成那東西的樣子，而且，沒有在重新退會的方法。
這才是張啟明不願意吞噬其他生物的靈魂的主要原因。
張啟明曾經自然嚐試過如此的行為，但是當時初次嚐試的他，自然是不可能會掌握的了分寸，那一次，幾乎是差一點，他就完全變成了一隻怪物。
若不是當時他正處於聖心教會的試驗場，同時還被教會的力量所保護，隻怕當時張啟明就已經不複存在。
所以，這麽多年來，張啟明一直向外界展露的，就隻有自己的前兩項能力而已。
其實說起來，這兩項能力不也是和這預知與演化相當相似麽。
強大的精神感應讓他隨時可以了解自己的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化身，則是代替了演化的存在，一次次取代了張啟明本身。
甚至這兩項能力，就是基於張啟明那逆天且危險的力量而存在的。
所以，張啟明才不願意使用這兩項能力，而此刻，當聖心教會的力量完全被封印，沒有了教會力量的保護，張啟明自己也知道，若是強行使用這兩項能力，恐怕自己也未必會有好下場。
但是，此刻，他已經不得不這麽做了。
化身的再次死亡使得張啟明的精神力再次受到重創，相比於剛剛被封印的時刻，此時的張啟明力量已經不及原來的三成。
而被除掉的邪物就算是加上剛才受到了互相攻擊的幾個，才不過四隻而已，以他現在的狀態想要應付，簡直是癡人說夢。
更何況，此時在暗處，許越還不知道在做著什麽打算。
張啟明隻能孤注一擲。
看著眼前擋在自己身前的邪物，他放棄了，放棄了從包圍之中逃離的想法。
隻是在演化之前，他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不顧周圍邪物再次緩緩接近的腳步，張啟明站在黑暗之中，忽然就張口喊道：“任柒文，你看見了嗎，這就是許越所做的事情。
的確，教會是用了很多殘忍的手段，但是你看看，看看這些怪物，這些巨人，它們哪一個不是原本都隻是普通人。
可是許越呢，就是你的越哥，他把這些女人活生生的殺了，驅逐它們的靈魂，又將那些嬰兒的屍體從它們的肚子裏扯出來，以此來培養邪物，目的不過是用來對付我一個人而已。
它們都還是孕婦，他說教會殘忍，那他自己的這般手段，又比教會強到哪去！
最起碼，聖心教會還給了那些普通人安穩滿足的生活，你何必還站在他的這一邊，你要是現在出來，你相信我，憑我的地位，最起碼能保得你和任海文兩個人平安無事。
再怎麽說，任海文也是個主教，不是麽。”
張啟明放開了嗓子，他的聲音幾乎傳到了整個隧道之中，又不停地蕩起回聲，仿佛在不停地傳遞到任柒文的耳邊。
說實話，張啟明其實也是在賭，他的目的很簡單，他壓根就沒想到得到任柒文的回應，以他現在的狀態，就算是任柒文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他也未必會看到。
而他真正想要的，是許越的回答，或者說是許越主動暴露自身的位置。
許越之前的確是說，一直以來出現在他麵前的都不過是其假扮的任柒文，但是說實話，張啟明壓根就不相信這一點。
從抵達這個位麵開始，任柒文就從來沒有露過麵，許越他們五人現在為止除了任柒文之外都曾經出現過在張啟明的麵前，張啟明可以確定，從韓璃和尹夕曦的身上，並沒有尋到過任柒文與他們接觸的痕跡。
而任海文則是應該在外麵對付秦武等人，照這雪山之上所有的邪物都不受許越等人的控製來看，若是許越真的想要保證任柒文的安全，也為了避免自己的計劃失效，他應該是將任柒文帶在了自己的身邊。
而且張啟明還知道，在上一次許越等人的任務結束之後，任柒文就已經開始懷疑了許越，若是許越想要讓他真正看清教會的立場，帶在身邊自是最好的選擇。
有了如此多的把握，所以張啟明才在此刻出聲，他的話可能會動搖任柒文的信念，如果許越想要安撫他，那就一定會出聲解釋或者是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
而趁著這個機會，他就能找到許越的位置。
如今的張啟明自然是已經什麽都不顧了，他已經準備好了不顧任何代價也要逃離這裏，在這種前提之下，許越是最大的阻礙。
隻要找到了他的具體位置，張啟明才有信心自己一會的冒險行為不會讓許越坐收漁翁之利。
也隻有抓住了許越，張啟明才有了可以離開這隧道的機會與資本。
他需要靠著抓住許越，來逼得那些可以為他打開越間通道的人現身。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